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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乙近天都,连山接海隅。
白云回望合,青霭入看无。
分野中峰变。阴晴众壑殊。
欲投人处宿,隔水问樵夫。
景色极美,风景绚丽的终南山,又名太一山、地肺山、中南山、周南山,简称南山。是帝都之南秦岭山脉的一角。离帝都大约有五十里的路程。
宁王府的庄园便座落在终南山麓之中,这里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简简单单的农庄。虽然项宁手上的资金一直很紧张,但在那些孤儿院愿意参军的大孩子们被安排到这里之后,项宁还是挤出了一笔钱,将这座背靠大山,聚居着数百户村民的庄园用高大的院墙给围了起来,并且向外扩建成了一个小型的坚固城堡。
项宁倒并不怕自己的这一举动引起皇帝的猜忌。东汉之后三国混战诸胡入侵的乱世虽然已经过去了一百五十多年的岁月,但有些东西还是没有改变的。不少豪强大户、世家高门还是喜欢给自己的庄园建起堡墙,使之更像是一个军堡一般,似乎这样做会给他们更多的安全感。
庄园背山而建,不远处便是终南山的山林。周庭正和几个霸王骑的老兵带着被挑选出来的五百名孤儿在瀑布下的水潭内按照项宁交与的特殊训练方法进行着刻苦的操练。
项宁本想将这些孤儿都训练成霸王骑的后备兵员,但经过几次观察过后,他发现有些孩子动作敏捷灵活,脑子也非常灵光,而且这些十三四岁的孩子心智身体都尚未成熟,可塑性非常的强,最重要的是在他们的心里,自己救他们出水深火热的恩人,他们对自己那是心存感激,时刻想着要报答自己,这一点,对急需要建立起自己班底和后备力量的自己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这五百名孤儿就是在项宁主持之下精心挑选出来,由周庭和霸王骑的老兵负责,用项宁参照现代特种兵的培养和帝朝训练精锐士兵而拟定的方法进行严苛的训练。
太学内一大批太学生被项宁负责教授他们的学业,孤儿们每天早晚各有两个时辰都要以法家的“法”、“术”“势”,墨家的“兼爱”“尚贤”(“非攻”在帝朝时代已经被墨家人抛弃,因为“非攻”就是反对侵略战争,这与大楚的国策是不相适应的,一个学派要想兴盛、发展下去,那其提倡的思想自然就要适应时代的发展,这个时代的墨家早已成为了帝朝南征北战的执行者,大量墨家弟子进入军器监进行军械的制造就是明证。)为核心的思想教育,而至于儒家的太学生却是一个都没请,就算请了那些孤儿们也会去学。
这些年来由儒家控制的内阁把持着朝政,儒家的官僚们享受着天朝威严,窃取着帝朝霸权的果实,贪污之风盛行,百姓过得越来越苦。而至于用生命和辛劳换取帝朝霸权的将士和百姓呢,而一点也没有享受到自己创造出来的收获,甚至在他们故去之后,他们的孩子还要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过着注定悲惨的命运。
在这些孤儿们心中,那些满嘴仁义道德,忠君爱国,天朝威严的儒家官僚子弟都是狼心狗肺,猪狗不如的东西,都是一群披着人皮的禽兽,这些人所整天提倡的东西根本就没有去学的价值。很自然的,忠君的思想在这些孤儿们心中已经很淡了,皇帝在他们感受人间悲凉的时候对他们这些升斗小民没有给过丝毫的关心和温暖,他们又为什么要如他们的父辈那样傻,去拿自己的生命效忠那个高高在上不理民间疾苦的皇帝呢。
水潭里,脚上绑着浮木地孤儿们。在瀑布的冲击下,在不少墨家子弟的教导下,挥舞着手中地重剑,练习着墨家的剑术。
春秋战国之时,墨家号召“非攻”,墨家子弟凭借严密的组织和武艺仗剑世间,常常帮助小国防守大国的侵略,创造了许多以弱胜强的奇迹。千百年的传承下来,墨者武学更是厚积薄发。诸胡乱华,墨家弟子出山抗争胡族侵袭,墨家由此开始兴盛,一百五十年来,大批的墨家弟子大量加入军中,帮助大楚军队横扫天下,经过无数强势战争的磨砺,这墨者剑更是适合厮杀拼斗,实为项宁所要培养的这群未来的最强武士的绝佳选择。
水潭内半大那些半大的小子,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都拼命地咬牙坚持着,对被精心挑选出来的他们来讲,这是他们唯一能为救了自己的项宁做的,他们要变强,要留在将军的麾下,用生命和鲜血来报答他的恩惠的信任,这就是他们如今心中唯一坚定不灭的念头。
周庭背手立在水中,虽是不忍这些孩子在这样小的年纪就要接受如此严苛残酷的训练。但周庭仍然一丝不苟的执行着项宁给他的训练计划,甚至对于那些孤儿的要求极其严苛。在那日拯救那些孤儿之后,项宁随后就找到了周庭,两人经过了一番深刻的谈话之后,便成为了关系匪浅的朋友,而他也被项宁请来主持这所庄园内的孤儿营地。
虽然平日两人一个在军中,一个在庄园中,两人接触的次数真心算起来还真不多,但周庭相信,项宁不是一个会把人的性命当成其谋取晋升之阶的人。如果可以,周庭很希望能够跟着项宁一起努力下去,作出一番事业,只是可惜的是,很快,他就要离开这些朝夕相处的孩子,甚至是离开长安。
因为与其他世家子弟的不同的是,身为一手建立起帝朝海军的大都督周瑜的后人,周家子弟的生命和青春都必须奉献给万里无迹,海浪滚滚的大洋。
黄今翼站在同伴们中间,奋力的挥舞着手中对他来说显然有些长的重剑,精赤的上身已是不像原先那样瘦弱,大半年的良好营养和严苛的训练让孤儿们迅速变得壮实起来。
黄今翼站在水瀑下,任巨大的瀑布击打着自己的身体上,马步扎实,努力保持着脚下的平衡,脚下的水仿佛是许多个调皮的孩童,一直在试图着让他滑倒,可是黄今翼的身体虽然看上去摇摇晃晃的,却总是不见他跌倒下去。他是这些孤儿中最为刻苦的一个,他想要快些成长起来,好能够帮上那个人。对他来说,项宁给了他第二次生命,那他的命就属于那个年轻的将军。他的剑,只会用来效忠那个年轻的将军,和保护那个叫念儿的纤弱女孩。
黄今翼的脑海中划过了念儿清纯的笑脸,忽然甩了甩头,让激流而下的飞瀑冲刷掉脑中的臆想。“训练的时候,怎么能分心想着儿女情长呢,可是念儿真的对我很好呢?”
“时间到,上岸。”看着时间已经差不多,周庭大声喊道。他的话让那些瀑布下的孤儿们精神一震,他们用尽最后的力气。从瀑布下游回岸边,盘膝坐在岸边的石上,按照周庭交给他们的运气法门运起气来。
沈雨彤看着这一个个虽然筋疲力尽,却没有一个喊累的孤儿们,不由轻叹了一口气。要想将这些孤儿磨练成为最精锐的战士,这是必经的一个阶段。沈雨彤是个很要强的女孩,可她仍然只是一个女子,她无力去改变这些孩子的命运,她所能做地就是尽量地去关心他们,让他们知道这个世上除了冰冷,除了严苛还有温暖这两个字。
“来来来,孩子们,吃饭了。”沈雨彤收敛了脸上的凝重,换上了一个和熙温柔的笑容。
看到走在送饭来的队伍前头的沈雨彤,那些孤儿们的目光里有着一种尊崇和高兴,在他们面前的这个大姐姐,总是如此的温柔。与忙碌得没有来过几次的项宁相比,沈雨彤却是时常过来,对这些整日训练和学习中的孤儿们嘘寒问暖,让这些从小失去了父母庇护的孩子们感受到了温暖,亲切。
“好了,吃饭。”周庭看着眼前这帮正异常可怜的看着自己的孩子们,少有的露出了会心的一笑。每当沈雨彤亲自送饭过来的时候,这些平日乖乖听话的孩子们却像是找到了靠山一般,变得非常大胆。
“嗯,他也来了,你快去和他聊两句吧。然后一起来吃饭。”沈雨彤笑了一下,算是和周庭打过了招呼,对于这个一直以来都是无偿照顾孤儿们的青年,沈雨彤一直都是心存感激和敬重的。
“今儿怎么有空过来?”周庭笑着看着走过来的项宁,“不过你不来,我也要去找你让你另请高明了。”
“嗯?周兄这是什么话?”项宁眉毛一皱,周庭一直都在帮他管理者这个孤儿营地,他突然之间露出去意却是让项宁措手不及,“是那帮小子不听话么?我不是让你尽管好好的操练他们么?”
“其实我也很想要留下来和你一起做点事,只是,我是周家的人,我的军旅生涯注定只能在海上开始。家里给我来信了,准备让我去帝朝舰队中跟着我叔叔做事。”周庭无奈的感叹道。
“哦,帝朝舰队,那很好啊,帝朝的大陆霸权可是有一般靠着舰队呢,将来大楚需要依靠舰队的地方必然有很多,周兄会有很多机会建功立业哟。”项宁这话说的倒是没有丝毫的虚假成分在内。
实际上,大楚舰队控制着这个时代的全部海上航道。一共分为七海舰队的大楚海军,除了内海舰队常驻在内海之外,其余六支舰队都是轮着护送大秦的商船船队前往海西和神秘的阿非利加大陆。虽然帝朝舰队在这个世界上的敌人也就是罗马和大食的海军,而这两国的海军近年来也一直都龟缩于内海之中,根本不敢挑战大楚的海上霸权。但海上贸易航道之上各国大大小小的海盗却是多如牛毛,帝朝舰队威势巨大,可大洋之上往来不息的商船队所代表的巨大利益,却是依旧让这些海盗们前赴后继的冲向他们,每年帝朝舰队清缴到的海盗那是十分之多,这些可都是实打实的军功。
周庭虽然要离开这里加入舰队之中服役,但项宁并不因为少了一个帮手而感到失落。凭借周庭的才华和周家这一百五十年来在帝朝舰队中的深厚影响力,他在帝朝舰队中的仕途必然可以一路顺风。
周庭在海军中对项宁的作用更大,因为一旦将来虎踞海外的大秦教轰然发动的话,无论是大楚选择击退他们还是彻底歼灭他们,都需要依靠帝朝庞大的舰队来对抗大秦教据说同样庞大强悍的舰队。这样想来,周庭他日若是能够控制一海舰队的话,那对项宁起到的辅助作用是不可估量的。
“好什么好,我这次去的是东海舰队驻扎在幽州海岸的分舰队,据说那支舰队中的将领有很多人都被安忠嗣买通了,家族让我去那里和幽燕节度使安忠嗣顶缸,抵制他对舰队的侵蚀。和一方节度使做对,未来几年,我还落得了好。”周庭没好气的说道。身为周家嫡系幼子的他,竟然被安排到幽州的分舰队去,而且是注定会被排挤的,对他来说这其实无异于是流放了,他虽然理解家族这么安排的道理,但感到憋屈那还是有的。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周兄怎么知道没有建功立业的机会呢?”项宁拍着周庭的肩膀,语带不屑的安慰道,“我听说安忠嗣那胡人是个比猪还胖的人,那样的人就算能在陆地上发发狠,还能到海上去嚣张?惹怒了我们周兄,把他扔到海里去喂鲨鱼就是。”
周庭听着听着,噗哧一笑,晒然道:“项兄还真是会说话,好,只要那胡人敢上我的船,老子就把他扔下海去喂鲨鱼,让他到海里面去嚣张去吧。”
就在两人插科打诨的时候,诸葛明月和沈雨彤两人却亲自带着身后的人一分分的将饭送到孤儿们的手中。无意中,诸葛明月忽然发现许多孩子的身上都有着这样那样的伤痕,这些都是他们训练的时候造成的。她和沈雨彤不同,一直潜心于机关术和军械改造的诸葛明月很少会出门,所以更为内向,沈雨彤能够理解的东西,诸葛明月却不能理解。
“喂,你为什么要对这些孩子这么严苛,你这样做,和那些虐待他们的人有什么区别?”诸葛明月之前一直都叫项宁的字,如今宁安两字变成了喂,显然表示,她很生气,很愤怒。
项宁莫名其妙的看着眼前怒气冲冲却别有一番风韵的诸葛大小姐,愣了一愣,说道:“明月啊,你怎么和你雨彤姐一样,这么容易生气呢,你说说看,我哪里虐待他们了。”
“你这还不算虐待。”诸葛明月更加生气了,忽然拉过一旁那个不清不愿的女孩,一把捞起了她的袖子,“喂,你看看她,手臂上都是青紫色的伤痕,还有腿上。这和他们以前过得日子有什么区别呀,还是全都是伤痕。”
“哦,是吗?只是些伤痕罢了,过些日子习惯了就好了。”严苛的训练就难免会受伤,这在有无数亲身经历的项宁来说,就是家常便饭,所以,对这大小姐忽然的怒气也就没当成一回事。
“什么,什么,你这人怎么这样?竟然不当一回事,怎么这么狠毒,狼心狗肺的啊。”愤怒的诸葛小姐可是不管自己是不是大家闺秀了,骂起人来也开始带上赃字了。
“哼,”项宁忽然冷哼一声,打断了诸葛明月的话,“虐待,我何时虐待他们了。我让这些孤儿吃饱穿暖,我让他们有了尊严,有了自由,有了活下去的希望,难道这还不够吗?”
项宁的语气出奇的严厉,让诸葛明月愣了一下,但这大小姐显然不是好糊弄的主,“你既然给了他们这些,为什么要逼着他们去当兵,然后这样严苛的训练他们,等他们长大了再逼着他们到战场上送死,难道这样就是为他们好吗?”
“我从来没有逼着他们去做任何事情,逼他们的是那些所谓的父母官,是他们曾经信任的朝廷,甚至还有我们这些世家和皇室的子弟。我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让他们失去了一切,无法生活下去,只能成为孤儿受到无休无止的欺凌,他们的一生都将过着悲惨的命运。如果没有我,他们的日子会过得比现在舒坦吗?会活得比现在开心,比现在有尊严吗?我努力的想让他们去过的好,可是我只是一个人,我无能为力,我没有土地可以分给他们,我没有钱可以供他们每个人都去考科举做官,我更没有其他的谋生本事可以教他们,我只能让他们跟我一样,成为一名军人。”项宁忽然变得出离的愤怒,激动的述说着。“我让他们走上了这条路,可我不能让他们没有本领,成为炮灰的白白送死,我教给他们的都是今后在战场上的谋生手段。他们今日多吃一分苦,今后在战场上就多一分机会能够活下去。”
“我今天所做的都是为了他们好,如果有人不愿意接受我给他们安排的一切,那么他们完全可以放弃,离开这里回到孤儿院中。而且我会一直养着他们到十四岁,然后让他们自己去求生。”项宁提高了声音,缓缓的说道,让岸边所有的孤儿都听见。
“我们愿意,我们愿意跟着将军大人,誓死为将军大人效命,再苦再累,就是要我们的命也不怕。”那些孩子们纷纷鼓噪了起来,虽然声音还是稚嫩的,虽然喊起来并不齐,但给予诸葛明月的震撼却是丝毫不小。
“可是,可是战场无情,能够活下来的人很少很少,他们终究免不了一死,这太残忍了,太残忍了。”诸葛明月的脸色更加白了,良久,方才感叹了一句。
“明月,如果你不想看着他们战死沙场,其实方法很简单。”项宁的嘴角在诸葛明月不注意的时候拉出了一道意味深长的微笑,终于还是让这机关术数大师,跳进了自己的圈套。
“什么方法?”
“那就是改造我们的武器,让大楚的士兵能够永远都使用比敌人更加先进,杀伤力更大的武器,这样我们的士兵伤亡就会减少,更多的士兵生存下来的机会就会更大。”项宁循循善诱道,语气中充满了引人入套的魔力。
“这?”诸葛明月虽然擅长改造军械,增强武器的杀伤力,可她仍然是个心软的女子,大杀伤性的武器,就意味着会造成更多的杀戮和血腥,这样的结果是她不愿意看到的。她的研究一向是随心所欲,总的来说偏重于没有杀伤力的机关术,除了改造后的元戎弩制作方法被她交给了家族之外,其他的研究结果都被她保存了起来,从没有散步出去过。项宁的一番话,第一次让她心中的坚持产生了动摇,难道自己以前敝帚自珍的做法做错了?
项宁似乎看出了诸葛明月的犹豫,开口说道:“战争从来没有对错,有的只有国家和民族之分,如果我们害怕杀戮而不去使用更厉害的武器的话,那么我们的士兵就会更多的牺牲,这才是真正的残忍。明月,如果让你选,让更多的敌人死,或者让更多的同胞死去,你愿意选择哪样呢?”
项宁今日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眼见诸葛明月的心意动摇,还不乘机加把力,让明月大师快点绑上自己的战车呢。“你现在不需要回答我,等吃完午饭后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你再给我答案。”
午饭过后的半个时辰,对那些孤儿来说,是一天里最惬意的时光,因为沈雨彤会讲她和项宁还有虞文泰等人在钦察的故事给他们听,这时候的他们不但能够得到充分的休息,还能和沈雨彤他们玩耍一番,渡过他们仅有的孩童时代的尾巴。
“你倒是很会骗人嘛?”午饭后,周庭坐在一块石头上,对着身边的项宁说道。
“没办法,我要尽量让我的士兵有命活着。”项宁嘴角牵动了一下,笑道。
这时候的诸葛明月,还不知道她已经逃不脱项宁的手掌心了。
“对了,你可要快些找到人来替代我啊,我后天就要回去了。”周庭不再调侃项宁,而是提醒道。
项宁苦笑了一声,“人,我已经到来了,本来是想让他们来协助你的,只不过,没想到,却是来接替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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