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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洒家要你当一个真正的死人,一个没有身份、名字的替身,暗中替洒家办事,你可愿意?’
皮啸天能从一介小太监爬到东厂大档头的位置,自然八面玲珑之人、察言观色之辈。
这句话看似是在发问?
实则在说:你已经是个死人了,同意是‘死’,不同意也是死。
他本来就对曹正淳忠心耿耿,自然不在乎这点威胁之意。
‘哮天愿为督主分忧。’
‘洒家果然没看错你。呵呵~既然要当洒家的替身,那就要扮演的像。’
‘洒家这就传你天罡童子功,在传给你五十年的深厚功力。’
‘嘻嘻~多谢督主鼎力栽培。只是督主您将功力都传给小的,您不就功力尽失了吗?’
‘呵呵~算你小子有良心,还知道关心洒家。
没事,洒家知道少林大还丹配方,抽空炼两炉丹药,真气就补回来了。
只要最近一段时间不与人动手就好。
好了,盘膝坐下,默记心法口诀。’
皮啸天连忙盘膝而坐,屏息凝神细细留心。
只听张沛缓缓说道:
‘天罡童子功至精至纯、无阴无阳混元如一,内含心法、身法、掌法、护体……’
‘可御敌、可擒拿、可防御……’
张沛一边传音心法口诀,一边伸手按在皮啸天背部。
想到外面有护龙山庄的眼睛,不便开启传功的‘浩大’背景特效。
俩人身外只是清风徐徐,气机环绕,撩拨着发梢、衣襟翩翩起舞。
体内则翻江倒海。
混厚真气犹如飞流直下三千尺一般灌进皮啸天体内。
皮啸天虽感觉经脉撕裂般的疼痛难忍,但只能咬紧牙关硬撑。
以他经脉的狭窄程度,要容纳督主五十年的功力,怕是要忍受涨疼数个时辰。
‘嘻嘻~这就是痛并快乐着?’
张沛虽然能从舍利子中补充亏空的真气,但该演的戏还是要演滴。
一来收买人心,二来试试手下的忠诚,毕竟传完功、他就是个武功尽失的‘废’人了。
张沛传功的这段时间,护龙山庄也在上演着父子情深的戏码。
……
护龙山庄。
铁胆神候已年逾知命,依旧满头乌丝、神光充盈。
刚正不阿的俊脸上仅有几道鱼尾纹,看上去正值壮年。
精致的胡须,和整齐的秀发,给人一种严于律己的感觉。
此时,他正在大殿中,悠哉的等待着什么?
殿前。
段天涯、归海一刀、上官海棠联谊而来。
“义父!”3
上官海棠:“义父,听说您遭遇了刺杀,没受伤吧?”
“还好我没有低估了曹正淳,他手下的碎心掌,已经练到了十足火候。”
归海一刀:“让我一刀杀了曹正淳了事。”
“别太自信了,曹正淳练了五十年的童子功,浑身上下刀枪不入。
谁也不知道他的罩门在那里,连我也没有把握打败他。”
上官海棠:“可是曹正淳越来越猖獗了。他掌控了东厂、锦衣卫,还在朝中巧立名目。
拉拢朝臣,很快他就会掌控整个朝廷,到时候他一旦有心造反将易如反掌。”
段天涯:“义父,皇上难道真的一点也没有察觉吗?”
“天涯还是你细心。”
“当年先皇赐我丹书铁卷、尚方宝剑,让我成立护龙山庄,就是为了制衡宦官势力。
可皇上比我想象的要聪明的多,他不但要用我来制衡曹正淳。
同时也要用曹正淳来制衡我们。”
上官海棠:“皇上要用曹正淳制衡义父?”
“不错,曹正淳是个太监,就算跋扈到了极致,也只是挟天子以令诸侯。
我跟他不同,我本姓朱,是当今皇上的叔父,万一我造反是能威胁到皇位。”
铁胆神候说完这句话,不动声色的暗自观察他们的神情。
这些话即是肺腑之言,也是一种试探。
试探这些养了十几年的义子义女,到底是心向他,还是心向大明。
他表面上有着赤胆忠心,暗地里还有着不为人知的野心。
可惜,他的这些子女对皇帝虽有不岔、却无半分怨恨。
‘唉~我似乎演戏过头了,还真给小皇帝培养了三个帮手。’
‘啧啧~只能忍痛割爱了。’
上官海棠:“皇上居然怀疑我们的忠诚!真是太过分了。”
“这就是政治,他贵为天子,一定要平衡各方势力。不能让一方太强或太弱,这样他的皇位才做的稳。”
段天涯:“这么说,我们所有人都不过是皇上的棋子罢了。”
“这才是为人臣子最难的地方。既要尽忠同时又要自保,不想自己成为,皇上用来牺牲给对方的一颗棋子。”
段天涯:“难道我们只能看着曹正淳作威作福、残害忠良?”
“我是等着他一步步试探皇上的底线,一旦他触碰了底线,皇上就会毫不犹豫的借我们的手杀了他。”
段天涯:“可一旦我们触碰了底线,皇上也会借曹正淳的手杀了我们。”
上官海棠:“这样也太束手束脚了。”
“政治讲究平衡和忍耐,从来不是什么痛快的事情。要花很长的时间去等候,然后才会开花结果。
就像我培养了你们一样,我花了足足二十年,才从四千多名孤儿中找到你们三个。”
段天涯:“我们明白义父的苦心。”
“我们只能尽力去收集曹正淳的情报,同时我希望你们两个,在为我物色一个大内密探。
我需要四个大内密探,才能足够我调配。”
“是,义父。”3
……
东厂。
一具具尸体整齐的摆放在院落之中,身上覆盖着洁白无瑕的布匹,显得格外庄严肃穆。
厂卫们一脸哀伤的垂首静默在一旁。
虽然他们号称心狠手辣、残忍歹毒,但那是对外……
对于朝夕相处的袍泽,他们也彼此肝胆相照。
如今~上午还喝酒吹牛的兄弟,下午就盖上布了,心里不免悲痛万分。
‘嘎~嘎~’
残阳如血。
鲜红的晚霞洒落白布之上,为这些战死的厂卫又平添了一分苍凉。
凄凉的晚风中,几只灰暗的乌鸦在奏着哀乐。
‘吱~’
沉重的房门缓缓打开。
张沛矮小的身影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中,宽大的衣袖被他用发绳束在腋下,干扁瘦小的手臂无力的依着门框。
通红的眼睛、清晰的泪痕,深深的映入厂卫的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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