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心魔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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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七姑见到沈源手中小剑，惊道，“你，你哪里拿来的这把飞剑？”

她显然是认出了这把金色飞剑的来历，所以才会惊呼出声。

沈源微微一笑，“你说呢？”

竺七姑想过很多种可能，想到了可能会出现的仇家，想到了觊觎竺家资源的对头，

但就是怎么也没想到玄诚子头上。

她和玄诚子相识几十年，虽说明面上是互相利用，但其实关系复杂。

而且就算是相互利用，她也想不到玄诚子有算计她的理由。

竺七姑出离愤怒了，“玄诚子，你给我出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沈源道，“对付你，还用不到师父出手，我就已经足够了。”

竺七姑又震惊了，“你是玄诚子的徒弟？”

沈源把玩着手中飞剑，“不然呢……”

竺七姑深吸口气，“也对，如果不是他的徒弟，他也不可能把本命飞剑都拿给你用，而且你的御剑手段，也确实是黄花观真传……好好好，实在是好……”

沈源呵呵一笑，“你以为师父会真的信任你找来的清月？清月欺师灭祖，下毒毒害师父，已经被清理门户……”

竺七姑愕然道，“清月给玄诚子下毒？”

沈源道，“难道不是你指使的么？那清月，可是你找来的……”

他一口黑锅就扣在了竺七姑头上。

现在他说谎已经张嘴就来，根本不用考虑。

此时的他，不止是在梦境中能够引导操控目标情绪，在现实中也能敏感的感应到别人的情绪变化。

他现在就感应得到，竺七姑在见到玄诚子飞剑后，情绪波动很大。

用一句话来说，就是心乱了。

而对敌之时，只要心乱了，那战力肯定就会受到影响。

这就是为什么他会不惜口舌、信口雌黄的原因。

扰乱人心是心魔的本能，

心魔的战斗方式，自然也是先从扰乱人心开始。

竺七姑果然怒道，“清月确实是我让边城张家找来的，可我没让他下毒，玄诚子就因为这个原因……等等，不对……”

她想到什么，道，“清月跟随玄诚子只不过五年时间，而你显然跟随玄诚子已经不止五年，不然根本不可能炼精化气，还把御剑术炼成，所以根本就不是因为清月的事，对不对？”

沈源耸耸肩，暗道，好吧，看来扰乱计划失败了，那就让我们堂堂正正决一死战吧。

哪知竺七姑在揭穿他的谎言后，情绪非但没有平静下来，反而起伏的更加激烈。

这倒是让沈源有些意外。

竺七姑脸上的表情都已经掩饰不住，震惊、不可置信、失望、愤怒，连连变幻。

沈源也是第一次见一个人脸上会出现那么多情绪。

他暗暗纳闷，“我说什么了么，就把她刺激成这样？”

竺七姑声音微微颤抖，“也就是说，起码十多年前他就已经将你收为了徒弟？”

沈源道，“差不多吧……”

他确实和玄诚子一起在梦境中修炼了将近十年。

所以竺七姑说的其实也算是事实。

竺七姑颤声道，“也就是说，他十多年前就已经开始布局，开始算计我？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在她看来玄诚子根本没有算计她的动机。

两人互取所需，根本没有利益冲突。

而且两人的关系，要比明面上表现出来的复杂得多。

所以她才会如此难以置信。

沈源高深莫测，“你说呢？”

竺七姑道，“难道说，脱胎丹的炼制，根本就不像他说的那么简单，还有着我不知道的苛刻条件？”

沈源没有说话，还是高深莫测的微笑着。

他都不用说什么，竺七姑就已经开始自己脑补。

人在信息缺失后，确实容易各种阴谋论，这是人之常情。

竺七姑已经开始逐渐完善自己的脑补，

“难道是因为他怕莲儿培养的胚胎和他本源不合？所以想要让你来培养胚胎？这才会收你为徒？”

沈源给了她一个你很聪明的表情。

竺七姑神情有些恍惚，“还是说，一个胚胎根本就炼制不出两颗脱胎丹？”

沈源又给了她一个你说的都对的表情。

竺七姑逐渐崩溃，尖声道，“就为了这些，他就想对我下手？？就为了虚无缥缈的筑基成道？？”

沈源道，“不然呢？师父一生的愿望，不就是突破壁障，看看筑基之后的风景吗？他说过，为了这个目标，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竺七姑道，“好一个不惜一切代价，我早就知道他铁石心肠，但没想到会如此绝情。到现在他还躲着不敢出来，好好好……”

她的情绪逐渐癫狂。

沈源眼睛微微眯起，随时准备出手。

竺七姑忽然哈哈大笑，“其实，莲儿是我用他的精元孕育出来的，也有他的本源，我当初选择莲儿，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而且就算脱胎丹只有一颗，只要他开口，我也不会和他抢，但他偏偏要算计那么多，啊哈哈，可笑，可笑……”

沈源一愣，他也没想到会听到如此劲爆和狗血的消息。

竺莲儿，居然是竺七姑用玄诚子的精元孕育的，

那岂不是说，竺莲儿算起来其实是玄诚子的女儿。

竺七姑还说不会和玄诚子抢夺脱胎丹，

这些都足以说明两人关系的不简单。

可偏偏沈源在玄诚子梦中，几乎都没见其回忆起过竺七姑。

就算偶尔回忆起，玄诚子也就感叹一下这次脱胎丹没有炼成，竺七姑估计是要挂了，所以有些遗憾。

这说明玄诚子心里根本就没太把竺七姑当回事，只把其当做了一个相识已久的普通朋友而已。

所以沈源此时才会如此诧异。

他暗道，“这却是什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狗血戏码……”

原本在一旁发呆的竺莲儿自然也听到了，满脸愕然和不可置信。

“我，我父亲是玄诚子？怎么可能……”

竺七姑哈哈大笑，充满了癫狂和凄凉。

沈源从中感受到了一种情绪，哀莫大于心死。

这时的竺七姑，心神摇曳，是最没有防备之时。

沈源眼中寒芒一闪，伸手一指，一道金光电射而出。

剑光掠过竺七姑颈部，

噗嗤一声，斗大头颅冲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