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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安好,便是晴天。我走了,该回去了,你不是一直希望我回去吗?所以从今天开始,请不要再试图寻找我。”当山区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进山洞的时候,经历了一场漫长迷梦的项宁豁然惊醒,一个鱼跃跳了起来,披在身上的衣衫掉在了地上,项宁还来不及捡起来,便看到了这行在晨曦的光芒下泛着金色光芒的文字,却是让项宁百感交集之余又有些哭笑不得。
想起在沉睡之前走火入魔之时生死不得的经历,还有与突厥塔格颠鸾倒凤中对她造成的无法弥补的伤害,只觉得追悔莫及。
本想要就这么不顾一切追过去找到她,哪怕是说几句话也好。再次默念了一句少女留下的话,项宁终究还是无力的放弃了自己心中这个冲动的想法。就算自己追到了突厥族中找到了她,然后跟她说“你为了我献身,所以我要对你负责。”诸如此类的话,那最终的结果恐怕不是被突厥的那些青年才俊给撕成碎片,便是在突厥塔格尴尬之后恼羞成怒的将自己硬生生的从方城中赶出来。
“冬天,冬天过去了就是春天了,似乎应该回去了。”望着远处风停雪止后一片宁静的雪原,叉着腰笔直的站在洞外的项宁算着日子喃喃的说道。到了春天他们这些宗室世家子弟们就已经满打满算的在钦察接受深造历练达到两年的时间了,按照自大楚立国之后的惯例,历练两年之后他们就回回到长安,项宁可不想在错过了世家子弟集体返回的时间,一个人跨越万里之遥返回中州去。
想到回去,自然而然的眼前便出现了一身白衣宛若仙子般的恋人,随后云沧等人的拿几张熟悉的面孔也一一闪过他的眼前,几乎有半年时间未见了,他们过得好吗?
想到这里,项宁再按捺不住要回去的想法,于是想要按照数日之前的依稀记忆原路返回,以便能够找到被自己带出来的项它和项胜这两个来自秘境无家可归的青年。刚刚跨开步子,便察觉到些许不对,发现自己身上空落落的,这才意识到此时他正‘毫无廉耻之心’的赤条条的站在雪地中,幸亏这无名山谷之中此时暂无人烟,否则怕是无论男女都会指着他的鼻子大喊一声:“流氓!神经病!”
项宁再是现代人开放的思想,也不可能赤身**的在野地之上奔跑,可是他自己的衣物早就化成了灰烬,而这满是雪地的山谷除了云佳留下的一件外衫之外,就再无丝毫的皮毛或者布匹一类的东西可供穿上遮掩,而这样的季节项宁也不可能轻易的抓到一只猎物扒皮现做衣服。想了半天,在毫无头绪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看到了山洞之内被随意的扔在一边的大布袋,此袋乃是先前在赵王项霸的秘洞中所得,一直背在他的身上。
似乎想起了袋子中的什物能够对目前的自己有帮助,项宁走过去捡起了黑黝黝的袋子,入手依然极为的沉重,显然这和麻袋的大小有的一拼的袋子显然放了不少东西,并且材质极为特殊,先前背在他身上的时候并没有随同项宁的衣物一起被化成灰烬,显示出其水火不侵的属性。
项宁打开袋子,如同变戏法般从其中拿出了一件铠甲般的物事。等到他摸摸索索的穿戴整齐,方才看出这是一件极为罕见的乌金龙鳞甲,这件甲衣乃是与天龙破城戟一般,是昔年霸王项羽所用之物,同样是上古名器,为历代破军所传承之物,此刻却被项宁拿来当作遮掩的衣服穿,若是历代破军泉下有知,恐怕包括霸王项羽在内各个会从九泉之下跳出来,非要打得他一个七窍生烟,乖乖的认祖归宗承认错误为止。
当然那些名义上的祖先并没有跳出来,因此项宁也就毫无认错的态度,反而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赤身**穿着一身铠甲的自己,自觉自己顶盔灌甲的样子依旧是那么的帅气,啊不,这次换了一身嚣张的乌金龙鳞甲,应该是更为帅气才是。
“衣服”既然已经找到了,出发的时候也就该到了。项宁浑身一震,让身上的铠甲发出了一阵悦耳的摩擦声,挺胸抬头,雄赳赳气昂昂的背起黑黝黝的百宝囊,跨开大步狂奔而去。
……
雪后的初晨,经过打斗之后的小木屋依旧坚强的挺着自己残破的身子坐落在密林的旁边。木屋之后,却已经起了两座石头堆砌的新坟,旭烈兀高高大大的一个人,却是跪在地上将头脸埋在了雪地之中,空寂的木屋旁时不时的能够听到几声无法压抑的哭声。
当几日之前那场莫名其妙的厮杀之后,旭烈兀便从自己已成残骸的家中挖出了妻儿的尸体,亲手给死不瞑目的妻儿闭上了眼睛,这位出自残酷竞争的生存环境之中的北海蛮人,依然无法忍受自己心中的伤痛。数年时间,这位出身高贵的蛮人王子却经历了两次失去了自己家人的伤悲,当前一刻还是活生生的温柔妻子和调皮的儿子变成了僵硬的尸体躺在了自己的面前,旭烈兀便无法控制住自己沉浸在了这人间悲剧之中。
高大的蛮人在悲痛的哭泣,却让站在他旁边的项它和项胜手足无措,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还没等两人想出一个能够劝慰对方的好方法,将自己埋在雪中哭泣的旭烈兀忽然刷的一下挺直了腰杆,笔直的跪坐了起来,满是积雪的脸上犹自挂着已经一道道变成了冰屑的泪痕。
“锵!”旭烈兀拔出了腰间的匕首。
这忽然之间的举动吓得项它和项胜两个少年人骇然呼喊,以为这蛮人会止不住心中的伤痛,想要在自己妻儿的墓前自尽殉葬,慌忙跑上前想要阻止。虽然两人认识旭烈兀的时间加起来还不超过五天,可同样是失去了亲人和朋友,身怀着血海深仇的两个少年无论是因为同病相怜也好,还是他们自己为人处事的原则也好,都不想让失去妻儿的蛮人寻了短见。
“别过来。”旭烈兀大吼了一声,似乎怕两个少年误会,仍是开口解释了一句。“我还不想死。”
项它和项胜两人停下了脚步,但仍是极为戒备的望着旭烈兀,准备他一旦生出不同寻常的动作便立刻扑上去阻止。
然而,蛮人的身材虽然十分的高大健壮,可是动作却无比的迅速,手上的匕首迅速的往脸上刺去,等到两人焦急万分的扑到他面前的时候,锋利的匕首已经在旭烈兀的脸上划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请不要阻止我,让我完成仪式。”旭烈兀的声音变得异常的坚定,令人生不出拒绝的心思。
两个少年的见识虽然浅薄,此时也已经知道这北方的蛮人似乎为了祭奠亡者正在进行着一种神秘的仪式,迟疑着推开了几步。
匕首依然毫不怜惜,继续在旭烈兀的脸上划出了三道深深的血痕,肃穆而充满仇恨的声音发出了誓言,“我,卡塔族的旭烈兀,今日以我之血,用我之魂,立下血祭誓言,此生此世必定竭尽全力找寻自己的仇人,将所有的仇人千刀万剐,扔进极冰之洋的深渊方才罢休。”
这是一种类似于羽族人的血誓,在再次经历灭家之恨后,旭烈兀完全抛开了心中逃避的想法,立下誓言要将报了此生的血海深仇。
“好,说的好。”身后豁然响起了一声赞叹,让项它,项胜和跪在地上的旭烈兀纷纷惊骇的回身,眼见一个穿着龙鳞铠甲的人就立在离几人几步之外的雪地上。
三人立刻刀剑出鞘,全神戒备,此人能够身着重甲,无声无息的在几人毫无察觉之下出现在他们身后,显然武功极高。更为惊骇的是,那人的手中正拿着项宁曾经用过的战戟,这战戟三人花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未曾能够移动半步,此刻却轻轻松松的在对方的手中把玩着。
“你是谁?为何动我朋友的兵器。”旭烈兀的武功最好,也就最为大胆的喝问道。
“我,我是来帮你报仇的人。”对方以玩味的口吻回答道。
“你是何人?为何会帮我报仇。”旭烈兀自然不会被对方一句话所骗去信任,仍是怀疑戒备的喝问。
“你的仇人可是那戴着面具胆小如鼠的人。”对方信心十足的道。
“不错。”旭烈兀有些迟疑,但仍是答道,“你究竟是谁,为何知道我的仇人是谁?”
“因为我和你有着共同的敌人。”这身穿乌金甲,手耍天龙破城戟自我陶醉之人,正是项宁本人。一路之上,他体会到了此刻自己武功大成之后倍加舒爽的感觉,一时心情不错,老远看到三人,便动起了要戏耍一下三人的想法。说着话,项宁抬起了头,露出了一张气质潇洒帅气逼人的笑脸,却招来了三人的一顿白眼。
白眼归白眼,可无论是两个在外界惟有依靠项宁的少年也好,还是与项宁刚刚认识的蛮人旭烈兀,都为项宁的回来非常的高兴。回到小屋边的项宁不再耍帅,轻易将巨戟变成了一只短戟塞到了背后的宝袋之中,就在这雪原之上的墓碑旁边与三个人进行了一次深刻的交谈,谈话的内容一直到二十年后帝国中兴之后也未曾被其他人所知晓,许多人都在猜测这次谈话其实主要是逍遥王项宁和狂怒蛮王旭烈兀之间的一次秘密盟约,但这种空穴来风的消息却无法得到任何证实,而且极为容易被推翻,因为此时两人都毫无势力根基之人怎会谈论什么盟约之事?至于究竟为蛮人以及后来的帝国带来了什么,恐怕除了当时的四人之外,谁也无法知晓。
“我可以代替你去保护他。”当谈话结束,蛮人青年旭烈兀忽然说了这样一句话。
“嗯?”这时的项宁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疑惑着问道。
“我是一个北海的蛮人,不可能就这样跟着你去汉人的地方,我已经没有家了,不如先帮你去寻找你的女人好了,我知道你舍不得她,我便替你保护好她便是。”旭烈兀声音十分的质朴,平静的说道。
“这,好吧,那谢谢你了。”项宁丝毫不客气,显然已经同意旭烈兀的说法,并且十分相信蛮人会做到答应的事情。
“那好,我便在突厥人那等着你,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旭烈兀最后看了一眼妻儿的墓碑,毅然决然的准备离开。
“等等。”本是一本正经的项宁忽然露出了一丝有些尴尬的笑容,将蛮人拉到了一边,悄声说道:“你还有没有其他的衣服,借我穿穿。”
乌金龙鳞甲帅则帅矣,奈何赤身穿着它,太不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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