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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云澜到的时候,李肃已经在到了。
他行礼之后,建章帝挥挥手让他起来。
“先是有柳远的私盐案,后是有林景丹的贪污案,这银川啊,如今可是漏成个筛子了。”建章帝面色虽没有刚才那么难看,但也并未好转多少。
他虽然并不像做皇帝,但他自认为在这个位置上他还是算的上是尽心尽责,兢兢业业的,但刚才那个柳远说什么,世道不好,不就是说他统治的不好嘛。
他心情能不坏才怪呢。
司云澜看了眼一旁老神在在的李肃,也垂下眸子没有出声。
建章帝看了李肃和司云澜,“私盐案如今已经算是结束了,今天找你们两个来是为了黄河贪污案的事。
李肃,林景丹如今怎样?”
“回陛下,林景丹如今好好地待在大牢里,期间有几批人混进来想要杀人灭口,不过都已经解决了。”
“杀人灭口?”建章帝冷哼一声,看来是有人坐不住了。
“一定要保住林景丹的姓名,还没有到他死的时候。”建章帝冷冷地说,“司云澜,你说你调查到的事。”
“是。启禀陛下,这件事情一开始并非是臣发现的。”司云澜坦言道。
“哦?那是谁?”难道真是阿宁那丫头。
李肃脑海中突然浮现一个人名,他不懂声色地看向司云澜。
“回陛下,是长乐郡主司宁。”
李肃眉梢一挑,果然是她。
“真是她。”建章帝眼中有些惊讶,“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讲一遍。”
“是,事情是这样的,长乐郡主来银川之后跟臣说……臣最初并没有放在心上,但还是派了人去大堤上查看了一下。
没想到大堤之上真有猫腻,用来修补大坝的条石、木桩被换成了朽木,用来做粘合糯米、桐油也被换成了黄泥。
就连民工的银子和伙食费他们都克扣。”
说道这里司云澜也觉得气的不行,你说别人贪污,好歹会想着做点儿面子工,至少表面上过的去啊。
不知道这林景丹是不是没长脑子,跟蝗虫式的,做的这么绝。
黄河需要修补的大堤可不仅仅只有银川段这一段,他特地派人去了林景丹之前去过的地方,他的操作都是一样的。
用劣质材料,廉价劳工,贪污下来的都不是白花花的银子,是金灿灿的金子,都流入了他的腰包。
“臣特地派人去已经修补好的大堤看过了,都和银川大坝一样。”
建章帝用力的一拍桌子,面色十分难看,“朝廷有此等蛀虫,实是朝廷之祸。”
建章帝闭了闭眼睛,“捉拿林景丹的时候,可曾找到贪污的赃银?”
他倒是想知道这个胆大包天的林景丹到底贪污了多少银子。
李肃开口说,“回陛下,在他下榻之处找到了白银五十万两。”
“黄金二十万两。”建章帝笑了,“好啊,可真是大徵的好臣子。”
建章帝气的来回踱步,“这次修补黄河大坝,朝廷一共拨了白银三百万两,他手底下就有五十万两,好啊,好啊,何愁不亡国啊!”
李肃:“陛下息怒。”
司云澜:“陛下息怒。”
殿内服侍的太监宫女刷刷地跪了一地。
建章帝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闭了闭眼,无力地挥了挥手,“好了,都起来吧。”
“这件事情必须严查,既然这件事情你们两个都有掺和,就交给你们两个去办吧,三日之内,朕要一个结果。”建章帝看向司云澜和李肃,认真地说道。
“臣领旨。”
建章帝说完,李肃就一脸平静地领旨了。
司云澜慢了一瞬,但也很快回过神来,跟着答道,“臣领旨。”
“好了,退下吧。”建章帝揉了揉太阳穴,打发了他们。
出了房门之后,李肃停下脚步,看向一旁的司云澜,司云澜一顿,“怎么?李大人怎么了?”
“林景丹有问题的事,长乐郡主是怎么知道的?”
刚才司云澜说这部分的时候避重就轻,并没有说司宁到底是如何知道的,倒也不能算他避重就轻,因为司宁讲的时候就是这样。
司云澜知道李肃这么问是为了调查案件,也没有隐瞒,把司宁说的话重复了一遍给李肃听,“她说是去参加桃花宴的时候,无意听到的,至于是谁说的,她并没有看到那人的脸。”
桃花宴?
“李大人,陛下只给了咱们三天的时间,大人认为我们要怎么入手呢?”
司云澜并不认为自己比李肃差,但他到底这方面的经验少,时间紧任务重的,他们必须打好配合才行。
李肃从怀里掏出一枚令牌给了司云澜,“你不是已经有了调查方向,柳远如今就关在大牢里。”
司云澜收起脸上的漫不经心,“你调查我?”
“不要问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柳远就交给你了,我还有别的事要忙。”李肃说完没等司云澜再开口就转身离开了。
司云澜看着李肃这幅样子,面色难看,他这是什么态度,怪不得司宁那个丫头看不上他了,就这性子,就适合自己一个人孤独终老。
司云澜冷哼一声,算了时间紧,任务重,不跟他一般见识,司云澜拿着令牌转身去了大牢。
大牢里十分昏暗,光透过牢房小小的窗口照进来,已经被判了死刑的柳远,闭目坐在牢房的破苇席上,听见脚步声传来,他也并没有睁开眼睛。
“该说的我已经都说了,你们也不必再问,我已经无话可说了。”
“柳刺史。”司云澜看着柳远如今这幅模样,心中无限唏嘘,他和之前那些百姓一样,一直都认为柳远是一个好官,没想到,是他们被他的伪装给骗了。
柳远之前和司云澜同在银川为官,对他的声音还是熟悉的,他睁开眼睛,“司县令,我如今已经不是刺史,只是一介阶下之囚罢了,不知司县令来此有何贵干?”
“我叫你一声刺史,是因为你是我为官路上的领路人。”司云澜看着柳远如今的模样,眼中神色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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