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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城之内有方塔,方塔并不高,却是如今的突厥一族最为神圣的地方,因为方塔正是突厥一族的保护神武尊拓拔寒所居住的地方。
方塔乃是用采自远方的山地之内的方石所建成,在数万顶毡帐之中突显得庄严而神圣。武尊拓拔寒虽然地位尊崇,在所有突厥人的心中都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但他平时几乎从不干预族中的事务,族内所有一切的事务都是由几个长老处理,而武尊本人在大多数时候都是呆在方塔之内静修。
突厥的长老们立下过规定,位于方城中心的方塔百丈方圆之内是不允许有人进入的,以免打扰到他们的武尊。而若是没有武尊本人的允许,更是没有任何人能够进入到方塔之内。
但当这晚夜幕降临,项宁和拓拔余阙两人却一前一后的走上了毡帐与方塔之间的空地。突厥的武尊,那如神一般的男子,忽然要见他。走在幽静的路上,项宁突然很好奇这地位尊崇的武尊要见自己的原因,百思不得其解之下心中也忽然升起了一种迫切想要见到这超凡入圣的宗师级别的人物,这突厥的武尊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物呢?
拓拔余阙曾经对项宁吹嘘过,武尊拓拔寒其实是他好几辈子以上的老祖宗了,似乎是从大楚建国之前的那时候,草原上就已经有他的踪迹了,这个突厥的保护神亲眼见证了突厥帝国的强盛和衰落,也见证了突厥人从漠南被大楚和回纥人更加强大的军队赶到漠北的苦难时光,在突厥人最为苦难频临亡族之际,武尊拓拔寒就会带着拓拔家族的人尽全力保护陷入苦难中的突厥人,解救他们。
拓拔余阙所说的内容,其中的大部分都被项宁在内心里嗤之以鼻,若是照他这么说,那武尊还是人吗?大楚帝国建国伊始到现在,已凡百三十余年了,若是这样算起来,拓拔寒至少要一百六七十岁了,即使在他那个现代社会科技发达医学极端昌明的时代,也没有这么长寿的记录,即使有,也肯定是早已经老态龙钟了,可项宁凭着拓拔寒那晚救自己时候的依稀所见,那个男子皮肤光洁身形伟岸,气势深沉,绝不像是行将就木的样子,就算是拓拔寒有着绝顶的武功,也不该会如此逆天啊。
一定是因为他的武功太高了,还有他在突厥人心中的地位也太高了,久而久之这些亡国的突厥人就把他给神话了。“嗯,一定是这样的,这天下哪会有一百六十多岁了还能活蹦乱跳,飞檐走壁的人啊,就算有,也一定是老怪物。”项宁在心中默念道。
“项兄,你在想什么,快些。”拓拔余阙的喊声将项宁纷乱的思维打断。
此时拓拔余阙已经站在了方塔的石门前,项宁无奈的甩了甩头,快步跟了上去。反正自己就快要见到这被传说得神乎其神的人物了,也就不要在这里独自胡思乱想了。
项宁跟着拓拔余阙进了这突厥人神圣无比的方塔,塔内的空间并不小,光线也并不暗,两人沿着石阶而上,直上三层,塔内的陈设装饰都很简单,除了四周的墙面上画着的各种各样形态不一似包含着深奥至理的人物图画之外,便是方塔二层之上如同迷宫一般的书架上面包罗万象的图书典籍。
两人并不敢过多的耽搁,脚步不停的上了三层,当视线高于地面的时候,项宁便已经见到了正盘膝端坐在蒲团之上闭目凝神仿似已经入定了的老者。
说是老者,对方的体态却并不老,无论是眉眼抑或是肌肤甚至是伟岸的身形都未曾显出任何的老态,唯一能显示出他老人家身份的恐怕也只有那一头结成了发髻的雪白头发和脸上的长须白眉,以及他身上偶尔流露出来的只有久历人世之人才会有的沧桑沉凝的气势。
两人的出现似乎并没有引起拓拔寒的察觉,项宁轻轻的落下自己的脚步,而眼神却早被眼前之人所吸引,随着时间的推移,项宁却是十分惊奇的发现,眼前之人的身上竟然连一丝一毫的真气波动都仿似没有一般,不但如此,在他的气机感应之中,这整个三层空间也只有自己和身边的拓拔余阙,而自己的眼睛明明能够看见这突厥的武尊就在自己的面前,但奇迹交感之内却丝毫也察觉不出面前之人的存在。在如此的近距离之下,竟然能够十分自然的将气息收敛至此,让项宁异常灵敏的气机感应生不出丝毫的反应,也足以想见这突厥的武尊的武功是何等的高深莫测,似已到了自己的师父所说的悟透自然之道,进入天地人三者合一的武道至高境界了。
“是我的余阙孙儿来了吗?”柔和的声音忽然响起,端坐而立的老人缓缓睁开的双目中似闪过一道无比耀眼的电芒,随后便恢复了原本的平静,但这双平静的眼神中却透出了自己主人的悲天悯人,历尽沧桑,睿智与不屈,霸道与仁善更还有许多项宁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这是一个怎样的人啊,他的心中是否和自己一样,藏着许许多多不为人知的事情。
“是的,武尊大人,我把大楚的贵客给带来了。”本是爽朗干练的拓拔余阙不知为何却在武尊的面前低下了自己高昂的头颅,甚至连眼睛不敢抬起,显示着他对拓拔寒的无比恭敬。
“余阙孙儿,你先退下吧,在楼下的书室等一下,我过一会儿有话要对你说。”武尊用和善的语气吩咐道。
“是。”拓拔余阙答了一声是,随后轻轻的退了下去,关上了台阶上用于封住楼道的隔板。空旷的方塔三层之内只剩下项宁和突厥一族至高无上的武尊。
唯一一扇打开了的窗户外,纷纷扬扬的雪花依旧锲而不舍的落向大地,室内静寂一片。项宁依然站在原先的位置上,有些紧张的面对着突厥的武尊,等待着对方的率先开口,但遗憾的是,拓拔寒一直都没有说话,只是用他那双仿似能看透一切的眼睛看着分外沉静的楚国少年。
不知过了多久,拓拔寒突然感叹道:“拓拔家只剩下余阙一棵独苗了。”
项宁此刻已经确知拓拔余阙和眼前的突厥武尊确实有着血缘上的关系,并且也知道在原本的突厥草原,拓拔氏家是一个极其有名的武道家族,有着许多武功高强的武者,是突厥汉王阿史那氏最为忠诚的守护家族,而眼前的突厥武尊也出自这个家族。
项宁沉默良久,忽的凛然道:“英烈的家族。值得尊敬的勇士。”
拓拔寒似乎一发不可收拾,陷入了对往昔的回忆之中,“拓拔氏是一个世代臣服于突厥王族阿史那氏的家族,在全盛的时候,我拓跋氏的高手遍布王庭和大突厥的军队中,足有数百位之多。可到了如今除了余阙之外,也只剩下我这个一直死不掉的老不死的了。”
项宁愕然,更是无言以对,也不明白拓拔寒为什么会告诉他这些,他只能从拓拔寒略有些感慨的语气中感受到这其中必然发生了无数次悲凉壮烈的故事。
“自从两百年前突厥和其他六族一起乘乱入侵中州开始,其实拓拔家和突厥人的悲剧就已经注定了。当时突厥帝国强大无比,以为南下之后必然能够与其他六族一起分割中州,获得数不尽的财富和奴隶,获得辽阔的肥沃土地,让突厥的族人不再受到天灾的摧残,可是我们想错了,低估了中州人的抵抗之心,我突厥和其他七族统治了中州北部七十年,可你们也抗争了七十年,在这期间,拓拔家的勇士和他们的同胞一样,死伤惨重。”
拓拔寒依旧在缓缓的叙说着,“到了后来,中州南方的汉人实力强大了,不断的北伐,而你们楚国人的铁骑也从这钦察草原征战万里一路打入中州,最后,七大胡族守不住了,突厥人只能撤回自己的草原。这本来并没有什么,可谁知道你们楚国人在统治中州三十年之后,便把中州治理的强大无比,你们一路南征北战,更是联合草原上的其他部族一意率先北上征伐我们突厥人,把我们赶出了世代居住的漠南草原,连圣山于都斤都丢给了回纥人,只能蜷缩于苦寒的漠北。我们突厥人最终衰落了,更是要不时面对北荒之上的庞然野兽蒙古人的南下骚扰和压迫。本来,我们选择了臣服你们中州的汉人,靠着你们和回纥人的支持抵挡着蒙古人,原本突厥人还能够在漠北安居乐业,可是并不是所有突厥人甘于臣服汉人,他们始终都放不下突厥人的再次称雄草原的雄心,以至于做出了弑父自立,联合蒙古南下进攻的事情。”
突厥的武尊的声音忽然变得抑制不住的悲伤,“后来的事情自然也就不难猜测了,突厥人在那一战中伤亡惨重,实力大损,随后便被狼子野心的蒙古人所吞并,成了蒙古人的奴隶,而我们,我们这些侥幸逃脱的人,也就成了亡国灭族,无家可归的人,若不是你们的项王仁义,允许我们在这钦察的草原上定居,也许我们会和那些匈奴人一样,一直迁移到更加遥远的欧大陆或者是阿非利加黑大陆。”
“两百年来,无数的人都死了,可只有我这个老不死的却是总是死不掉,我亲眼目睹了突厥的衰落,亲眼目睹了突厥人被赶出漠南草原,更是亲眼看到了突厥人在蒙古人的阴谋和铁蹄之下亡国灭族,而我呢,我空有一身武功,空负武尊之名,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突厥人不断的倒下,甚至连我自己的家人也保护不了,我亲眼看着拓拔家的数代人不断的战死,不断的倒下,到了最后,只能在二十年前带着余阙和云佳这几个小娃娃,带着剩余的族人远远逃离漠北,来到这异乡躲祸。”
此时的拓拔寒,在项宁的面前已经不再是突厥的武尊,而只是变成了一个普通的老人,一个看到族人和家人子孙不断死去的可怜老人,他就那么静静的站着,一动不动的听着拓拔寒的讲述,直到了最后,拓拔寒说出了一句感伤莫名,无比悲苦的话:“若不是因为余阙和小云佳,为了维护突厥人心中的那一丝不灭的火苗,也许老不死的我早就死了。”
项宁的心无比的震撼,当然不是因为从拓拔寒的话语中听出了他的年龄,而完全是被拓拔寒话语中的悲苦和无数的血泪所感伤,他忽然觉得,突厥人入侵中州,残害汉人,遭到报应也是应该的,但他们这些年所受到的苦难也完全够了,不能因为他们的祖先犯下了错误,到了最后还要他们的子孙一直永无止境的偿还,项宁不是一个喜欢悲天悯人的人,但项宁却也没有那么的铁石心肠。
项宁胸口一热,忽然对面前的突厥武尊无比坚定的说道:“突厥人会脱离蒙古人的压迫,会回到于都斤山,也会重建王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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