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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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作罢，幽姬这才看着在清冷的残月之下，那带着几分萧瑟的月白色道人，心底竟是多了几分同病相怜。

心底暗自将这份情绪压下之后，幽姬对着对着姜明冷声说道。

“小女子的雅兴，可比不过道长的诗兴，出口便是锦绣文章，当真是让小女子叹服不已！”

“只是，不知道长为何深夜来小女子这西苑？难不成，道长也是徒有其表？”

刚刚夸完姜明的幽姬，却又是话音一转，诘问起了对方，而姜明却并未回答幽姬的问题，而是抬头望着那轮残月。

“月圆又月缺，月缺又月圆，当真似极了人世间的相逢！”

姜明说着，也是喟然轻叹一声，将手中的长箫别在身后，身影略显萧索。

而幽姬闻言也是怔怔出神，相逢？人世间，还能有相逢吗？

不对！

幽姬突然眼神一厉，紧紧地盯着姜明的背影，手中，纤纤素指已是掐着神秘法诀。

“道长深夜前来，莫非，是特地过来与小女子相会不成？”

“在下只是觉得夜间森寒，故而出来散散步，却是未曾想到，姑娘竟然也睡不着，只是，不知这到底是不是我与姑娘之间的缘分？”

若是在外人听来，姜明与幽姬之间的聊天，似乎有点像是的意思，然而，说话的两人，却是在不断地试探着对方。

姜明虽然猜测那绿衣女子就是鬼王宗的碧瑶，而眼前之人，也就是鬼王宗的朱雀幽姬，但是，那终究只是猜测。

魔教几个宗门手段各有不同，自然防备起来，手段也是不一样的，就比如万毒门和合欢宗，就是两个极其特殊的例子。

“哼！”

听着姜明的话，幽姬也是轻哼了一声，心底暗骂一声‘狐狸精’，当真是精的跟狐狸似的。

幽姬可以确定，她和碧瑶绝对没有主动暴露过什么，便是其他人，都是特地与她们二人分开了，可即便是如此，都还是被姜明猜测到了异常。

而姜明依旧是面带微笑地看着幽姬，甚至，还特地在其身上扫视了一番，随后才笑着说道。

“我观姑娘身形，似乎平日里是有练过舞，既如此，今夜夜色正好，不如，我为姑娘献一曲，姑娘也舞上一曲如何？”

姜明说着，手握着长箫直接负手向着高空一跃，一个葫芦便是直接落在其脚下，随后，载着姜明向着城外飞去。

幽姬脸色也是瞬间一冷，看着姜明离去的背影，随手打出一道印诀之后，便也是直接御使一柄长剑，跟了过去。

只是，幽姬并未发现，在她离去之后，一道绿色少女，看着她的背影，也是好奇地跟了上去。

而另一边，东苑之中，一间厢房内，正在思考着什么的陆雪琪，正坐在窗边，抬头看着夜空残月，突然，见到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向着城外飞去，也是秀眉微蹙。

前面那道道人身影，陆雪琪可以确定，就是姜明，那葫芦实在是太过明显了，而后方那个女子，夜色太深，陆雪琪看不清楚是谁。

而就在陆雪琪思索之间，竟是又有一道身影跟了上去，当下，陆雪琪也是颇为担忧，也是直接跟了上去。

……

河阳城东，一片密林之中。

颇为黯淡的月光之下，两道身影近乎一前一后，落下那幽深的密林之中。

姜明抬手一招，酒壶便是被其握在手心，随后立于树梢之上，抬手举起酒壶，便是仰头大喝一口。

“既有良辰美景，亦有美酒佳人，今日倒是在下有幸！”

幽姬站在树下，手中长剑，折射出清冷的剑芒，让其平添了几分英气。

“今日此曲，既赠你我，亦赠天下伤心断魂之人！”

姜明脸上笑意也是收起，随后，手中长箫放于嘴边，便是缓缓吹奏了起来，苍凉的箫声，在林中，更是平添了几分空寂，悲怆，伤感之意。

而下方的幽姬，却是脸色一肃，下一刻，手中长剑便是舞动了起来，道道剑光在林中绽放，远远看去，倒像是在应和着姜明的箫声，翩然起舞一般。

至少，暗中跟随过来的碧瑶和陆雪琪，便是如此情况。

见到那一男一女，一人按箫，一人舞剑，看上去配合的亲密无间的两人，碧瑶和陆雪琪都是脸色古怪。

碧瑶是总没有听说过，幽姬竟然还与青云门的人有什么太大的瓜葛，而且，对方看上去，明显也就比她大上几岁吧？

至于陆雪琪，她更是差异无比，她没有想到，以往那个性格温和却又严厉的师叔，竟然还有这般……风流的一面，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碧瑶和陆雪琪二人看了一阵之后，见姜明和幽姬似乎兴致越发高昂，也是默默退去了，无意打扰二人的风月。

然而，身为当事人的幽姬却又是另一番心境。

“嗤！”

剑光一闪，幽姬一剑让一道暗含法力的无形音波给湮灭之后，也是叫苦不迭。

幽姬是当真没有想到，这个青云门的人，竟然如此难缠，明明不到上清之境，但是法力却是强悍的很，而且，竟然还精通音律那般诡异的攻击。

至于说全力，幽姬倒是没有打算，现如今，她并没有暴露自己的来历，便是今日的交手，也只是试探居多，当然，也未必没有那个道士故意给她一个下马威，好让她心生忌惮，不敢打他们一行人的主意。

更重要的是，幽姬很清楚，那道士根本没有动用全力，他手中那根洞箫，绝对是一件威能极强的异宝。

“嗤嗤！！”

随着箫声越发苍凉，剑光也是连绵不绝，竟是在林中舞成了一只神鸟的模样。

“嗤！”

终于，当箫声停下之后，幽姬也是一剑刺出。

姜明抬头看了看天色，随后便是对着幽姬温和地笑道。

“今日得见姑娘之剑舞，实乃三生有幸，在下告辞了！”

幽姬那藏在面纱的面容，也是变得冰寒了起来，只是，就在幽姬准备离去之后，却是脸色一变。

只见，地上的剑痕，竟是形成了一句话——相逢不必再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