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小魔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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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中午了，我和小魔女都没等到我妈回来。

看着我上辈子的爸，这辈子的二姐夫吃过饭，问都不问我二姐为什么不回来，

夹着几本书就走的样子，让我立马就不高兴了。

上辈子我爸就仗着自己当过几天教书先生，各种的欺负我妈，这辈子他还是这个熊样。

徐慧敏的事情虽然被我暂时给解决了，但这个骨子里不安分的家伙，

一定吃点教训他才会知道老婆不是娶回来的奴隶。

“燕子，听话，你先去二娘家和你大姐玩一会，小舅舅要到地里找妈妈。”

“不么，小舅舅我也要去。”

我一看小魔女这怂样，立马唬起脸来呵道，

“小东西，告诉你，不听话我打你屁股。你妈不在家，我就把你送给大锅针……”

大锅针是镇子上的一个男精神病，常年穿着一件大棉袄，

没事总喜欢可屯子跑，看见谁家做好吃的不管烫不烫上手就抓，抓完就往嘴巴里一边放一边跑。

我记得我小的时候村子里所有孩子都怕他，我要是和我姐姐不听话，

我妈就吓唬我们说大锅针来了，然后我和我姐就都吓得老老实实，大气都不敢喘了。

“哇……”

我这么一说大锅针来了，小魔女立马吓得嚎啕大哭起来，抓着我的腿就不松开了。

“好，你听话，乖乖的同姐姐玩，我就不把你送给大锅针了。”

“呜呜呜……”

小魔女此时吓得除了哭，啥都不会说了。

而我看着她这个熊样，抱着腿求饶的可怜样子，心里头那个痛快啊！

这个小女魔头在我的记忆中，就没停止过对我的欺负，

最狠毒的两次，一次用剪子朝着我扔过来，差点没把我搓死。

还有一次她直接把我按在炕上，上嘴就咬，硬是将我的头发连带着皮都咬下来。

可那个时候我太小了，迫于她的淫威。

每次挨了打我都不敢告诉我妈，呵呵呵……

这回轮到我来收拾你这个小魔女了。

如果不是担心我妈还没回来，我一定会让她就这么哭着，哭晕气了最好。

“好了，憋回去，把眼睛给我擦干净了，要是你敢让人看出来你哭过了，我立马把你送给大锅针。”

“小舅舅，我怕，我怕，我不哭了，我听话还不行么？”

小时候每次打完我，女魔头也是这般威胁我的，

此时我将这话还给她，怎么觉得压在心里头四十来年的郁闷一下子就散开了呢？

我二大爷和我们住在一个村子里，二娘没事的时候喜欢帮人家孵小鸡、小鹅、小鸭子、家里离不开人。

如果没算错的话，我大姐这时候应该是六岁了，比我姐姐大三岁。

“晓雨，”

张嘴管曾经的大姐叫晓雨我还有些不好意思。

在大门口玩泥巴的王晓雨看到我抱着小女魔头过来，忙站了起来。

“小舅舅，听我妈说你不傻了？”

“呵……”

我笑了，和小女魔头比起来，我这个二大爷家的大姐到是对我不错的。

“不傻了，脑袋突然就灵光了，那个你妈在家么？”

“哦，我妈在屋里面看小鸡呢。”

“行，晓雨替小舅舅看一会小妹好不好？”

“哦，好啊！”

我将小魔女放在地上，她开始还不肯松开我的手，

我一个冷眉，吓得她忙松开手朝着院子里跑去。

一安顿好小女魔头，我抬脚就朝着东边的稻田地跑去，

我妈到了中午还不回来，我就隐隐的觉得要出什么事情了。

每年到了地里用水的时节，都是村里人打架最频繁的时候。

我妈她不是泼妇，但绝对是个悍勇无比的女人。

偏偏这么一个勤劳善良的女人，被我爸给拿捏了一辈子，唉！

今早走的时候我妈就说了，地里都干的有手掌宽的大裂纹子了，在不弄点水怕是水稻都要旱死了。

走的时候我就觉得心里莫名的一慌，此时越跑我的心里越是发慌。

家家地里都干，我家的地又在中间，上面的人自然是要截流的，

我妈不欺负人，但有人霸着不肯让水，凭着我妈的脾气怕是就要干架了。

跑着跑着我就看到一帮的人围在水头的上面，霎时我脑袋嗡的一下，

心里祈祷着我妈可别出事啊，她肚子里还怀着我呢。

“这不行，在这么下去谁都别活了。”

这大嗓门是我妈的声音无疑，此时都有些嘶哑了。

“王老师媳妇，你说咋办，听说你在你们村子里的时候当过妇女队长，你给大家出个主意吧。”

听到我妈这声音还算正常，我这心里头才稍稍的稳了一下。

“今天这么多人都在，让我出主意也行，但说好了，一会真的下来水，谁都不能半路截流。

先从下面开始灌溉，然后一家一家来，我也不另外。

每家先让地皮湿呼一层，这样用不了两天大家的地里就都能灌上一遍水。

先解决一下干旱的问题，然后在来第二遍灌溉，还是从下到上依次来，

这样谁家的地都不会死，最后也都能用上水，你们看呢？”

“王老师媳妇，我家的地干了半个月了，能不能先给我家来？”

一个半大的婆子说着。

“刚才说了，从下到上，如果你们不同意，那这个主意我也不出了。”

“好好好都听王老师媳妇的，人家当过妇女队长，她咋说我们就咋办。”

我来到人群后，偷偷的看着我妈挺着个大肚子，

站在稻田埂子上，手里拄着铁锨的样子，像极了挂帅的穆桂英。

母亲肺癌晚期的时候，我常抓着她的手说，

“妈，您这辈子被我爸给毁了，要不凭着您的本事，不是将军那也是一员虎将啊！”

看着我妈侃侃而谈的样子，我终究还是忍不住的掉下了眼泪。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虎视眈眈的从上面扛着铁锹走了下来，

而我妈这里还和大家说着要去找村长来解决这件事情呢。

“二姐，周大彪来了。”

我这一嗓子可好，刚才还大呼小叫的人，立马呼啦一下子就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