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偷奸耍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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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惊一吓的，我缓了好半天才算是恢复过来。

“小四，咋了，你跑啥啊？”

喊住我的不是别人，正是我二娘，可我现在却得叫她二嫂。

“二嫂，你有事？”

“你这孩子，听说你脑袋不傻了？”

“哦，突然就好了，那个二嫂，我二姐等我回家吃饭呢。”

我这二娘是个话痨，抬脚我都没给她再问我的机会，撒腿就跑了。

“小四，”

吃完饭的我爸拿着他的那个大茶缸子，一边喝着水，一边十分奇怪的看着我。

“村里人都说你今天亲了崔金凤那丫头，是真的么？”

看他这副样子，脑海里立马就浮现出他留给我那些可恨的记忆，口气莫名就变得不好起来。

“你说你还是个老师呢，人工呼吸你不会都不知道吧？”

要不是我妈还有我爷爷都在家，我一定会忍不住骂我爸龌龊的。

“人工呼吸？”

我爸看着我一惊，那眼神就好像看到了外星人一般，围着我审视起来。

“小四，你这都是听谁说的？你这一下子被打明白过来，难不成还打成天才了么？”

“那天你带我去医院看病，我看见人家大夫救人，就是这么说的。”

“小四吃饭，别听你姐夫胡说八道。

一个村子里的老师他懂啥，怎么样，水放满了么？”

我也不搭理我爸，朝着屋里走去。

桌子上的菜很简单，韭菜酱，还有一把毛葱，几个水萝卜。

照旧是二米饭，这里说的二米饭可不是什么大米掺的小米子，

而是一多半的大碴子掺着大米闷出来两掺饭。

八十年代还是个物资极度匮乏的时候，尤其是这种偏远的农村，

能吃上这种两掺的就已经很是不错了。

“小舅舅。”

小魔女看到我回来了，朝着我跑过来，这几天这小东西被我给调教的很怕我。

可这小魔女从小就是个聪明的孩子，会看人脸色，

一看我能治她，自然就开始讨好我了。

这个时候，我也是配合的将她抱了起来，还在她的小脸上亲了一下。

“吃饭了么？”

“没吃，妈说等小舅舅，爸吃了。”

“你姐夫要备课，给学生批改作业，我就让他先吃了。”

这会我爷爷也从外面喂完牛走了进来。

“大爷吃饭了。”

“好，吃饭，吃饭，”

我爷爷这人特别的好，我妈虽然嫁给我爸还带着我这个傻舅舅，

但我爷爷什么也不说，还说我小舅可怜，有啥好吃的都落不下我的傻舅舅。

“小四，听说你把地里的水都放满了？”

我爷坐下来，接过我妈递过来的一碗饭。

我看了一下我妈那大肚子，忙将怀里的小魔女放到了炕沿上，拿着饭碗去盛饭了。

“嗯，放满了，应该能挺几天了。”

“好，好，好，小四长大了，能为家里人干活了。”

吃过饭，我妈还要收拾碗筷，我忙把她按在炕沿上，

给她倒了一盆的热水泡脚，自己将这些活都给干完了。

妈一辈子任劳任怨，爸不理解，我们做儿女的也不理解，

和我们操了一辈子的心，到她不行离开我的时候。

我才知道我失去了什么，痛苦、愧疚折磨的我一夜一夜睡不着觉。

如今我终于可以重来一次，我当然不会错过老天给我的这次赎罪的机会。

“二姐夫，你忙完了么？”

坐在椅子上发呆的我爸看了看我，问道，

“小四，你有事？”

“二姐夫，你要忙完了，我有话想和你聊聊。”

我爸此时看我的眼神越发的不对劲了，有些陌生，

但更多的是戒备，大概他也敏锐的察觉到，有些东西已经在改变了。

“哦，忙完了，好，聊聊，聊聊。”

“小四，你二姐夫忙，你和他聊什么？你也累了一天了，赶紧睡了吧。”

“二姐你先睡了吧，我有些事情不懂，问问我二姐夫。”

“哈，我家小四也成大人了。好，去吧，好好聊，啥不懂的你只管问你二姐夫就是了。”

“嗯，”

我看我爸还有些磨蹭的意思，转身先他一步来到了外面。

走到我家后院篱笆下的一块自己钉得板凳前站了下来，

“坐吧，”

我伸手，我爸还真是没敢坐下，依旧用他那双老师看学生的眸子盯着我审视着，

“小四，你有什么话快点说，姐夫明天还得上班呢。”

一听他这话我笑了。

“二姐夫村里的学校是要换校长了么？”

“没听说啊？”

我爸也是实诚，竟然没听出我这话里的意思。

“小四你听说啥了？”

“听说啥了？咋的，二姐夫换校长还能轮到你么？”

“呵，你这孩子，这怎么脑袋一好用起来，说话都不一样了。”

说着，说着我爸还是坐了下来。

“二姐夫，有些话我想了一天了，觉得还是有必要和您说一下的。”

确实一下午我躺在树荫下，就在考虑怎么把我爸这个偷奸耍滑的毛病给改了。

想了想，还是要根他正面先谈一谈再说。

“呵，小四我发现你这一好起来，说话怎么都文绉绉的了？”

我心里一个冷笑，将我想好的那些话都说了出来。

“你看这样，二姐夫，我二姐肚子里又有孩子了，这都六个月了，再有几个月就要生了。

您，我亲爱的二姐夫同志，看在你一口一个曾经喜欢这个女人的份上，

能不能插时间帮这个为你生孩子的女人，干点家里的活，行么？”

“小四，不是我……”

“二姐夫别和我说你学校里忙，你不就是个小学老师么？

小学那点东西你都教一个轮回带拐弯了吧？”

我根本就不给我爸辩解的机会，因为我是太了解他的这些套路了。

真怕一个忍不住，我在给他两拳。

“老婆是自己的，你是她男人你不疼谁疼？

你真的以为你一辈子都这么年轻？一辈子都不得病？哈……

别和我说病了还有儿女照顾你呢，这话你信么？

远的不说，就说这个村子里的老头老太太哪个人病了是儿女天天在床前照顾的？

你别以为自己是个老师就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二姐可是当过妇女队长的。

要不是她在乎你，心疼你，至于把自己累成这样么？”

我爸张合着嘴巴看着我的眼睛里都是惊恐之色，

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有一天他这个傻小舅子，竟然能说出这番话来。

“你真的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儿女长大了会有自己的家，

你能靠得住的只有我二姐这个爱你的女人。

人就如同机器一样，磨损多了，她就会坏掉，

如果你懂得妥善的养护她，爱护她，她可是会陪伴你一辈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