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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老人家已应声转过身,长溪吞下一口口水,梗着脖子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位仙师,眼中闪着火炬般的光,仿佛在瞻仰一件绝世珍宝。
只见仙师长眉似雪,朗目如星,笑容和煦,目光如水般柔和。雪白的道袍直垂到地,仿佛一座屹立千年的雪山。
他的脸上平滑无皱,除了表情有一丝激动之外,竟和想象中归元仙师的样子别无二致。
甚至还要再年轻些。毕竟传闻把他老人家塑造得天上有地上无,树立一个饱经风霜的长者形象更容易令人信服,想不到真人却是春秋鼎盛。
谷幽兰痴痴地望着他,面前这人的笑容和她记忆中的那张脸一模一样。也不知是激动过度,还是如坠浮梦,她足足有一盏茶的功夫没有出声。
长溪预感到他们久别重逢,仙师若想把前因后果交代清楚,定然耗时不菲。她四下看看,扶着木离寻了把竹椅,让他坐下休息,顺便支起耳朵,光明正大地旁听。
谷幽兰终于缓过神来,声音还有些发颤:“这是怎么回事?”
归元原地未动,笑容依旧,徐徐开了口:“当年我经人指点,寻到了这处归隐之地,并在此处留了一丝灵识。你们现在看到的,是我灵识化生出的虚影。这处隐居最终还是没能派上用场,这些年全凭故人照料。”
听到“故人”二字,谷幽兰和长溪不由自主地看向木离。后者面不改色,只是微微颔首道:“先人遗训,后辈自当遵从,仙师客气了。”
第一次误闯祖师仙陵时,木离曾讲过养护兰花和寻址归隐的故事,和眼下这间小屋,终于两相验证了。
只是......这就完了?
说好的耗时不菲呢?
仙师原地拢着袖,堆了一脸的笑容倒是发自内心的欢喜,只是并无继续说下去的意思。这场交代本就已经迟了几十年,难道他还敢三言两语、敷衍了事?
这间隐居的来历讲清楚了,谷幽兰似乎此时才敢确认,面前的人确实是那个旧人。她的目光牢牢锁定在他身上,音调略微高了些:“既然有此灵识,为何你从不曾与我联系?”
不知是不是错觉,那一瞬间,长溪隐约觉得仙师脸上的笑容僵在了那里,眸中闪亮如星的光采也定格了一瞬。
随即他马上直视着谷幽兰的眼睛,轻叹一声道:“那座陵寝备受瞩目,若我贸然与你联系,必会被人察觉。”
闻言,谷幽兰质疑的目光渐转幽暗,空望着地面,并没有继续追问仙师忌惮的“人”是谁。
仙师此言,长溪心里是不信的。仙师法力无边,凭他与谷幽兰的关系,凭祖师仙陵里的那团归元真气,几十年的时间里,他不可能找不到悄悄联系谷幽兰、不被其他人发现的办法。除非......他不想找。
当年的事,仙师便不曾与谷幽兰细说,如今几十年过去了,还是这般言简意不赅。
莫非仙师也有难言之隐?
是了,长溪隐约想起,当初谷幽兰提到的“流言纷扰”。仙师可以不惧火君,不惧任何强敌,但他无法与整个世间相抗。一旦假死之事流传出去,必定风波又起。
可事情已经过去了几十年,流言早已平息,他依旧沉寂在这里,几十年如一日,忍受着两个人山南海北,天各一方。
是什么让仙师如此忌惮?
长溪心头浮起两个猜测。苍和山主,他的亲传弟子,对他的灵力太过熟悉,又是苍和之主,极易勘破玄机。
另一位,也是更有可能的一位,自然是魔尊。木离曾经提到过,魔尊与仙师渊源匪浅。他布下假死之局,销声匿迹,除了平息流言之外,或许也是为了避免和魔尊拔剑相对。
如此说来,仙师选择一直躲在这里,或许他有对抗魔尊之法!
长溪恍然大悟,不管他有没有什么锦囊妙计,单说归元大法,便是对抗魔尊的最佳办法。
长溪转头去看谷幽兰,见她目光游离、神情复杂,似乎仍心有芥蒂。
不如给她一点时间消化。
长溪对着仙师,端端正正施了一礼,开诚布公地道:“我曾误闯祖师仙陵,机缘巧合之下承了仙师一缕真气,至今无法领悟。仙师能否指点迷津,助我除去魔尊?”
归元目光移到她身上,也不问问这个小丫头是谁,也不好奇她用自己的真气做了些什么,反而慢条斯理地反问道:“你为何要除他?”
长溪顿时一愣:“除大魔头还需要理由吗?”
归元弯起嘴角,笑道:“当然需要,大魔头招你惹你了?”
长溪毫不犹豫地指控道:“他打我们。”
归元由方才的微笑变成放声大笑:“哈哈哈,打架斗殴,可用不上归元大法。”
长溪一时词穷。细论起来,虽然魔君的丰功伟绩不胜枚举,但于她而言,除去刚打了新鲜的一架,倒确实没有其他纠纷。
她想不出答案,便愣在原地,盯着地面凝眉苦思,双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
归元似乎有着用不完的耐心,他虽然是在提问,语气却如开导弟子一般循循善诱:“你究竟为何想学归元大法?”
长溪还是没有答案,木离定定地看着她,忽然说道:“守护。”
铿锵二字,掷地有声,长溪茅塞顿开,可不就是守护嘛!
他们守护了苍和山众人,木离又守护了她。如今她要除魔卫道,往大了说,是守护受魔尊残害的芸芸众生,往小了说,只为守护身边人。
长溪抬头望向他,见他也正如此。四目相对,视线相交,眼神里尽是不可言说的默契与柔情。
见状,归元连连点头,似乎颇为满意:“不错,万物有灵,守护才能归宗,这便是归元大法的全部了。”
长溪一脸错愕:“嗯?全部?”
归元扬起眉毛,点着头道:“嗯,剩下的就是这最后一缕真气了,你们谁要?”
长溪鼓起眼睛,惊道:“只剩一缕真气?”
不止是长溪震惊,连木离也双眼微睁,转头看他。谷幽兰一语不发,不知有没有从陈年旧账里走出来。
归元却不以为意,一本正经地道:“只剩一缕真气又怎样?你体内已有一缕,不容小觑吧?”
厉害,确实厉害,长溪无话可说。
木离却正色道:“有劳仙师将真气传给长溪。”
长溪不肯:“你伤得那么重,要传也是传给你。”
木离莞尔一笑道:“如今你体内已有火君的炎杀咒、琴老亲渡的金系灵力、神木根须之力,又身负水土血脉,属实是五行齐聚、绝无仅有的集大成者。成就守护之道,方不负此奇遇。”
归元饶有兴趣地听着,目光在他们二人之间来回打转。
长溪听他细细数来,忽然觉得无比委屈。自己好好的一个水土混血,根正苗红,不想命途多舛,饱受世道摧残。如今体内乌七八糟混乱不堪,简直就像个大染缸,五颜六色什么都有。
长溪被他说得心头又堵又慌,不由汗颜道:“呵呵,缸要满了,分你点。”
木离听得一怔,看着她的眼神又是无辜、又是无奈,糟心得很。
归元来回看了看,继续追问道:“怎么样,传谁?”
木离才欲张口,长溪忽然说道:“归元大法既以守护为心,我们已谙此道,便不劳仙师传灵了。”
归元眼中的光越发雪亮,奇道:“哦?不要了?”
长溪抬起头回视着他,目光之中透出罕见的坚定:“守护之心发于自身,岂可轻传得之?”
归元脸上的玩笑之意尽褪,终于颔首抚须,冁然大笑道:“嗯,好。既然你不要这个,那我给你个旁的东西吧。”
说着,他手中化出一只小小琉璃净瓶,色清透而纯厚,里面不知装了什么东西,闪烁着火红的光。
长溪见之,心中油然而生出一种熟悉之感。
归元将它递过来,说道:“这里面是丹心一半的修为。我曾替它占卜,得知日后有此劫难,便取出它的一半修为于此,以备不测,这个你总喜欢了吧?”
简直不能更喜欢了!
长溪只恨现在没把丹心带在身边,这老仙师故弄玄虚大半晌,终于有拿得出手的宝贝了。
她郑重地接过,却心存疑惑:“既然仙师知晓此事,为何不借丹心复活?”
归元道:“何必。我寻了一株君子兰附灵,有此灵识,天生地养,假以时日终能化身。”
话虽简单,却流露出满腔的自信,无比的从容,不愧是仙师风范。
谷幽兰闻听此言,恍惚间抬起头,目光四处飘忽,似乎在寻那株君子兰。
然而,感慨不过一瞬,长溪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她歪着头细思前后之事,忽然想起了什么,面色复杂地问:“您,刚才,不是要把这灵气,传给我们吗?若我们真要了,您老人家还如何化身?”
归元双眼立刻睁得极圆,他又欲盖弥彰地收回来,换上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继续道:“天机不可泄露,我自然晓得,你们不会真要的,哈哈。”
于是,长溪捶胸顿足,悔不该假大方一把。仙师在她心中日月同辉、神圣不可侵犯的伟岸形象,叭唧一声,碎了一地。
仙师,你这么童心未泯,你那满山弟子都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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