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来风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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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难把那个客气的皇上跟太后与顾千帆说的皇上联系在一起。

顾千帆一眼就看穿了白芷是怎么想的，当下笑了笑说道，“你不用感到意外，这才是真正的朝堂，以前我就从书中看到过一句话，说是生在皇家的人，虽然表面上是兄弟，但实际上都是一群虎视眈眈的豺狼虎豹，尤其是能坐上九五之尊的皇上，虽然大家的身体流着同样的血，但是只要有人敢去挑战皇权那么这点儿血缘关系根本没用。”

对于这一番话，白芷是表示赞同的，毕竟她是学过历史的人知道历史当中不知道有多少皇弟父子，相残兄弟相杀。

“总之你看到的一切很大一部分都是假象，你看皇上虽然年幼，但是在我离开京城这么长时间，他还能稳稳的坐在皇位上，就知道他绝不是一个没有手段的人……”

白芷以前倒是没有注意到，但是听到顾千帆这么一说，再仔细想了想，顿时觉得后背有些发凉。

“自从我把他扶上皇位之后，大臣还是那些大臣，这么多年大臣很少有被贬官流放的，知道为什么吗？”

白芷摇了摇头，顾千帆继续说道，“当然是因为大臣之间也是有选择的，你看朝廷当中文官势力跟武官势力是不是十分匹配？”

“这就是皇上的权衡之道，做皇上能凭着自己的力量治理好天下，那固然是好，可是如果仅凭皇上一个人就能处理好天下的事情，那要这些大臣做什么，大臣的存在必然是有一定的意义的，皇上要做的就是在文官和武官又或者是两个团体之中，寻找一个平衡点，不要让其中一方压倒另外一方，这样才能稳坐皇位，因为一旦一方势力发展的过大，就会危及到皇权，到时候想要处置就会变得十分麻烦。”

“你看那些史书上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的故事，因为一方的势力太过强大，导致皇权衰弱，连大臣都敢踩在皇上的脑袋上，所以才会造成灭国的惨案，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

白芷静静地听着，顾千帆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就算我是王爷，就算是我曾经扶着皇上让他登上了皇位，但是皇上并没有对我放松警惕。”

白芷听到这里目瞪口呆。

“怎么会？既然是你帮他当上皇上的，那就证明你自己有能力成为皇上，你既然选择了他，又怎么会做出背叛他的事情呢？”

出乎白芷意料的是顾千帆的表现十分平淡，听到白芷这么说甚至笑了笑。

“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最不可查的东西是什么吗？”

白芷摇了摇头。

“是人的心”

顾千帆眯起眼睛，看了看挂在天上的太阳继续说道，“没有人的心能永远保持如初，是个人都会有欲望，他自然知道我不会对他的皇位做些什么，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我哪天起了歹心真的发兵，他对我可以说是一点法子都没有。”

白芷沉默了，因为顾千帆说的这些全都是真的。

“所以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没有把沈冲买卖私盐的事情第一时间告诉皇上了吗？”

白芷摇头。

“一方面是因为沈家的势力太过强大，如果要把这件事情捅出去，会牵连到很多人，还有一方面是因为沈丞相现在的身份，现在的地位无人能撼动，也无人能接班，别看现在沈家荣宠之极，可一旦沈丞相去世，沈家没有一个人能撑得起来，所以没有人能顶替得了沈丞相的位置，我们也在找这个能够在短时间之内承担的人，可是找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找到过。”

顾千帆说到这里又是苦笑一声。

“总之这件事一旦捅出去，涉及的方面太广，人员也多，而且两方面的事例平衡就会就此打破，皇上现在又没有找到合适的文官人选，只能暂时将这件事情压下来，等到有能代替沈丞相的人出现，再把这件事报上去，不过在此之前，沈家的人肯定会千方百计的想要拿到这份罪证。”

白芷立刻紧张了起来，脑海当中闪过了一堆电影中的画面。

“你的意思是他们会派刺客，还有可能会做些别的手脚？”

顾千帆点了点头。

“那……那我们……要怎么办？要准备什么吗？”

白芷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顾千帆，顾千帆伸手抓住了白芷的手，温柔的说道，“好了，你不用怕，有我在呢，就算是那些人想搞些小动作，但是我手下的人也不是吃素的，更何况现在他们应该不敢对我动手，毕竟我可是王爷沈家的人不会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的。”

可就算是顾千帆这么说，白芷仍然是很紧张。

她深吸一口气，“我……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你好好养胎，这段时间府里可能会不太平，估计人家还会再派人来找我，到时候你就不用出面了。”

白芷摸了摸肚子，坚定的点了点头，因为她现在也知道自己怀着身孕，出去也不方便。

最终白芷想了又想，才小心翼翼的说道，“那准备什么时候把这份罪证交上去，我觉得越早越好吧……”

“话是这么说，这份罪证固然要紧，可是皇上平衡两个大臣之间的势力比这个罪证更重要……总之还是先等等看吧，看看再过几天会有什么变化。”

顾千帆准备找一个合适的时机把罪证交上去，自从把玉米交上去之后，皇上表面上对夫妻两个十分热情，可心底也对两个人起了警惕之心。

顾千帆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却从来没有宣之于口，而是依旧整天待在家里，时不时去衙门转一圈，生活就跟往常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自从沈夫人离开之后，王府就陷入了一段时间的平静，除了有人时不时的来走亲戚之外，一切就跟寻常一样。

可顾千帆明白什么叫山雨欲来风满楼这段时间一直陪在白芷身边，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软肋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