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6章 人的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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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公楼遥遥指着那块黑痣，李七两、兰小芷和兰怀的目光看过去……

他们一下愣怔住了，感觉到彻骨的寒冷，浑身的血液好似一下涌到了头顶。

这头人形妖物……是那个屋主变成的？

“哗哗——咚咚——”

四面八方出现了数百头高达三丈到十丈之间的人形妖物，有的如同野兽般扑袭而来，有的悬浮在空中不知要去向哪里。

这些扭曲而丑陋的妖物在月色之中，宛然构成了一片地狱。

“原来你早遇见过坏，这就是，灵魂真实的模样。”高空之上的正仙道祖听到兰小芷适才的话，浅笑着说。

“你……说什么？这些妖物……和你有什么关系？”兰小芷缓缓抬头，眼神中的惊惧消失，充斥着震骇与愤怒。

正仙道祖望着四面八方而来的坏，带着窥探至人心最深处出后的叹惋：

“这是我以同化术在此地方圆十里内布置下的‘灵体归真法阵’，只要在法阵中逗留三日之上，就会被我的同化术在灵魂深处种下‘魂印’。”

“所谓‘魂印’，掌控着一个人灵魂的开关，一遭开启，那个人的灵魂就会解体、释放，变作他真正的模样。”

“真正的……模样？”兰小芷一脸迷茫。

“有没有想过，一个人释放了后天所有约束，他的根性，会是怎样的？”正仙道祖说，“同化术是大善的术法，他解开人类虚伪的约束，释放灵魂，将灵魂之真貌体现在之上。”

“你们看啊，”正仙道祖扫手向八方，“这些人解开的灵魂的约束，他们的根性，就是如此丑陋。在展露了灵魂后，他们获得灵魂的所有灵力，力量增长，但也会很快消弭在天地间。”

“你就是用如此邪术制造了妖物，害我老爹死去？”兰小芷听明白了这是正仙道祖的术法，狠狠咬出这一句话，手中铁棍紧握。

“当初我才进行解放灵魂的尝试，随机以术法制造坏，那些坏在显露真貌之后，依循着本能行事，”正仙道祖看着她，“怎么能怪我？全都是人类的根性的错。”

兰小芷积蓄着真气，怒火就要抑制不住。

正仙道祖看着她愤怒的模样，残破的身体带着洞全万物的笑容：

“切莫把我当作只会杀戮与批判的魔头，人的根性大多丑恶，就如同那适才觊觎你美貌留宿你的村民。但也有令人温暖的根性。”

“格嗤格嗤——”

不知何时，地上跑过一只浑身金色的兔子。

这只兔子悬浮在空中奔跑，一双眼睛与人的眼球如出一辙，骨碌碌转动着，去舔舐那被李七两打碎的坏的血肉。

兔子动着嘴巴，嘴里是一列人类的牙齿，浑身毛发之下，也是人类的皮肤。

毫无疑问。

这只兔子，也是正仙道祖所制造出的坏！

正仙道祖单手一招，以所剩不多的真力将兔子召役到怀中。

他抚顺着兔子的皮毛：“根性善良之人的灵魂释放，是金光温暖的兔子，亦或是别种生命。”

他将怀中兔子的坏崩碎成一滩血肉。

“此人灵魂已经释放，断然不能再活，一只兔子，又靠什么活在这个丑陋的世道？”正仙道祖长生叹息，“人的一生，就是这般艰难。但我正仙道，将会改变一切。”

他将怀中血肉从空中洒下，月色之中，布满血污的容貌竟神圣如负罪的圣人。

“妖言惑众！！”

兰小芷再也无法忍受，运转道行直接跃向空中。

“不能去！”地面的李七两三人急忙制止。

但下一刻，一头只剩下后腿的坏忽地如电光般飞奔而来，遍布了整张脸的口腔狠狠朝他们咬阖而下。

这是一头由适才那些在崩灵中死亡的修士变作的坏，与适才那村民所变坏不同，此时袭来，一身真气大概有玉虚二十劫之上。

就是这头坏，让李七两三人没能来得及救下兰小芷。

翻天大手印中，坏整个上半身粉碎成肉沫。

而在肉沫纷飞之中，李七两三人抬头，兰小芷的铁棍折断，被正仙道祖以断了三根手指的右手扼住咽喉，双腿挣扎在空中。

“步罡踏斗！”

“吕祖剑指！”

李七两双法齐施，冲向空中要救下兰小芷。

此时，四面八方飞奔而来各类形貌诡异可怖的坏，兰怀也是一声大喝，拍着肚子，各般法宝齐出，护住他和谢公楼的立足之地，同时保护李七两不受影响。

“会相互救助，是人类区别于野兽的地方，”正仙道祖轻声说着，将兰小芷往李七两身上砸去，“但人所作所为，往往被心中的私欲与罪恶所掩盖，变得虚伪，即使是那些奔赴死亡的壮举也是如此。”

他带着好奇的笑：“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抛弃虚伪的活。让我看一看，你灵魂的本质吧。”

兰小芷身上带着月白真气，重重被砸向李七两。

李七两见到正仙道祖忽然做出这般举动，心惊之下仓促接住兰小芷。两个人一起摔在地面上。

李七两做了兰小芷的肉垫，将兰小芷护住。

那些坏的攻势很猛烈，李七两将兰小芷交给谢公楼后，和兰怀背靠背施法抵御这些坏的进攻。

“玉虚法，黑锅！”

身后黑锅猛然掠出，在身外二十米处分出成千上万道黑锅虚影，与那些坏头体碰撞在一起，暂时阻止了攻势。

“呜呜……”

“桀桀桀桀——”

“喔……喔……”

坏诡异的叫声充斥耳边，李七两和兰怀施展全力持住法宝。

好在天空中的正仙道祖不知为何原因，没有动手，只是静静旁观。

若是正仙道祖动手，即使以他残存的一丝月白真元，恐怕也能轻易灭杀一个玉虚四十劫之上的修士。

“小芷！小芷你怎么了！”

谢公楼忽然大喊起来。

李七两和兰怀心里一沉，意识到不好，回过头去……

月光之中，兰小芷呆立在原地，浑身散发出金色光芒。

“轰——”

从她的身体中，随即冲出一道光柱，接连天地。

兰小芷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从头颅开始，美丽的容貌产生畸变，五官扭曲，眼球在压力之下挤出如同青蛙，顶心之中高高凸起，长出一道狭窄无毛的骨峰。

同时她的四肢也在扭曲肿胀，盈盈一握的腰身变得臃肿。

兰小芷……正在成为坏！

正仙道祖淡然的俯视：“看啊，仇恨之心的丑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