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没办法，招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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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老爷！”

小妾吓坏了，老爷该不会死在自己身上了吧？

“叫你妈！”

黄老爷用力就是一巴掌，直接将小妾抽翻在地。

然后看向报信的家丁，皱眉道，“牛家村的人杀过来了？怎么可能！”

“老爷，他们的人已经快到城门了，负责防务的都被派出去了，现在根本无人抵挡！”

“淦！”

黄老爷赶紧披上衣服，鞋都来不及穿，直接奔到了宅邸主厅。

这里早已坐满了各色人等，其中甚至包括了鹅城县令。

“到底怎么回事？我堂堂正规军，如何能败在小小的牛家村？武志冲他干什么吃的！”

“禀老爷，武志冲他……”

此话一出，黄老爷的表情就凝固了。

半晌后才开口道，“谁干的？”

“禀老爷，牛家村有高人，若不是他，咱们早就大获全胜了。”

“高人？”

黄老爷立刻就想起了，自己那绝不能提及的秘密。

他原本姓王名默然，落魄书生一个，家在遥远的北方，因意外流落到此地。

却哪知与这里的地头蛇黄老爷长相极为相似，于是被半强迫的密聘入府，成为了他的替身。

黄家虽然势大，但天外有天，若是出现了灭顶之灾，这替身就是顶锅的完美人选。

拔牙、剃头、纹胎记，王默然花了好几年来学习黄老爷的一举一动，甚至代替他与妻妾们亲密接触，未遭发觉后才算是成功了。

活成另外一个人，虽有丰厚酬劳领着，但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王默然在隐忍，他知道自己唯一的机会，就是真正的取而代之。

黄老爷最大的疏忽，就是认为王默然不过是一个落魄流民，却不知其饱读诗书，城府不浅。

终于，合适的机会来了。

王默然每次回忆到这里，浑身都会忍不住颤抖起来，因为实在是太惊险刺激了。

这时一旁的县令坐不住了，“我的黄老爷喂，都什么时候了，城都要保不住啦！我手里是没兵了，赶紧让你的家丁出动，接管城防御敌！”

“噢，嗯。”王默然回过神来，“那就赶紧照此安排，来人呐，命府里的家丁迅速整装，接管城防！”

“是！”

这秘密究竟是如何泄露的？

王默然的心绪挥之不去，他很难将胡万、黛雯子、替身的秘密，以及牛家村那位高人联系在一起。

不行，为了自己的安危，一定要将风险扼杀掉！

……

吴植带着大队人马，已然看见了不远处的城墙。

“先生，真打啊？”

阿贵早已是精疲力尽，其他人自然也是一样。

今夜的牛家人战绩斐然，将官兵几乎全灭，余孽也逃窜去了其他地方。

而代价，就是己方也是伤痕累累，折损近半。

“咕噜。”

吴植的肚子发出哀鸣，他饿了。

天边已经开始泛白，一整夜的作战，体能早就消耗空了。

攻城？有点难。

他原以为没有了守军，拿下鹅城就如同探囊取物一般。

但残酷的现实告诉他，没那么简单！

黄老爷的实力，远远超过了一般土豪劣绅。

此人深谋远虑，看到大夏王朝已是行将就木摇摇欲坠，于是开始组建自己的私军，平日里以家丁代称。

私军一共两部分，安插在城内有五百余人，城郊则有一千之众。

以黄老爷的财力，豢养这么多人也有些吃力，所以他才疯狂的并购土地，自产粮养兵。

此时此刻，城头上是黑压压的一排弓箭手，严酷以待。

这股私军的战斗力并不差，由来自于各乡各地的青壮、流寇混编而成，装备甚至优于正规军。

怎么办？

吴植现在有些骑虎难下了，之前的口号可是杀黄郎，报血仇。

现在村里人人都在喊着这句话，若是不杀黄郎，回去哪里还有面子。

“报，黄老爷门人前来传话。”

“让他过来。”

城门开了一条缝，一位额头长着肉瘤的猥琐家伙冲了过来，拱手道。

“在下黄府赖管事，敢问您是？”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吴植冷酷道。

“嘿嘿，我带来了黄老爷的诚意。”赖管事献媚道，“不过嘛，得先确认一下，您就是那位杀了武大人的高人？”

“废话，他当然就是了。”一旁的阿贵傲然道。

村民们也都连连点头，吴植在他们心里，已然是妥妥的大恩人了。

“那好，我受黄老爷所托，与高人您谈个买卖。”

赖管事见吴植没有不满的表情，迅速靠近后悄悄道，“别打啦，两败俱伤都不好看，拿些实惠不好吗？”

“我家老爷和城中大人商议好了，就按照招安的标准来，五千两银子和团练教头一职，您看？”

“招安？”

吴植当即就怒了，“招什么鸟安，我们都是良民，是你们先下手的！”

“我懂我懂。”赖管事赶紧好言安抚，“都是误会，但您想啊，死了这么多官兵，没法跟上边交待啊！”

“军民冲突？太假，只能说是谋反，但已经解决了。”

“反正上面也是自顾不暇，有个说法糊弄过去就行了，我家黄老爷打点这些可耗费不少。”

“关我屁事啊，总之这个说法我不认可。”吴植摆手道，“银子也太少了，重建村子可不止这个数。”

“呃……”

赖管事愣住了，这明明是给他吴植私人的钱和官职，村民？谁在意啊。

只要搞定了领头的，其他人不随便对付嘛，自古如此。

黄老爷的这个决定，目的也非常明显，就是尽量收买。

先买通吴植，让他不要泄露秘密。

然后暗中调查，掌握了哪些人也同样知晓，然后一举除之！

若真打起来，虽然胜负难料，保不齐吴植就派人四处宣扬，他黄老爷是冒牌货一事。

没办法，谁让昨晚的行动失败了呢，一切后果只能由黄老爷本人来买单。

“一万两银子！”

赖管事咬牙道，“您自个拿还是分了，都随便，总之这仗是不能打了！”

“官职方面就恕在下无能为力了，您知道的，这就算是买官也得有缺，现如今鹅城……”

吴植当即打断道：“一口价，五万两银子！”

此话一出，赖管事顿时松了一口气。

五万两银子，虽然是天价，但黄老爷也拿得出。

临行前，黄老爷自然是交过底的——白银十万两以内，务必谈妥。

这下省了一半，回去可以领赏了吧？

“还有，那个什么官老子不稀罕，不要！”吴植补充道。

“不要？您不要官职？？”

赖管事顿时傻了，黄老爷反复强调过，一定得让此人进城为官。

只有把握住了此人，后面才能做到有的放矢。

“嗯，不要，我闲散惯了，受不得约束。”吴植点点头。

“那不行啊，您这一身本事远超那武志冲，当下正值用人之际，鹅城需要您啊！”

“呵呵，你觉得我信吗？”

吴植直勾勾盯着赖管事，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他当然不信黄老爷是诚意讲和了，从得知了那秘密开始，就形成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局面。

原本拿秘密威胁只是缓兵之计，让黄老爷投鼠忌器。

哪知这家伙有够猖狂，直接派兵来剿，现在场面控不住了，又改为安抚收买。

当老子傻啊，钱当然要拿，官绝对不去！

出于对这个世界未知的恐惧，吴植是万万不敢涉险的，除非走投无路。

“那在下就很难办了。”赖管事沮丧道。

“有什么难的，我告诉你，那黄老爷人是假的，真货被看管起来了！”

吴植的一番话石破惊天，让赖管事猝不及防。

“假……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