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隐隐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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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先生之话如雷贯耳，我句句铭记在心，必定每日三省吾身。”

“希望先生以后能为听雨楼出谋划策，为我四人多多教诲指正！”

“授业之恩，如同再造！”

此刻的赵成康看起来情真意切，远比之前更加让人容易接受和信服。

不过，张愚也是人精，并没有应承下来，轻易搭上他人的贼船。

“哎，王爷也知，先前我在祖庙失礼狂言，本是必死之局。”

“现下阴差阳错出狱，但前路渺茫，人微言轻，旁人避之不及。”

“有罪在身，宦海深沉，又能做些什么呢？”

“王爷还是不要对我抱太大希望了，在下也不敢在四位公子面前忝为人师。”

“说来折煞我也，羞愧难当啊！”

张愚委婉推辞，但对面四人却不以为意。

“先生放心，我等背后家族在朝中多少有些关系。”

“赵氏宗亲多是仰慕先生才华，尤其是斥责妖后，与虞氏为敌，更让人侧目不已！”

“百官正在发力，先生不日或有良机出山，匡扶天下拨乱反正，还望莫要推辞！”

……

不知怎的，在听雨楼中待了许久，离开后，张愚好像背上了沉重枷锁。

莫名其妙被套上听雨楼先生的名号，奖励的狗骨头就是一条水系完美灵根。

坐在马车中，旁边是韩板良，车外是他的仆人在驱车。

“先生，您是回客栈吗？”

“韩大公子，你现在动不动喊我先生，就不觉得别扭吗？”

“不会啊，其他公子都信服您，当众棒喝平郡王，一言惊醒梦中人，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先生果然智勇过人。”

“……”

张愚一脸黑线，有些怀疑这几人故意演他恶心他，不过没有证据。

“算了，不和你闲扯了。回家吧，不对，家里乱糟糟，那就去客栈吧。”

“先生那小院略显偏僻，要不给您置换一套？”

“不用，孑然一身两袖清风更合适我。”

“那我让府上派人过去收拾一下，顺便添些器物？”

“这倒不错，省得我动手，那就有劳了。”

“先生客气。”

回到破烂小院中，很快右相府来了一群人，手脚麻利只干活不说话，里里外外瞬间焕然一新。

韩板良十分贴心，还安排护卫在旁边偷偷埋伏守护，府上也有仆人每日会过来打扫，并不影响张愚的日常生活。

待到夜幕降临，韩板良打算告辞，张愚犹豫了一会，向他提了个小小请求：“韩大公子，有个小事，或许对你们四位公子来说，不过举手之劳。”

“想了想，还是打算拜托一下，如果不麻烦，就帮忙办了，权当我欠你们个人情。”

张愚之前入狱，连累赶考的同僚徐世豪三人被贬谪偏远之处，虽然没有断送仕途，但日子也不好过，前途可说一眼望到头了。

这些日子出狱后，在京城无所事事，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心中难免有些愧疚挂念。

眼下有几个冤大头主动凑上来，又各有背景本事，想着顺手而为，能为受牵连的同僚谋个出路，也算回报一番。

韩板良听了三人的大致情况，拍着胸脯应承下来，又不是什么大事，很容易就可办妥。

华灯初上，盘腿坐在房中卧榻，张愚沉下心来。

双腿上平放匣子，打开后露出泛着荧光的水系灵根。

这一世从来都是想着求仁得仁便可，计划中便没有修炼这一选项，而且体内确实没有灵根，之前更加不将修真挂在心上。

但自从开始作死后，发生的种种事情都偏离轨道，张愚心中开始回溯，也动了其他心思。

深思熟虑过后，还是决定将水系灵根吞入体内。

随着灵根在五脏六腑化开，感觉到经脉中多了一丝丝能量，内里污浊被排出体表，身体健硕且轻盈许多。

耳边传来鸡鸣声，双目睁开，发现窗边射入一缕灰蒙蒙光线，渐渐变得明亮。

一个晚上过去了，灵根终于彻底融入体内，而且将他的境界推升到一境炼体境九层巅峰。

只要再往上一步，顺利捅破隔膜，便可突破到二境炼气境。

而炼气境开始，便是真正区分法修和体修的分水岭，因为拥有灵根可以吐纳修炼储藏灵气，而体修却做不到这一点。

此时张愚眉头紧皱，发现一个很大问题。

先前没有灵根，所以并未察觉到，原来世间飘荡的天地灵气，竟然匮乏至极，气息浓度极其稀薄。

难怪，强大修士极少，只有六境之分，关键是资源太稀缺了。

对了，或许在各地的修真势力所在，那里存在洞府福地，修行方可一日千里。

不过，眼下张愚虽然开始对修炼境界上心，但心里头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验证一下。

与其说是事情，其实更多的是担忧。

迎着朝阳，骑上骏马，先在京城中到处绕了一圈，随后出城来到郊外。

逢人问路，寻了一些地方，却更加不安。

约莫晌午时分，来到城外二十多里的一座小山中，见四下无人，张愚将马拴好，便徒步进入深林内。

盘腿坐在地上，调整气息，而后猛地在心眼处逼出一滴心血。

随着心血出现，张愚浑身巨颤，脸色瞬间苍白，不见一丝血色。

体内爆出一股强大仙力，方圆百米范围草木尽皆化为齑粉。

抬头望天，张愚眼中露出浓浓愁色。

方才已经用心血发动秘法施展仙力，却未能引起天地共鸣，更没有仙路出现，太不对劲了。

“山神，速速现身！”

“土地公，赶紧出来！”

喊了两声，没有任何回应，也不见哪怕一道身影浮现。

当下心如凉水，惶恐滋生。

不应该如此的！

就算是第一世轮回到了原始社会，天地间依然有浓厚灵气和仙力存在，时不时会看到仙人凌空飞过，纵使是河神山神，也偶尔能见到他们出来嘚瑟。

但现下故意暴露气息，对方却没有出来查探，完全不合常理。

张愚今日在城里城外逛过一圈，发现世间供奉香火极其匮乏，神像不过寥寥几具，基本上就是紫薇大帝和北斗七星君，却不见三清、玉帝之流。

至于佛道寺庙，完全不存在。

处处透着凋敝！畸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