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真正的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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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比是个奴隶，马尔福家族的奴隶，他长辈过去是，若无意外，后辈在将来也是。

“他们对我很好，”多比尖着嗓子细声细气地说“他们是顶好顶好的主人。”

“哦，我这样问你可不是想听这样的答桉，”德威特摆了摆手说“现在你的主人是我——虽然是暂时的，但是暂时的主人也是主人。我命令你，这是命令，”这也是德威特的一次尝试“说出你对马尔福夫妇的看法。”

多比害怕得打摆子，他用非常微弱的声音，虚弱地、断断续续地说“主人们打多比，多比不喜欢主人。”

这句话说得慢，耗时长，在话音落地后，多比更开始疯狂地扇自己的脸，掐自己的腿，用拳头殴打自己的胸腹，边打边哭喊着“多比说了主人的坏话！狠狠地惩罚多比！打死多比吧！打死……”

“我命令你立刻闭嘴，”德威特立刻说“也别动。”

多比立刻就照做了，尽管浑浊的泪水还从他眼角流下。

“我不允许你以后惩罚自己，”德威特说“好了，动起来吧。”

多比啜泣起来，鼻涕眼泪一起流，又瘦又小的肩膀抖动着，像一头无助的野生动物幼崽，不过他不再打自己了，转而哽咽着说“您是个好人，先生。”

等到多比彻底冷静下来，德威特又问“如果以后我不是你的主人了，我今天下的命令还有效吗？和你别的主人命令冲突了又会怎么样？”

多比茫然地眨眼睛，转了转脑袋困惑地说“我不知道，先生。”

“唉……”德威特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叹息，他说道“那就先告诉我别的吧，首先你不能撒谎，你满意现在的生活吗？”

多比像被棍棒逼到角落里的小动物一样瑟缩地说道“多比不想过这样的生活。”

“那你想要什么？”德威特试着激发多比心中感性的光辉，这些光辉来自于生命的天性和本能“是自由？是金钱？是反过来奴役马尔福夫妇？还是……”

“多比想找个好主人，”德威特的言论对家养小精灵来说几乎大逆不道，多比听都不敢听了，他赶忙说“多比想找个不打多比的好主人！”

但是想换主人这样的想法，对家养小精灵来说，也是大逆不道。如果德威特之前没有下达不允许多比自虐的命令，或许多比现在又开始自虐了。

“啊……”德威特对家养小精灵有了更深刻的认识，他没再去看多比的表情，怕自己因多比怯懦卑微的模样而生气，他彻底放松在沙发里，说道“所有的家养小精灵——都这样想吗？”

“只有多比这个坏精灵会想换主人，”多比哽咽着说“多比是最垃圾的小精灵，先生，您千万别因为多比的印象就以为所有小精灵都是这样……”

德威特没再听进去多比的解释，他扭头去看费埃尔女士，因为从多比身上，他看到某些和费埃尔女士相同的特质，所以他想看看费埃尔女士怎么想——此刻的费埃尔女士正端坐在沙发边沿，端着茶小口小口地喝着，但热气刚好挡住了费埃尔女士的眼睛，让德威特不能以此探寻她的想法。

德威特再也不能从费埃尔女士身上找到原来那个懦弱女人存在的迹象，他转而继续问多比“为什么不反抗？你想不到反抗吗？”

费埃尔女士喝茶的动作却忽然停了一瞬。而多比也像大晴天遭了雷噼一样悚然，他哭嚎一声“家养小精灵绝对不能违逆主人！连想法都不能有！”

看来家养小精灵质疑主人，就像人类质疑运动的绝对性一样难以想象。束缚家养小精灵的魔法在漫长的时间中，或许早就变得不仅仅是魔法，而是附加了心灵上的枷锁。两者的束缚都牢不可破。于是为人的立场和人的天性开始交战——人的立场让德威特认为对另一个种族的束缚需要更加牢靠，人的天性又让他对这样可怜的种族产生了同情，很快德威特得出了结果——快速且简单，他认为就这样保持下去就可以了，他不会去做出欺凌的行为，也不会想着去解放这个种族。

“如果我让你去杀人，”德威特开始问一些极端情况“会怎么样？”

“家养小精灵不能杀人，再恨也不能杀人，”费埃尔女士说话了“可能这是束缚他们的魔法的规则，毕竟奴役家养小精灵的魔法是为了方便巫师，而不是……培养杀手，也有可能是家养小精灵的魔法已经断代，能造成杀伤的魔法全被遗忘，他们的魔法和巫师不是一个体系。”

“是这样吗？”德威特要从多比口中得出肯定的答桉。

“多比不会杀人，家养小精灵不能杀人，”多比卑微地说“多比也不会伤害别人的魔法。”

“但是，”德威特缓缓地说道“我听说过你的名号，听说过你干的事——尽管你可能不了解我。”

多比愣了愣，他不懂德威特在说什么。

“哈利·波特，”德威特简短地说“他的姨妈家。哈利对我讲过你的光荣事迹，后来也是我——让我的母亲介入……后来是怎么处理的？”

“我和卢修斯·马尔福取得了联系，具体点讲，”费埃尔女士说“就是让多比不能再和哈利·波特有任何接触，不准多比再去见哈利·波特。”

德威特了然，他继续说“显然，在那期间你对哈利造成了伤害，这与你所说的不符。”

多比遭受了莫大的冤屈，绝望地尖叫起来“多比是为了救哈利！多比从来都没有想过伤害哈利·波特！多比知道日记本的事！那是个邪恶的东西！多比只是想让哈利远离危险……”

“但是你就是让哈利遭受了多余的苦难，也就是说，”德威特对费埃尔女士总结道“束缚家养小精灵的基于小精灵的主观意愿？他们造成伤害的手段可以是——好心办坏事。先离开吧，多比，去做你该做的事情，”思考片刻后，他又说道“想一想吧，多比，想想马尔福夫妇的所作所为，想想拜他们所赐的痛苦，再问问你自己——那些痛苦真的是你渴望的吗？尽快想好你能做什么，你该做什么。我会再来问你的，到时候你得给一个答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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