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守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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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A城守岁对于杨墨来说，同样是第一次，不同于B城的习俗，因为B城从来都不需要这一项程序，只需要炖一锅白萝卜和猪脚，每人冯管你喜不喜欢，都需要吃上一小碗。杨墨那些年里就被逼迫着每年吞掉了一碗，所以如果你要问杨墨最不喜欢吃的菜是什么，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说：“白萝卜炖猪脚”。而且B城的团圆饭是在凌晨的5点钟左右开始的，刚好吃完后就可以看到天亮，寓意着辞旧迎新。

唐魏见杨墨有些拘谨，于是帮着唐母收拾好残羹剩饭后，便拉着杨墨上楼去了。留下唐父唐母还有Karl，两老一小津津有味的看着春晚节目，电视里欢快的歌声夹杂着唐父唐母乐呵呵的笑声，一直跟随着他们来到房门外。

“我们不陪爸妈看电视吗？”杨墨见唐魏合上房门，疑惑的问。

“有Karl陪着，我们用平板去阳台上看。”唐魏说着便往书桌走去。

杨墨扶额，叹气道：“当你儿子还真是不容易，不仅要帮着你陪父母，还要帮着你追......”

杨墨意识要自己要说的话，急忙刹住了车。

“还要帮着我追什么？”唐魏见杨墨忽然脸红了，于是饶有兴趣的问道。

“明知故问，幼稚。”杨墨没好气的丢下一句便径直往阳台走去。

这个阳台她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就喜欢，尤其是中间的小型沙发，坐在里面，可以45度角仰望天空，刚好可以看到深紫色的黑夜，不过今晚的夜空什么也没有，这让杨墨有些失落。

唐魏一边打开春晚的直播视频，一边一屁股坐在杨墨身旁，他调好声音以及亮度后把平板竖立在面前的小桌子上。

屏幕上刚好在表演一个小品，由于已经开始了一大半，杨墨不太看的懂，只是当电视里的笑声爆出时，自己也忍不住的咧起嘴角。唐魏把左腿叠在右腿上，右手搭上杨墨的肩膀，全身的重量都落在杨墨身上，但杨墨却并没有觉得累。

“从我读初二的时候开始，一直到四年前，我都是一个人看春晚。”杨墨突然说。

唐魏一愣，随即他在心里核算着年数，初中两年，高中三年，大学四年，至少有九年。当九年这个数字冒上他的脑海中的时候，他不禁有些心疼。杨墨很少和他谈论她家里的事情，他只记得杨墨对她说过，“我没有家人。”出于礼貌，他也很少主动问起，偶尔杨墨高兴或是心情低落的时候，会冒出一两句有关于她奶奶的事情，但唐魏知道，杨墨的奶奶已经去世了，所以，他也不主动提起。

就如现在，他依旧不想提起杨墨这些伤心的事情，不是他不好奇，除非杨墨主动告诉他。

唐魏在杨墨脸颊上亲吻了一口，轻声说：“以后我都陪着你看，还有Karl。”

杨墨见自己低落的情绪传染给了唐魏，有些内疚，于是转移话题，轻松的问：“你知道我认识你之前的那个春晚是在哪里看的吗？”

唐魏罗列出了中国大半个城市，但都被杨墨一一否决了，最后他不可思议的说：“不会是在国外吧！”

杨墨勾唇一笑，预示唐魏猜对了。

“澳大利亚？”唐魏像是忽然被幸运之神砸中了一般，一猜即中。

“你怎么知道？”杨墨睁大着眼睛问，满脸的好奇。

唐魏得意一笑，食指指了指自己的脸颊，笑道：“想知道？吻我就告诉你。”

杨墨不禁想翻个白眼送给唐魏，道：“看你平时这么正经，没想到也是个登徒子。”

“怎么就登徒子了？我这是名正言顺的要求，法律上可是允许的，好了好了，速度速度。”唐魏着急的说。

杨墨心中叹气，心想男人怎么都这般嘴脸，以前的萧北辰也是这样，脸色忽然一僵，她被忽然从自己脑海中冒出来的萧北辰的脸吓了一大跳，她急忙瞥了眼唐魏，见他依旧一副欠揍的脸庞，她才舒了口气，顿了顿，她调节好情绪后，吻上了唐魏的喉结。

唐魏瞬间全身紧张了起来，全身的细胞仿佛都在伸展着，直到杨墨的嘴唇离开了他的喉结，看着旁边盯着他贼笑的杨墨，他后悔极了刚刚自己的提议。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新年的钟声越来越近，难忘今宵的歌声每年都在春晚的最后如期而至，电视里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伴随着主持人的倒数，三......二......一......她满脸笑容的对着唐魏说道：“新年快乐！”

早晨，杨墨醒的很早，几乎是太阳刚触到窗上的窗帘时，她便睁开了眼睛，随手捞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点开一看，只有两条信息，是萧北辰的。

他说：“墨，新年快乐！”

“今天中午，A大校门口，我有东西给你。”

杨墨没有立即回复，重新把手机熄屏放在了床头柜上，她应该要去吗？她转头看向了熟睡中的唐魏，她想她应该告诉唐魏。

“去吧！”唐魏听完后，竟然想也不想的支持她去，这让杨墨有些不敢置信，她仔细的端详了唐魏很久，确定他不是赌气后才开口。

“为什么？如果你说不同意，我就不去。”

唐魏摇摇头，说：“我能阻止你不去见他，但却不能阻止你的内心，我是你丈夫，我应该相信你。”

“你变了好多。”杨墨听了唐魏的话后有感而发。

唐魏把杨墨拥入怀中，说：“墨，我希望你留在我身边是因为爱我，而不是因为感谢我。”

人都是自私的，当你拥有她这个人的时候，你就想拥有她的内心，永没有止步。

再遇萧北辰，他却穿着那件杨墨熟悉又陌生的草绿色卫衣，杨墨走近后发现这件衣服四年多了却依旧和新的一样。当年穿在萧北辰身上，尽显青涩与活力，现在嘛！多了一份成熟与担当。

“昨晚你发来信息的时候我睡着了。”杨墨向萧北辰解释她没有及时回信息的原因，但她只说了一半的原因。

萧北辰伸出手递给杨墨一个礼盒，杨墨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听到她刚刚的话，她接过一看，盒子上绑着一条草绿色的礼带，被系歪了的蝴蝶结让人看着有些滑稽，她疑惑的问：“这是……你电话里说给我的东西？”

萧北辰“嗯”了一声，道：“打开看看。”他似乎有些期待。

杨墨狐疑的解开蝴蝶结，打开盒盖，一个银白色的四叶草吊坠映入眼帘。她知道四叶草的四片叶子各带有不同的寓意，名誉、财富、爱情和健康。

“为什么要送我礼物？还是这样一件幸运的项链，我从前那样伤害了你，你说过要狠我一辈子的。”

萧北辰没有直接回答杨墨的问题，而是问：“我可以帮你戴上吗？”

杨墨垂眸看向手中的礼盒，最终她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萧北辰解开项链的扣扭却没有绕到杨墨背后去，而是就这样面对面的为杨墨戴上。杨墨低着头，额头触到了萧北辰的下巴，这个怀抱，她再也不可能拥有了。

萧北辰为杨墨戴好项链后，没有马上拉开两人的距离，四年了，他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以这样的方式来满足心中的渴望。他很想手臂一用力把杨墨拥入怀中，但他不敢，他怕杨墨又再次消失，他不能再等四年了。

“墨，以后都不要摘下来好吗？”萧北辰带着乞求的口吻说。

“可……”杨墨刚开口便被萧北辰打断，因为他猜到了杨墨的回答，他不愿意听，他又霸道了。

“墨，不要拒绝我好吗？新年第一天被拒绝，这一年都会倒霉运的。”

杨墨沉默了，良久，她终究不忍心拒绝他。

萧北辰见杨墨答应，笑道：“一起去东北饺子馆里吃个午饭吧！刚好到了A大，难得有机会。”

杨墨一进门便被老板认了出来，迎上来笑道：“杨小姐，新年好啊！又是打包一份小鸡蘑菇炖粉条？”

杨墨笑道：“新年好新年好！老板，今天不打包，我们在这里吃。一份小鸡蘑菇炖粉条，锅包肉，地三鲜。”

“好嘞！”老板利落的应道，便转身进了后厨。

不知是不是老板为他们开了小灶，还是今日后厨不忙，总之饭菜在他们刚落坐不久便被端了上来，老板还贴心的为他们免费多炒了一份三文鱼，老板笑道：“新年一定要吃鱼，年年有鱼嘛！”

还是在国内更加的温暖，每一道菜里，每一处街道上，以及每一处空气里，都含着温馨。

“阿辰，以后开车不能再像上次那样了，酒后驾车是很危险的，车速再不能那样快了，生命是你自己的，你要学会自己爱惜。”杨墨没吃几口便开口对萧北辰说起理来，“我知道你工作忙，但也要适当出去放松放松，累坏了身子实在是太划不来了。”

萧北辰吃的很起劲，一边听着杨墨的教育，一边连连点头，仿佛时间又回到了四年前。

“阿辰，我结婚了，你见过的，唐魏。”杨墨终于对萧北辰说出了她一直想说却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说的话。

萧北辰夹锅包肉的动作一滞，肉从筷子上松了下去，重新掉入了碟中。他有些尴尬的重新夹起来咬了一口，含糊不清的说：“我知道。”

杨墨有些不忍，只能选择埋头继续吃饭。

半响，萧北辰说：“不管你结婚了还是没有结婚，我都爱你，这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你不要有心理负担。”

杨墨猛的抬头，她不敢相信她刚刚听到的这句话。萧北辰此刻的眼神无比真诚，这让杨墨心里格外的慌乱。

萧北辰继续说：“墨，你不要觉得内疚，你可以结婚，可以有孩子，但你不能反对我爱你。如果你能在心里容出一点点空隙，我愿意当你一辈子的朋友。”

“阿辰，这对你不公平，你应该去找寻自己的真爱，你知道王甜甜一直喜欢你，可以和相处一段时间，如何合适的话，结婚我会真心的给你们送去祝福的。”杨墨心疼的说，嘴唇都在颤抖。

“我不喜欢她，墨，你不要再勉强了。”萧北辰有些无奈的说，“哦，对了，我冲的Espresso很好喝，有机会你一定要喝上一杯。”

见萧北辰不想提王甜甜的事情，杨墨也不再勉强，笑道：“好啊，到时候可得给我免费哦！”

萧北辰咧嘴轻笑一声，道：“随时欢迎。”

杨墨不知道的是，萧北辰虽然是冲咖啡的能手，但Espresso，他却从未给任何人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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