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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兵再次迫近城郊的时候,是上午点时分。
这一次这群入侵者选择从东面背着阳光,扑进来。
霍山第一时间下令炸断滦河大桥,冲到江边的骑兵只能隔岸望着民众干着急。
这只骑兵该道南面,往滦河南段铁道桥开去。
这个桥没办法,也不能炸。
没个两三个月根本修不起来,霍山早先时候便电令政府卫队立即在桥上构筑防御,但是由于七人将军以市政府的要地为由,不予理会。
说白了,他们怕死,怕桥挡不住的骑兵。
不过霍山也没强求,反正不听我的命令,自己受苦。
然后商军的骑兵从南段抄了个圆弧,就从西南堵到了市政府的西面。
霍山放下手里的望远镜,冷笑不止。
“活该!”
现在的情况是,骑兵堵在西面,拉网式驱赶,来不及收回去的人就只能跳河。
本来有滦河大桥,还有跑到宝泉山下被杀的可能性,现在直接在市政府门口被屠。
架在市政府门口的机枪,对着近处的骑兵就是一顿突突。
奔跑的马匹,血肉飞溅。
“尅卡!”
“尅卡!”
...
(k和h舌位和唇形偕同,只有送气之别,ei和ui通韵)
(keika在中古语言里,是“回家”的正确读音。)
山呼。
举起斩刀,商军的士兵顶着密集的金属的狂潮,悍不惧死地往前冲。
不过在金属面前,他们脆弱地像纸片一样。
但是两挺机枪并不能阻止暴烈骑兵冲锋,潮水一样的骑兵将数千人赶到了滦河汹涌的波涛里。
虎入羊群的咆哮,与之相对比的是来自地狱般的诅咒。
商军百战之师,行动迅猛老辣,根本不是这些警察能够比拟的。
整个突击虽然迅猛,但是实际的时间并不长,也就7分钟的样子。
(马匹的全速奔跑最多也就5分钟的样子,加上加速时间,大约也就7分钟。)
(但是不要小瞧这5分钟,商军的战马是良马,一分钟可以跑400500米。)
(也就是在这个过程中他们突进了至少2000米。)
“整!”
一个着了皮甲的军汉,将手里血淋淋的马刀举起。
身边的亲兵,立马掏出牛角。
“咕咕”
所有的骑兵缓慢向江边靠拢,整队。
他们立马脱离和民众的接触,踩着累累尸骨,往主帅身边靠拢。
聚沙成塔,一千多匹马集合在江滨。
鲜红的血液,将他们一个个浇筑成血人。
做神魔状,迎着烈烈的秋风,战旗残破。
“强军。”
霍山眯上了眼睛。
那股杀气,他隔得如此的远,也感受到了。
这种气质不是简单的训练便可以弥补的,需要尸山血海累积起来。
江滨的一个苍凉的声音在整训。
“逖(ti)矣,南土之人。”(远道而来的南国将士辛苦了。)
“今予维共行天之罚。”(今天我要恭敬的执行昊天对幽州的处罚)
“勉哉夫子!”(诸公共勉)
“尚桓桓,如虎如罴,如豺如离,于国。”(诸公威武勇猛,像虎、貔、熊、罴一样杀往幽都)
“勉哉夫子!”
“尔所不勉,其于尔身有戮。”
(你们若不努力,(有司)会对你们严惩不怠。)
声音苍凉悲壮,就像晚秋的芦苇,在霜降时分雪白暗淡。
这个军官摘掉兜帽,皓皓白发在鲜红里尤为醒目。
“老将成离!”拱手,左手压右手。
满身血污满满。
“风!”
“风!”
“风!”
他们在呼唤风神的庇佑。
老将成离眼神迷离地看着他的士兵,他的心很痛。
士托我以死生之志,奈何我不得不负明公。
死亡啊
怜悯世人。
成离想到了自己的老师对自己打告诫,当你心慈手软的时候,就是你失败的时候,慈不掌兵。
够狠!
但是...这是几百年前就说过死生同命的兄弟。
...
...
“我有此军,何惧天下哉!”霍山手按城墙,一点也不掩饰对这一只骑兵的欣赏。
可惜不是自己家的。
副官在旁边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两天战况太过拉垮。
这些执戟之士逃得比民众还快,所谓的保国安民在铁蹄面前都做了鸟兽散。
完全不听远司的指挥,甚至还给霍山添乱。
“将军,工业区那边又被抢了。”
“我知道了。”
霍山心很累。
幽州又被商军犁了一遍,到处都在冒烟。
不用下面的人回报,开山视野开阔,看一看哪里在冒烟就知道了。
“将军...议会那边...”
议会主要成员都还在宝泉山上瑟瑟发抖呢,基本上没什么人保护,这会儿估计都要骂娘了。
“让他们闭嘴,打得不好让他们自己打!”
惯的。
狠人霍山什么时候怂过,他凶起来自己都害怕。
江滨的骑兵修整了20分钟左右,便徐徐往走马。
沿途见人就杀,见房就烧。
活脱脱一个强盗。
只是霍山一点办法也没有,手里没兵,只能窝着火看着敌人嚣张。
杀戮持续的时间不短,整个城市都是哀嚎声,霍山冷眼看着炼狱一样的人间。
“来年的滦河鱼更肥美,不知有没有人敢吃”
风吹!
旗旌飘动,古城寂寞地等待着挽天倾的巨人降临。
霍山觉得自己的心很冷,只有值得和不值得两种选择。
不过看到泛红的滦河水,他也有那么一刻对自己崇拜的理性产生了一丝丝怀疑。
秀丽的山河何其的美丽,可那些颜色都是鲜红打的底子。
战争
一种被人操纵的感性的游戏。
军人不喜欢,真正喜欢的人是政客和文人,因为他们又不用死。
战争对于军人来说,是职责所在,没得避。
命,在不可阻挡的车轮面前何其脆弱。
这些都不是霍山一个人可以左右的事情。
“生存美妙的谎言。”
霍山闭上了眼睛,光影不断地在他眼球里穿行。
他一些破碎的东西不断的飘散,冰冷的金属、台式手术台、培养基...
窒息的感觉,鼻腔里有一种液体在流转,血腥味。
“将军,”侍卫快步上前,将踉跄一步的霍山扶住。
霍山睁开眼睛,手从鼻子前移开,蓝色的。
“将军你...”
“应该死不了,”霍山缩了缩鼻孔。
“将军要不要医疗...”
“你最好关注直升机的消息,而不是我的身体,”霍山很不领情,
“是。”
急性发热性感染,霍山亲临战场观察,想来是那个时候真菌一类的感染导致的。
有些时候了。
但其实这些疾病对于蓝血人来说,就跟感冒一样,没什么威胁。
不过呢,看起来有点吓人,头晕、大量出血还伴随着一定的虚弱,就跟不行了一样。
卫兵将霍山扶到座位上,霍山右手撑着头颅,斜斜地看着地图。
心力憔悴。
古城的一个角落,一个记者按下了快门,将这个历史性时刻记录了下来。
“咔嚓”
然后那人被赶下了城墙,这里可是司令部。
霍山迷迷糊糊地休息了不知道多久,飞机的轰鸣声将霍山惊醒。
“嗯!”
霍山从桌子上抬起头,晃了晃脑袋,“卫兵!”
“将军,”敬礼。
“是不是我们的直升机到了”
“是的将军。”
“为什么不告诉我”霍山撑起身体,有点虚弱,让他有些直不起身体来。
“将军的身体状况...”
“我没有战争重要,”霍山黑着脸。
但是虚弱的身体,加上他刚醒,有点站不去来。
“无线电!”
这个时候已经是上午9点的样子。
一个小时的屠杀,商军的部队开始慢慢向城外收缩,准备撤退。
直升机比预定时间晚到了大概半个点,这倒不是直升机的问题,却是遇到了强对流天气,不得不停了一会。
不过这也没什么,还来得及。
霍山开始了他的反击。
先在滦河南段桥上空降两个战斗班(20个人),在铁道桥上架起机枪,构筑工事,把去工业区和城区的骑兵完全分割开。
霍山给这两个班下了死命令,人可以死,但是阵地不能丢。
守住两个小时,一小时59分丢了阵地,全部上军事法庭。
一小时零一分丢了阵地,还是英雄。
第二步t3从工业区往滦河方向驱赶骑兵,务必要最大限度将这些骑兵追道开阔的江滨地带。
t2先在滦河铁道北岸,空降两个小炮班。
然后沿着主道路,从广场出城,追击已经跳出城市的北部骑兵,霍山的指示只有一个,挑人多的打!
霍山的计划很简单,将工业区的骑兵全部吃掉,至于已经走掉的求最大斩首。
为了彻底解决这一股骑兵,霍山下令开城的守军(好吧,只有警察和文职人员),抄小路到滦河下游渡口,去把渡河的船全部拖走,实在不行就炸掉。
整个工业区的骑兵,想要逃出去,只能冲击开城。
开城的城墙高两丈,厚一丈,凭借这些没有任何攻城器械的轻骑兵,想要动这颗硬骨头,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今天没有俘虏,以上!”
“是否明确”
“明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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