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恢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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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清玄雪月银枪舞不停，攻势一浪接着一浪，内劲外放更显狂霸而不可匹敌。

只是数个招面，便将久战之下体力与内劲过度损耗的杨彦超，逼入险象环生之境。

萧绍瑜并未撤出战局，英华剑在手，剑气绵绵，专攻杨彦超防守薄弱之处。

“不要怪本王不讲武德，要怪就怪你来错了地方，看剑！”

抵挡叶清玄已是力有不逮，再加上拥有上将之资的萧绍瑜，杨彦超欲哭无泪。

“嘿嘿”

金钟御气掌劲覆盖槊刃，淡金之光在阴沉的天色中耀如金山。

范伯勋带着嘿嘿笑声，从旁包抄夹击而来。

他没有隐藏自己的笑声，就是明着告诉杨彦超：

“范爷也来凑凑热闹，不服你就自刎啊。”

杨彦超彻底无语，不得不挥枪抵挡金槊。

一瞬间的分神，叶清玄星目犀利，雪月银枪一枪将其头盔打落。

啊！

杨彦超大声惊呼。

萧绍瑜明眸神采绽放，英华剑随后而至，一剑断其发髻。

啊！

披头散发的杨彦超，状若疯癫，再也顾不上内心的骄傲，疾声呼救：

“速救本将！”

南梁一王二将，占据绝对上风，打掉北虏悍将的狂傲与目中无人，一时扬威万军丛中。

“九殿下威武！”

梁军将士瞬间热血沸腾，从发自心底的呐喊声中，又生出亢奋之力，绝地反击。

北虏一边应对梁军的反扑，一边分出精锐救下惊慌失措、魂不附体的主将杨彦超。

“传令杨勇，即刻率军回援！”

方出险境，惊见本军已由胜转败，反观梁军士气大盛。

杨彦超立刻吩咐亲兵，从速召回追击右卫军的两万偏师。

其长子杨勇，正是这支偏师的领军之将，其人颇有乃父之悍之勇，属北朝新锐将领。

主力已现颓势，杨彦超只能放弃歼灭肉到嘴边的右卫军，从而稳定战局。

数骑亲兵闻令领命离去。

“将军，北虏似乎有退兵的迹象。”

右卫司马对身前半步，正在观敌料阵的曹兴霸说。

曹兴霸也看出了端倪，带着疑惑，低声问道：

“北虏始终占据上风，到底是什么让他们动了退兵的念头呢？”

右卫司马也猜不透其中的缘由，亦不相信独面北虏主力的萧锋能力胜劲敌。

萧锋尚且不能胜过杨彦超，陆瀚洲又分身乏术，周边诸郡之将皆乏善可陈，郡兵战力又不及京营

思来想去，右卫司马仍不明其理，他忽略了朝野禁忌之将范雍，更想不到初出茅庐的萧绍瑜。

他只能斗胆猜测：

“不会是陛下御驾亲征了吧？”

除了梁帝亲率大军相救，他实在想不出还能有其他可能。

其实，他想的没有错。

若不是柳文菲率辅国中兵相助，以睢陵城内的骑兵数量尚不足以袭破虏之营垒。

遑论背击北虏主力，扭转主阵战局。

而梁帝也确如其想，已然兵出建康，北渡亲征。

只是他们仍未接到朝廷的诏令，又被北虏偏师追得偏离了官道，与梁帝大军擦肩而过。

曹兴霸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他听出了司马所言的合理之处。

若当真是梁帝亲征而来，且力克北虏主力。

一旦救下萧锋，后者将战况如实汇报，他假败为虚、避战为实，也许瞒不过熟谙军旅的梁帝。

除非萧锋已死，否则梁帝追究下来，怕是豫章王也保不了他。

“依你之见，本将当如何应对？”

一边是可能出现在战场的梁帝，一边是自己效忠的豫章王，曹兴霸一时难以抉择。

其中，他没有收到豫章王的传信，是他不确定梁帝已经御驾亲征而犹豫不决的主因。

按照常理，如此重要之事，身居京城的豫章王不会不送信相告。

只是他不知道一件事：

手握监国大权的太子，已经下令关闭了京城四门，城内哪怕一只苍蝇也是飞不出去的。

他更不会想到，此刻的豫章王已是焦头烂额，根本顾不上他这边了。

因为豫章王那些身居要职的门人，正在遭受太子门人的检举揭发。

若是不能自辩清白，又或者被人拿住确凿罪证，轻则下狱待查，重则依律法办。

稍有不慎，豫章王在朝中的羽翼将被折断，元气大伤。

而面临如此境遇者，非豫章王一人。

凡是平日与太子相抗、觊觎储位者，皆不能外，其中自然也少不了晋安王一系。

二王门人就是太子的主要打击对象，太子要趁千载难逢的监国之机，彻底消除隐患。

“不如我军对这支北虏偏师加以牵制，令其无法及时策应主力，便算将军为萧护军分担了压力。

想必陛下也挑不出毛病。

而既是牵制，我军自然不会大量减员，大殿下那里将军也不算违背钧令。”

在不明战局发展的情况下，右卫司马献上了二面讨好的折中之法，也算是不可多得的稳妥之策。

“也只能如此了，传令下去，让儿郎们都打起精神，准备跟北虏好好玩玩。”

当曹兴霸的将令传入右卫军各营，其麾下诸将皆是如释重负于心。

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他们，已经苦思救援萧锋之策多时，甚至动了摊牌的念头。

“不如架空曹右卫，强行夺过兵权！”

“没有陛下的旨意，我等擅自行动，恐有不妥吧？”

最终，他们忍住没有摊牌，不过是在等待梁帝的命令，他们不敢破坏梁帝亲手所部之局。

如今曹兴霸更改一味后退、佯装溃败的将令，对右卫诸将来说，可操作的空间就太大了。

既是牵制，自然少不得要出战，而出了战，怕是就要临阵机变了。

“这可就由不得曹右卫了！”

接到父将调令的杨勇，此刻已收拢住追击的脚步，正在整顿偏师，准备回援主力。

因为传令亲兵极力渲染主力的窘迫，心忧父将的杨勇心急如焚，恨不能立刻返回。

故北虏偏师仓促之间，根本没有留下断后之兵，全军撤退之意也不加掩饰。

这里有杨勇情切疏忽的原因，也有对右卫军的轻视。

在他心中，一支一触即溃的所谓“劲旅”，根本就是一个笑话。

轻敌者并非杨勇一人，北虏偏师上下皆是如此。

然而他们眼中的笑话，这一次要雄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