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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妈妈再回来的时候,身边多了位抱着琵琶的姑娘,年纪很小,看样子不超过十五岁。
看得李沫心里一阵难受,这么小的年纪就要出来做这种营生,不知她父母的心是什么做的。
先消费后享受,王妈妈直接伸手向李沫要钱。
这次李沫很大方,直接给了200两的银票,王妈妈这才笑吟吟的离开,一个晚上200两,不亏。
只是,王妈妈在青楼打烊之后,进行盘账时,发现少了2000两的银票,2000两,不是二两,这可是大事,把所有姑娘都叫了起来,一个一个进行搜身,折腾了许多,仍然没有找到丢失的银票。
实在是想不通,到底落在那里,王妈妈火大的很,逮着谁骂谁,整个青楼鸡飞狗跳的,害得姑娘们都没休息好。
小姑娘怯生生地看着李沫,小心翼翼地问道:“客官,请问想听什么曲?”
“随便唱些什么,喜气些就成。”李沫无所谓,反正她的目的又不是听曲,醉翁之意不在酒。
小姑娘挑了个欢快的调子弹了起来,也没敢上靡靡之音,就是讨个喜气。
偷偷看了一眼李沫,见她没有反对,继续弹。
李沫寻思着,不可能这么直接出去找司徒雷,青楼这么大,要找个人不容易。
直接找青楼的人,正常情况下都不会说的,这是规矩。
而且到处都是龟公,一出了门,就能看见提着刀或者剑在附近走动。
只能走偏方,但是有点费时间。
先问问小姑娘知不知道,再作其他打算。
直接问了也不好,万一真的得手,把司徒雷杀了,官差查起来,小姑娘绝对毫不犹豫把她招了出来。
这么小的姑娘,她又没有干坏事,没有必要害她。
先催眠吧,让她神不知鬼不觉地把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
“你,过来,叫什么名字?”李沫一副大爷的样子对小姑娘说。
小姑娘停止弹凑,放下手中的琴,走到李沫跟前,跪在地上:“回客官,奴家叫小桃。”
李沫:“叫小桃是吧,抬起头来,看着我。”
小桃很听话地抬起头,怯懦懦地看着李沫。
“你来容丽楼多久了?”
“三年。”
“今年多少岁?”
“十五!”
李沫实在问不出口了,花一样的年纪就来到了青楼,想必有一段不堪的回忆,再问,她的世界就会坍塌。
李沫干脆伸出一根手指,比在小桃面前,声音轻轻的说:“小桃,你看着我的手指,手指在摇是不是,你跟着它摇。”
小桃看着竖在自己面前的纤白手指,眼珠子跟着左右摇摆。
过了小半盏茶后,李沫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小桃眼皮有些耷拉:“好困。”
李沫:“困了就睡觉,你闭上眼睛,将脑子放空,你的眼前是一片漆黑,你摸索着黑暗往前走,走了很久很久。
你终于看到了一片花海,那片花海很漂亮,有红的,有白的,你最喜欢的是粉红色的,你躺着在草地上晒太阳,闻着花香。
你摘下最喜欢的一朵,别在头发上。
你的娘亲做好了午饭,你们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坐在树底下。。。。”
小桃睡得迷迷糊糊地,似乎眼前真的出现了花海和家人,小桃开心地勾着嘴角,笑的甚是甜蜜。
李沫却看得很心酸,这也只是个孩子呀,在现代,也就是初中生,即将跨入高中生涯的孩子。
现在却早早见识人间冷暖,可能曾经那个家,是她最美好的回忆,如今已回不去。
不到片刻,小姑娘就把她知道的全说了出来。
司徒雷是容丽楼的常客,他没有固定的人选,都是哪个漂亮直接点哪个,或者想选哪个就选哪个。
但是他有固定的包间,就是最里面的那一间,奢华程度不是一般人能想象得到的。
也是容丽楼的贵客,财神爷,每一次来都是豪掷千金。
有钱人怕死,身边的护卫也不少,去到哪里跟到哪里,个个都很能打,据说都是从江湖上请来的武林高手,一般人很难近身。
都到了想要的信息,李沫打了个响指,小桃悠悠醒来,一脸懵懂的看着李沫,李沫摆摆手,让她继续弹琴。
李沫在包厢里没呆多久,借口上茅厕,让小姑娘继续弹着,也不用这么认真,适当休息一会也没事。
没有强迫干其他坏事,小姑娘很乐意,问题是李沫也干不了其他事,没那个功能。
李沫出了房门,看了周边,个个都忙得很,谁会注意她呢。
趁着无人注意,闪身往上走,进入三楼,这个青楼一共三层楼,越往上越高档,费用也就越高。
出师不利,刚拐上三楼,迎面走来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王妈妈,领着一位客人往楼下走。
照面了怎么说,说要去茅厕?
肯定不行,每个包间都有恭桶,就是为了方便客人,而且茅厕也不在三楼,在一楼的后院。
这种借口,刚才跟小姑娘说了,是因为不喜欢用包间的恭桶,觉得脏,但是在王妈妈面前,就不够说服力了。
王妈妈可是老江湖,岂能骗得过她。
退回去?退不了,这个位置太显眼。
不管是前进还是后退都会被王妈妈抓个正着。
看着旁边有个窗口,想也不想的,直接跃了出去。
这里可是三楼,并不算低,然而那身影就似狸猫一般,悄无声息地趴在窗外,稍稍判断了一下方位,她就直接上了屋顶。
话说,这房子是什么结构的,竟然盖了三层,质量这么好,松江县的房子貌似还没有两层的呢,千篇一律的一层瓦房。
唉,这就是差距呀,经济比不上,连盖个房子也比不上,刘师傅呀,你手下的工匠技术不行呀,要派人来学习才行,再不思进取,哪天把你给换了,让你没有饭吃。
远在松江县的刘师傅打了个喷嚏,又把被子往上拉扯,他娘的,谁三更半夜不睡觉,诅咒我。
最里面最豪华的一间,很容易找。
本来夜色浓郁,一直躲在乌云下的月亮竟然缓缓的露出了头,光亮越来越大。
照亮了整个京城,洒下一片白晃晃的光芒。
李沫暗道不好,光线太亮,太容易暴露了。
李沫如一只狸猫一般趴伏在房顶之上,神色警惕的向四周望去。
果然,离自己不远的一楼左右前方各有两个暗哨,还有龟公正在巡逻,而前方茂密的花丛里,也隐藏了两个暗岗。
这么多人,是防姑娘们逃跑呢还是防客人不给钱就逃单?还是青楼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还好,她在三楼屋顶,用手轻轻想掰开一片瓦,掰不动,用力,咦,还是掰不动,再用力,动是动了,只是连成一片。
他娘的,这屋顶谁设计的,竟然把所有的瓦片都粘在一起。
站出来,老娘不打死你。
此路不通,想从窗户钻进去,窗户是锁死的。
艹,出师不利,李沫想杀人的心都有。
可能是刚才掰瓦片时太用力,屋里的人已经听到动静的,正叫人过来查看。
形势不妙,赶紧撤。
李沫飞快打量一番,身形一闪,泥鳅一般的迅划下,从二楼打开窗户的一个房间翻窗而入。
幸亏这个房间没有人,李沫听声音,周围没人,若无其事打开门回到了先前的包间。
小桃还在认真地弹着,一刻都没有休息过。
李沫知道此次任务失败,也没心思继续呆。
走喽,回去睡个美容觉。
当冬哲赶过来的时候,连李沫的影子都看不到,只好回王府向轩王如实禀报。
轩王眼目一寒,声音冰冷:“你是说李沫去了青楼?”
冬哲低头:“是!”
“她人呢?”
“手下无能,又跟丢了。”
轩王咬牙切齿:“继续找。”
待冬哲走后,轩王望着窗外的明月,似喃喃自语:好,很好,千里迢迢从松江县来到京城,第一件事竟然是上青楼,难怪死活不肯住王府。你最好藏好一点,被本王逮到,非得扒掉你一层皮。
骑着马走在大街上的李沫已经化妆成另外一个人,一个长相很普通的年轻人。
太普通的面貌,走在大街上也不会被人多看一眼。
大概是李沫今天不宜出门,她抄了近路,从这条路走回去,问过路人,说很快就到达客栈。
她走的是近路,就难免偏僻了些,当她路过一条寂静无人的街道时,忽然听见一阵金戈之声,紧接着是一声叫喊——“狗东西,连老子的路也敢拦,也不想想本世子是谁,信不信把你们全都杀了。”
哪来的傻东西,这个时候不应该保命要紧吗,还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赶紧跑呀。
正常来说,这种打劫之事,李沫不想管,听那个人的口气,就是有钱人家的大少爷。
天底下这么多穷人,就当作接济人家吧。
没办法,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缝。
李沫只是路过而已,却被那个傻东西发现了:“他是本世子的侍卫,东西都在他的身上。”
十几个黑衣人刷得把目光投向李沫,有人已经开始向李沫走过来。
艹你大爷的,小子给我等着,一会儿收拾你。
第一个人动了,拿起手中的剑直冲李沫而来。
李沫眸光一凉,眼看着一名黑衣人就要飞速而来,剑头直逼李沫。
忽然银光一闪而过,带着破空之响,瞬间洞穿对方的心脏。
一瞬间李沫整个人的气场变得强大,张扬、霸气、嚣张!
没人注意她的年纪,全被她眸子里的杀气所震慑,金戈铁马,一人可抵千军万马。
已有人开始打退堂鼓,领头人却不是这么认为,我的兄弟已经死在你的手中,想走,没那么容易。
“我说,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李沫实在不想动手,在京城,自己没有任何的优势,一旦陷入困境,很难脱身了。
但是那个二百五,可能真的想转移黑衣人的注意力,还在高喊:“小六,赶紧把东西交给他们。”
六你大爷。
刚刚还没出手,就已经折损了一名同伴,这时候的黑衣人,不管李沫是不是跟那个人一伙的,此刻他们只想要李沫的命。
几名黑衣刺客握紧了手中长剑,不由分说地朝她杀来。
李沫手一抖,一把匕首滑入袖中,没人看见她是如何动作的,等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将匕首猛地射了出去。
正中最前面一个黑衣人的眉心,直挺挺倒在地上,眼睛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才这么一会儿工夫,就死了两个兄弟。
所有人大吃一惊。
这一下,他们更加不会让李沫活着走出去。
留下两个人看住那男人,其他人全部围攻过来。
李沫下马,三两步朝前踏过去,将匕首抛起,凌空一抓,落地的一霎,她的匕首狠狠扎进了一个黑衣人的心口。
“你是什么人?”带头人问道。
李沫冷冷一笑:“这个时候才问,是不是太迟了。”
只见一道银色寒芒突然弹丸般猛冲而至,夹带着凌厉的锋芒呼啸而来。
所有目瞪口呆的看着一柄银色寒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凶猛袭来,银亮的寒芒绕着一个黑衣人的脖颈猛然回绕,下一秒就沿着来路又飞了回去。
而黑衣人却突然瞪大了双眼,一丝恐慌之色登时闪过瞳孔之中。
一片死寂里,众人似乎能听到骨肉碎裂的声音,只见一个黑衣人身体顿时以一个诡异的姿势倒在一旁。
脖颈上一圈鲜血瞬间留下,下一刻,他的头颅已经毫无生气的掉落在地,扬起大片尘土。
所有的一切都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众人惊恐地望去之时。
只见李沫昂然挺立在那里,如夺命阎王一般看着他们。
“上,杀了他!”
震慑人心的利器在夜风里啸鸣起来,吼声冲天而起。
仿佛只是一瞬,也仿佛过了很久,等领头人从惊悚中回过神来时,所有兄弟都倒下了。
他的武功并不弱,不然也不会成为头领,可惜,他碰到了李沫,李沫不想惹他们,他们却非要送上来。
李沫满身满脸的血,都不是她自己的,她的匕首上也吧嗒吧嗒地滴着血。
她抓着匕首,如同一个自炼狱归来的修罗,一步步朝领头人走过。
一声惨叫过后,世界安静了。
李沫拎着滴血的匕首,向那男人走去。
月圆高挂,凉薄的月色清清冷冷地照在夜轻尘满是汗水的脸颊上,他眼眸散发着犀利而冰冷的光。
李沫匕首一指:“我说,你这条命是不是要交出来了呢。”
夜轻尘却一脸轻笑,拿出一把被利器划破的扇子,自以为很潇洒地扇了扇:“多谢,今天算我欠你一条命。”
李沫:“你的命值多少钱?”
夜轻尘翻找了半天,一张银票都找不出来,只好从腰间取下一个玉佩,非常尴尬的说:“本世子出门太急了,忘了带钱,这个玉佩先放在你那里,明天一定给你兑换银子的。”
这个玉佩经过刚才的打打杀杀,竟然没有破损,应该叫玉坚强。
李沫接过玉佩,狐疑地说:“我凭什么相信你。”
夜轻尘:“我是夜王府的世子,堂堂夜世子还能不相信?”
这人听说过,就是昨天进城的时候,碰到的那个纵马之人,当时嚣张得很,现在却如此狼狈。
李沫一脸怀疑:“你说你是世子,谁能证明?再说了,堂堂一个世子三更半夜出门不带护卫?”
夜轻尘一时语塞,是呀,他为什么不带护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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