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被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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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第一次投稿半个月后，杨舒力开始关注学校大门传达室的信件篮。

传达室有两个大篮子，一个放信件，一个放报刊杂志，收信件的人自己到篮子里翻看，找到了就给老陈亮一下拿走。

如果是杂志，还要登记。

至于汇款单，放在老陈的抽屉里，收款人的姓名写在小黑板上，看到名字就让老陈拿。

杨舒力找的是样报，汇款单还早。

他寻思样报是以信件形式寄出来，所以他都在信件篮里翻找，找了两次都没有，感觉老陈都在拿斜眼看他了。

12月16日星期三，第四节课下课后，阳光明媚，心情愉快，杨舒力想起好久没吃的农家臊子面，决定今天吃一回。

平时吃面都要吃辣的，这农家臊子面没有辣椒油，却深得杨舒力喜爱，可见它的魅力。腊肉粒、豆腐块……吃起来特别香，令人回味，总想再吃一回。

同班的王同学也到学校后门吃饭，两人一同前往。

王同学成绩比较好，人也比较厚道，下课后杨舒力和他聊天的时间也比较多。

王同学听说杨舒力要吃面，表示不赞成，午饭吃面不饱肚子，到下午四、五点就饿了。

这个是事实，中午吃面的人确实不多，尤其是男生。

杨舒力反驳说，农家臊子面臊子很多，不会饿。

王同学问了价格，听说大份要8元钱，摇摇头，说这个价格他宁愿吃牛肉盖浇饭。

杨舒力表示有机会去吃王同学推荐的牛肉盖浇饭，但今天，他还是想吃农家臊子面。

于是，两人在学校后门分道扬镳，一个去吃面，一个去吃盖浇饭。

今天出太阳，店家搬了桌椅放在人行道上，先来的人都愿意一边晒太阳一边吃饭，尤其是在教室里憋了四节课的学生。

杨舒力去的这家店在外面摆了四张小桌子，去得早的就在外面，外面桌子满了，就只有在店里吃。

杨舒力去得算早的，等他买完单出来，四张小桌子还有两张空着。

走过去在一张空桌旁坐下，阳光照在脸上真舒服。

今天放学时再在传达室找一下，要是还找不到样报，事情就有点不好说了。

通讯上是个问题，自己在投稿信件中只留了学校地址，没有电话号码，如果编辑有疑问，可以打电话和作者沟通，没有的话，编辑可能就放弃了。

但是电话的问题不好解决，买手机是不可能的，全部办下来要花三、四千，尤其是1500元的入网费交着不爽。

系着围腰的大婶把一大碗臊子面端过来，低头闻一下，香喷喷的，杨舒力开始吃起来。

吃了一小半，正在兴头上，突然有个声音在旁边说道：“能不能请你让一下。”

杨舒力抬头一看，一个男生怯生生地看着他，看样貌是个初中生，见杨舒力抬起头，男生指着另一个桌子说：“你到那边去坐。”

顺着男生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张桌子上有一个人在埋头吃饭，另两张桌子则坐满了，都在有说有笑地吃着。

再回头一看，店里还有几个人在点餐，看来这个男生和店里几个人是一起的，想让杨舒力移走，他们几个人能在一张桌吃饭。

这种事情是可以商量的，如果态度好，也可以考虑，但要看被请求者的心情。

杨舒力想，一个填饱肚子的便餐，犯得着劳烦人换来换去吗？

我可以答应，也可以不答应，是我的自由。

不能惯着这些小孩。

杨舒力摇摇头，继续埋头吃面，意思是不换座位。

男生没说什么，离开了。

又吃了几口，只听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嚷道：“给你脸不要脸，快起来。”

顺着声音抬头望过去，一个块头很大的胖子怒视着他。

杨舒力楞住了，这胖子不正是婚礼那天见到的吗？

在入场处和张有路拍肩膀的那个！

这胖子以前也见过，也应该是在这条街吃饭时，只是没有特别印象，婚礼那天他穿了套咖啡色西装，一时没有认出来。

这人不仅和张有路熟悉，而且可能在婚礼上是主办方，杨舒力从婚宴上顺的酒可能是他家的……

想到这些，杨舒力有点心虚，顺酒的事会不会被他发现了？

胖子看见杨舒力的第一眼，也皱了皱眉头，可能觉得这人在哪见过，但又想不起来。

随即他走到杨舒力跟前，居高临下地指着他鼻子吼道：“起来。”

“凭什么？”杨舒力说道。

胖子后面还跟着几个人，包括刚才那位让他换位的男生。

“废话多，信不信我把你拉起来。”胖子嚷道。

“你来嘛。”杨舒力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准备战斗。

胖子果然动手了，拎住杨舒力肩膀上的衣服就往上提，毕竟是大块头，力气大，杨舒力竟然被拎起来了。

杨舒力火了，没想到在学校后门吃个饭还跟人发生肢体冲突，他用右手去拂胖子的手。

胖子也不让步，两只手抓住杨舒力衣服，用力往外拖，把杨舒力拖离了桌子。

杨舒力的力气明显比胖子小，但他不服输，挣扎着要回到桌子边，碗里还剩一点面呢，按照以往的习惯，他要把面汤都喝干净。

“你还要跟我斗？”胖子嘴里嚷道，抱住杨舒力身子，往地上摔，杨舒力在被摔倒的那一瞬间，抓住胖子的胳膊，把他也拉倒在地上。

在惯性作用下，胖子被摔倒在两米开外，杨舒力赶紧爬起来，意识到今天这一战自己没有优势，胖子的力气比他大。

怎么办？拔腿就溜？不行，虽然杨舒力没有其他人那样的面子观念，但跑掉实在是做不出来，周围已经有不少人围观。

胖子爬起来慢些，但一站好身子就朝杨舒力扑过来。

杨舒力往旁边一闪，胖子扑了个空。

瞅准机会，杨舒力迅速冲过去，从后面抱住胖子，企图把他摔倒在地。

咦，居然摔不动，胖子的底盘实在是重啊。

胖子转过身，两手往杨舒力肩上一推，杨舒力身子往后，踉跄倒在刚才吃面的桌子旁。

幸好双腿往后挪了几步，不至于被直接推倒，不然可能会出事的。

杨舒力仰面倒在地上，两手撑着地面，看了一眼明亮蔚蓝的天空，心里充满怒火。

今天豁出去了，胖子先动的手，我是自卫。

干吧，没有退路了。

要操家伙，否则打不赢，凳子？不行，是塑料的。

面碗？可以，用面碗砸他！

站起来拿起面碗，已经砸不出去了。

老板拿着饭勺赶过来，横在两人中间，“别打了别打了”。

王同学也跑过来，“打架了？”王同学问道。

“没有，是被打了。”杨舒力拍拍身上的灰尘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