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渲染——被放大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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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有点晚了。橙色警报……好热！两天一更）

“敬礼！”

并无须卫兵的提醒，早已等候多时的王琦少校和欧阳维奇中尉，两人不约而同地向走进室内的校官们敬礼。此时，欧阳的状况仍有些不太理想，刚起身的他，晃晃悠悠，整个人几乎站不住脚根。说白了……之前刚刚接连下肚的四五杯咖啡到现在还是没有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我是前哨司令部的陈斌中校。本次答辩审议会将由我全权负责。这位……驻南岸基地联合国宪兵（mp——military/police）队负责人——杜拉斯少尉则在一边旁听。”

“盾和两把交叉宝剑”之下，在正中间的位子坐下的那名校官，一边将文件扔在桌上，一边说道：

“想来你们也知道这是什么地方。那么……审议会开庭！——坐下！”

俩人依言就坐的“这个地方”并不平凡。虽然在司令部里，看上去并不显眼的一间房间，但名字还是挺唬人的。军事检察院，国家在军队中设立的法律监督机构。是与军事保卫机关、军事法院并列的军队执法部门。那很显然，台上的那位，既然能在这里出现，那么他肯定与国防部的军情部门息息相关。

“——航行数据和通信记录已经由电子整备兵从机体系统中撷取出来了，在分析之后……你可有间谍行为的嫌疑哪，欧阳维奇中尉？”

审议会的开场，竟连句“辛苦了！”之类慰劳的话也没有，即使还有些恍惚，但不妨碍欧阳的心头涌现出更强烈的不解和反感。

“俩位先不必过于紧张和担心。结论会在审议会结束后，才会得出……我接下来想听取两位的详细报告，以及针对本次‘事件’的看法。”

陈斌中校的言辞和神态看不出一丝情感，只是自顾自漠然地遵照“指示”进行议程。

“当然，这场审议会是依照军法会议原则进行，所有的发言都将受记录并以公文的形式呈报。望俩位请据实以告。”

说到这里，他才提了提眼镜，第一次抬起眼看着台下的俩人。

“——可以做到吗？俩位！”

“是！”

无论是王琦少校还是欧阳中尉，俩人都生硬地点起了头。

“那么首先，俩位是接到命令时的情况……王少校——先从你开始吧……”

“是。”

王琦少校起立，开始报告。回忆起当时的情况……为夺回一台“计划外整备”的机体而接到命令，而当时的始作俑者，正是自己云雀中队的一名下属，疑似创伤后应激障碍的老兵——因应激反应而无法恢复为平常的人，甚至会随着时间推移，从而变得更加糟糕，这些个体可能会发展成所谓的“ptsd”。

所谓“计划外整备”——战术机说到底也不过是人手造出来的“东西”，无非也就是工业品。所以，无论如何精工细造，仅仅动一下就会产生故障的事情也时常会发生，零件的消耗无可避免。那自然……发生故障的战术机是不能使用的，为了尽快修复机体而做的整备就是这个意思了。

唐突地，陈斌中校打断了他的报告，径自问道：

“——那么，你在当时便已对防守严密的基地，出现‘抢夺’一事，起了疑念？”

“是！”

王琦少校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就算是停在野外格纳库、就地准备整备的机体也会有相应的警备。——能在极短时间内，完成袭击警备、启动待修的机体，绝非‘普通人’能办到的！”

“嗯……”

一旁的杜拉斯少尉很是满意地哼出了声。

“那……你当时对对方的操纵水平，有什么感想？”

听不出台上“大人”的话中的意图，他有些犹疑了……在此，王琦少校可很清楚——某人的中校衔可有一个前缀……“特务”中校，等同于上一个阶级的上校衔。

“只觉得——他是在一位地逃避。”

“哦……是吗？”

听到了回答之后，陈斌中校忽然皱起了眉头，不自觉地用起了设问式的自问自答。仅仅是一瞬，他继续问道：

“——作为长机，你的态度正显示你当时未能充分控制全局，从而未了解到僚机的异常。是吗？”

“不！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

欧阳站了起来表达抗议。

——还是太年轻了啊！人生可不是只有一直往前行，有时候也需要看清一下形势……（王琦）

他自认自己也是可以完成这个任务的。但自己这个作为队长的，也理应是要承担一系列连带责任的。但最终‘事件’还是得到了圆满解决的，即使云雀3有一系列有违常理的举动，只要不构成“损害国家利益”等重罪，就根本不会受到重惩。可……冲撞长官……而且怎么想，这些话——还有这场审议会的目的，都令人琢磨不透。

“咚咚咚……现在只是进行事情确认。欧阳中尉，希望你不要断然插嘴。”

陈斌中校朝突然起立的欧阳瞥了一眼。随即便语带叱责。也就在叱责之下，欧阳虽显得一脸不甘，但他并不是一个不知进退的人，最终还是坐了回去。

“——下坠的战术机，差点致使联邦政府蒙受不必要的损失。”

王琦少校皱起了眉头。

“……此外，仅仅毫厘之差还酿成国际纠纷……”

听到他这么说，欧阳又站了起来。

“这只是推论而已！我不相信这会是他的本意……”

“——本席同意！”

陈斌中校饶有兴趣地点头，可目光却仍锐利地直视他。

“但‘ptsd’患者的行为基准已不可考，不是吗？眼见他的过激行为，你会坐视不管吗？中尉，你最终也不是扣动扳机了吗？”

欧阳不住地下咽口水，一时语结，但憋了许久，他语出惊人地道：

“……不！不是这样的！这种愚蠢的争端是没有希望的！明明是可以相互理解的……”

“但是——要不是他，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不是吗？”

陈斌中校盖棺论定似地说道。

“这是曲解！对了……是‘神光’！这一切都是阴谋！‘神光’到底是谁？是什么东西？你们一定有答案是吧！告诉我……”

当欧阳越发激动，王琦少校眼神也越发怪异起来……心中的怀疑开始扩大，像个渲染开来的黑点。想了又想，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怀疑也得有个度！我们的原则是——必须详查所有细节，理清一连串的后果和责任啊。以任何人都能接受的形式——你应该知道吧？中尉先生！”说到这，陈斌中校瞬然眯起了眼睛，“最后——算是私人问题，我想请你告诉我一件事……现在的你还能否在遇上‘这种争端’上，还能向‘他们’开枪吗？”

“我自己……我自己都不知道！”

欧阳觉得某股空乏渐渐又布满全身。

“是吗？”

也就在俩人的身心几乎达到疲劳困顿之极时，陈斌中校总算说了这么一句。

“审议会结果宣布……王琦少校在停职期间，等待处分决定！欧阳维奇中尉处以3日紧闭……希望禁闭期对自身进行反省——那么，本审议会会到此结束。长时间的质询应答，各位辛苦了。”

房间剎时明亮了起来，俩人眨了眨疲倦的眼睛。

“麻烦了……杜拉斯少尉！”

陈斌边草草地收起资料，边起身说道。但既然处罚大致已经下达了，台下的俩人都觉得有些无所谓了。

殊不知……有一泓流水般的思绪，缓缓逝去。

——年轻人！毕竟人与人的战争还要无情啊！不过，“新兵保姆”，希望我没有下错注……（陈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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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套的会面结束后，2月5日晚）

“齐藤小姐！你怎么了？”

从军队公用澡堂返回的诚竟碰到了熟人——他远远看到，就在椎名观月的房间门口，“眼镜娘”少尉站在门前发愣，一脸机油般的黑渍，而两只眼睛则发红，水汪汪的，两只臂膀也抽动得很是厉害……可她却又努力不让挤满在眼眶里的泪珠往下掉。而且，从头到尾，连一句话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