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浅尝辄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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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光潋滟，风景怡人。

天空一片蔚蓝澄净，水中则是藻荇交横，影影绰绰。倏而越过浮萍的游鱼翻滚金灿灿的肚皮，波光粼粼，增添了几分生气与活跃。

气氛都烘托到这儿了，傅朝歌自然是不打算退缩下去的。

“反正皇帝小儿也没两年好活了，我也算是做个好人。”

他踟蹰了一番，说道：“我就怕你反悔，要不还是算了吧。”

见这人如此不识趣，临了还在犹豫，没有半点洒脱，姬璎珞眉头一蹙。

秀眸如淡水，光华昳丽。

她丹唇轻启，微微臻首，显得不耐烦。

“我锦……锦衣玉食多年，也算大家闺秀。既然应允，岂有反悔之理，你不说我可真走了。”

嘿嘿，傅朝歌心里暗笑。

他随手扔的饵料，正好引来美丽的鱼儿。

于是乎，他没了半分扭捏，接话顺势往上赶，生怕眼前这位心胸宽广的美人临场反应过来。

“我听人说过，世上有一类奇药，乃是进口的珍贵宝物，可以治疗任何疾病。我苦苦寻觅，终是在你这里找到了答案。”

这一刻，俊朗而气质儒雅的年轻人开始了他的表演。

他沉声说道，声情并茂。

“初见你时，我便觉得世间难以有如此绝世佳人，丹唇翳皓齿，秀色若珪璋。所以，我很想尝一尝胭脂的味道。”

闻言，素衣包裹，长裙摇曳的姬璎珞小嘴微微张大，十分错愕。

心思羞赧，红霞铺面。

暗骂道：登徒子，明明是馋她的身子，话却说的如此好听。什么进口的宝物，左右不过是他下流的借口。

吐出来的软语低吟，带有几分少女的娇羞，却是：“你怎的如此无赖，分明是个骗子。”

傅朝歌温文尔雅，没有什么不好意思，处之淡然。

他回道：“我这人向来是不会骗人的。”

言语间，他侧身正视那艳丽若桃李的粉面朱唇，轻声道：“为了你，我别无办法，破例了。”

情话无需太多绵绵，相顾无言，心绪涌动，情思飘渺。

哪还有什么到嘴边的回绝话语，姬璎珞失去了平日的刁蛮，声音软糯，带有吴侬软语的酥脆。

“我……”

先是没有说出什么话语，少女的羞怯与矜持时刻在提醒她最好是不答应对方。转念又想到他的风度翩翩，行事放浪而不失优雅。

姐姐说的很对，他是位隐士，才华横溢，腹载五车。生的健朗英俊，完全是意中人的模样。

接着，她婉转的说道：“这里有人。”

有人，哪儿有人？

傅朝歌雄浑与浩瀚的内力运作，形成一道无形无相的光幕，可以遮蔽低阶武者的视野。

“放心，没有人可以看到的。”他自信说道！

“那，既是如此，依你便是。”

少女素手牵年华，提着裙摆，玉臂还能看到光泽。

缓缓靠近了眼前的俊俏男子，唇瓣宛若张开的花骨朵儿，生的柔美而韵味悠长。芳香流动，华姿旖旎。

这是一种什么体验呢？

傅朝歌短暂的接触到那柔嫩的朱唇，还仅仅是体会到一丝凉薄温润，以及扑鼻而来的幽香。正待仔细的领悟其中的美妙，骤然失去了滑腻。

睁眼看去，却是少女的蜻蜓点水，与秀雅宜笑。

“浅尝辄止，可不能太过便宜你了。”

梨涡浅笑，两个酒窝似深深的清潭，吸引人的目色。

笑靥如花间，姬璎珞细语。

傅朝歌岂是半途而废之人，行百里者半九十，他这好不容易达到99的进程，刚立身云端，还未来得及品味，便猝然坠落。

心里是不甘的，他再次说道：“我要的是，你这可不算兑现诺言喔。”

阳光打在他的脸上，总有说不出来的可恶与怪诞。

“你，你不要脸。”

羞恼的佳人，抖动频率比之以往要来的急速。

不知是先前的短暂亲密还是说被眼前的贼子话语所激怒。

却是没等得对方任何言语上的辩解，那珠圆玉润的红唇遭受意外的侵扰。

猛烈的气息闯入了少女的世界，使得娇躯的温度陡然升高。

气息逐渐紊乱，陷入一片迷离之中。

而她的双手不自觉的环住对方，竟没有下意识的推开。

良久，或许是云端的空气太过稀薄，少女有些呼吸急促，才用力的扯开了那捣乱的涩批。

退出那种奇怪状态，姬璎珞稍稍整理了一番妆容。

她的俏脸上还有几分细密的小汗，乌黑靓丽的三千青丝有几缕柔顺紧贴白腻的肌肤，绝美的容颜似竞相盛开的牡丹，光彩照人。

“这算是兑现了承诺，你给我走开，实在是无耻。”

傅朝歌只是笑了笑，雪白而整洁的牙齿在天际间熠熠闪光。

“嗯，胭脂粉的味道我却是没有品出来的。

姬璎珞羞恼，轻声说道。

“我从不染什么庸脂俗粉，你哪里能尝出味道。”

少女斜靠着他，话语中还有点点甜蜜、羞涩、欣喜。

“有的，很香，很甜。”

……

烟霞缭绕，黄昏临近，湖色一片空明。

两人互相追逐，倒是有趣。

不过，少女则是扭捏到了一旁，不给他占便宜的机会。

一只白嫩的素手，柔若无骨，却是放在了他的嘴唇上，阻挠了傅朝歌的行为。

“浅尝辄止，你逾越了规矩。”

傅朝歌轻笑，说道：“我从不破坏规矩，你说浅尝辄止，那我便应了。”

有位哲人曾说过，多次的间断亦是一种连续。

直到夕阳西下，湖边被橘黄色的光芒晕染，他们才停止了打闹。

……

“我要离开了，好舍不得你。”

少女挽住他的手臂，虽是有了二十年华里从未有过的奇妙之旅，在临了要分别时，还是流露出种种不舍。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安啦，以后我会去白云观寻你的。”

两人缓缓扣手，再没有任何言语。

余晖落幕间，少女起身便要离去。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皓齿丹唇亲抿，人儿退到一旁。目光注视着还不满足的涩批，莺声道。

“你别做梦，我的嘴唇可是都肿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傅朝歌附耳说道，吹起耳畔的层层红晕。

少女像是忆起了某个约定，心里欢喜至极。

“小歌歌，再见，璎珞会想你的！”

那日之后，则是许久无法再见到如此灵动可爱的佳人。

深宫里的生活回到既定的轨道，不知为何，傅朝歌来浣衣坊的次数多了起来。

宫女们细腰若杨柳扶风，舞姿倾城，上演了无数好戏，却都没了往昔的感觉。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

这无法遣散的寂寞，也只有看红妆好戏减缓了。

湖心亭，岸芷汀兰，水榭阁楼处，湖色清澈碧绿，一片生机盎然，唯独少了个红裙少女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