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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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源将沏好的茶端给面前的女人。

这女人是个可怜人，身世悲惨，还是个患有人格分裂的精神病患者。

但他却打算利用女人的弱点，来为他分担风险，甚至挡刀。

沈源暗自叹息，“谁让我获得的天赋神通是心魔盗梦呢，如果不玩弄人心，怎么对得起心魔这个称号……”

他确实觉得这女人挺可怜，但谁让这女人本来就是来监视看管自己的。

随即他又暗道，“不对，怎么能说是玩弄人心呢，我是在帮她治疗人格分裂症，现在不是已经治好一半了么，待到对付了竺家这窝妖魔，齐三娘这个副人格也会自动融合，不就彻底将病治好了么……”

自我安慰也好，又当又立也好，反正和自己的小命比起来，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而且这女人又不是他真正的亲朋好友，还想他真为了这女人牺牲自己么，

做梦呢。

不过他们现在确实是在做梦。

沈源道，“你知道我们现在是在梦境之中吧？你觉得你现在是清醒的吗？”

齐三娘点点头，“这种感觉很奇妙，我第一次在梦境中能够保持这种程度的清醒。”

沈源道，“梦境很神奇，并不一定都是虚假，你只要将其当做是真的，它就可以是真的……”

齐三娘眼睛一亮，“难道梦中的东西可以带到现实？”

她随手一挥，一道剑气喷薄而出，在地上划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齐三娘兴奋道，“只要能将梦中的修为带出去，区区妖魔不在话下……”

沈源呃一声，“不是，你这样胡思乱想，只不过是控制梦境做梦而已，是带不出去的。

控梦这种事情，其实很多人都做过，半梦半醒之间，控制梦中的自己飞天遁地，为所欲为。

但这只是梦中爽而已，对现实毫无影响，要想在梦中有所收获，就要以现实为参照”

沈源解释着自己领悟的梦中修炼的理论。

齐三娘仔细听着，可还是觉得云里雾里，“那，要怎么在梦里区分什么是以真实为参照，什么是自己幻想?”

一般人做梦时，就算是能够控梦，也基本无法区分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幻。

就像练剑，自己觉得领悟到了什么，

但谁知道这是不是依据现实衍化而成，还是自己幻想出来的突破。

沈源在听了齐三娘的陈述后，也陷入了沉思。

确实，他在梦境里，第一时间就能区分出梦幻与现实，可能是得益于心魔盗梦神通。

而别人想要区分现实与梦幻，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什么是依据现实而衍化模拟，什么是梦境之中胡思乱想，一般情况根本区分不出来。

他若有所思，“原来如此，我在梦境中一直保持清醒，轻易就区分出真假虚实，是因为天赋神通的原因……”

沈源就道，“好吧，你其实不用想那么多，只要信任我，配合我就行……”

齐三娘懵懵懂懂的点着头。

沈源道，“据我了解，只要某个技艺能够圆满，就能领悟近乎于道的意。就如你的飞燕剑法，如果能够达到圆满级别，就能领悟飞燕剑意，拥有了剑意，就算是面对化形妖魔，也有反抗之力……”

齐三娘却皱眉道，“可是剑意哪里是那么容易领悟的，能够领悟剑意之人，都是天纵奇才，宗师级别的人物……”

大成级别的技艺算是大师，圆满是宗师。

宗师级别的技艺，就算是先天武者都不一定能够领悟。

而想要拥有剑意拳意之类传说中的意境，恐怕比晋升先天都还要难。

沈源却道，“领悟剑意确实千难万难，但是你只要信任我，也不是没有可能，这也是咱们险中取胜的一个办法……”

齐三娘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选择了信任沈源。

毕竟她此时已经认定沈源是父亲转世，两人都是为了结因果而来。

沈源问道，“你以前遇到过拥有剑意的人吗？”

齐三娘想了想道，“十多年前我见过蜂的蜂王，据说他就是领悟了剑意的先天宗师，当时为了给我们这些新人留下一个深刻印象，他放出了一丝剑意……”

蜂就是她以前所在的那个杀手组织，而蜂王则是这个组织的大头领。

她陷入回忆，一副心有余悸模样。

沈源就感应到了她的心境变化，稍加引导，梦中场景就开始变幻。

四周点着火把的广场上，站着一百多个身穿黑衣的少年少女。

而齐三娘正是其中的一个。

当时的她名叫蓝蜂。

广场前方的高台上，一个披着黑色斗篷，带着脸谱面具的人负手而立。

那人用低沉沙哑的声音道，“恭喜你们正式成为蜂的一员，我是蜂王，记住今日的感受，把这种感受带给你们的敌人，也随时提醒自己，如果背叛组织，这种感受将如影随形……”

一丝血杀剑气从其身上散发而出。

台下的众少年少女顿时如坠冰窟，汗毛倒竖。

许多意志较差的人甚至开始瑟瑟发抖。

齐三娘也开始身躯颤抖。

场景开始扭曲，她显然快坚持不住了。

这时一道身影出现在她身边，道，“坚持住，将这种感觉印在脑海里，不要怕，直视他的眼睛……”

齐三娘鼓起勇气抬头看向高台上那人的眼睛。

犹如实质的血杀剑意扑面而来，尸山血海的恐怖画面开始不断闪现。

齐三娘并没有醒过来，而是陷入了如同噩梦的场景。

她开始挣扎呐喊，想要从中挣脱出来。

可是噩梦哪里那么容易挣脱。

现实中，躺在床上的齐三娘眉头紧锁，表情痛苦。

噩梦，不止会让梦中人痛苦，还会让现实中的身体受到精神伤害。

做了噩梦后第二天头晕脑胀，就是因为精气神被消耗了的原因。

齐三娘此时的情况比普通的噩梦还要可怕。

因为她本身就有心理疾病，此时被勾起了深藏心底的一些可怕回忆，让她深陷其中，无法醒来。

这种情况如果醒不过来，可能就会伤到神魂，严重的可能还会变得癫狂发疯。

沈源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连忙想要帮其挣脱噩梦，清醒过来。

不过他转念一想，如果骤然让其醒过来，恐怕也会让神魂受损。

所以他开始引导驱散一些可怕凌乱的画面。

梦境逐渐稳定下来，他干脆把所有场景全都驱散，让梦境空间变成了雾蒙蒙一片。

这时现实中的齐三娘平静了下来，舒张开了紧皱的眉头。

这是陷入了深度睡眠的表现。

深度睡眠，是最有效的恢复精神消耗的办法。

这也是沈源这么做的原因。

而他自己则是退出了梦境。

沈源睁开眼睛，起身靠坐在床上，

“这就是剑意么？类似精神攻击的东西，不用接触到敌人，就能摧毁敌人的意志，让人陷入恐惧或癫狂中，果然强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