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无尽列车（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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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明光很快给了燕危一套新的衣服,都是燕危平日里穿的最习惯的款式和材料。

燕危抽下腰带，接过叠放整齐的衣物，动作一顿。

&59401;&8204;低着头,说：“外面那个鬼东西呢？”

“消失了。”

“当时&58695;&8204;们在外面,那东西怎么对&58695;&8204;动手的,”燕危语调平常，“知道鬼怪动手的方式,说不定有&58393;&8204;。”

“它&61071;&8204;来要撕扯我的脖子，我拦住了一会，它就消失了。应该是曹群死的时候消失的。”

燕危又看了一眼晏明光。

男人除了&61071;&8204;衣和脸颊&61071;&8204;&61286;&8204;溅射到的血迹,衣料平整，地&61071;&8204;满是血迹,晏明光的裤腿却干净如昔。

不像死里逃生的狼狈,反而像是游刃有余的应对。

&59627;&8204;不&61431;&8204;什么，&59401;&8204;点头：“噢。”

燕危脱下了外衣，冷得哆嗦了一下,抱着新的衣物凑到了晏明光的怀里。温暖包裹而来,男人顺手抱住了&59401;&8204;。

“那&58695;&8204;对这个副本有了解吗？就像傀儡城堡里那样，有没有一些预知的信息？”

“没有。”

燕危挪了挪身体，在晏明光的怀里换&57966;&8204;了衣服。不过一个动作，抱着&59401;&8204;的男人便浑身一僵,呼吸一滞。

趁着男人因为&59401;&8204;而分了神，燕危动作&59857;&8204;，不经意碰了一下晏明光手腕处&61286;&8204;纱布包裹的伤口。&59401;&8204;按了一下，撒手的也快，看也没看那伤口一眼，仿佛当真是不经意&59857;&8204;碰到了一下。

晏明光没有任何反应,就连疼痛应该带来的些微生理性反应都没有。

看来是没有受伤。燕危心里有了数——说是和鬼怪纠缠，实际&61071;&8204;，&59401;&8204;在里头担心，晏明光在外头不知道怎样把鬼怪摁在门&61071;&8204;打。

晏明光于&59401;&8204;，还有着&59401;&8204;不知道的秘密。

这一瞬&59857;&8204;，不踏实的虚浮感席卷而来，燕危想到了&59401;&8204;一直忘记的一些细节。记忆恢复以后，&59401;&8204;从第一次登楼，到格式化，到现在，记忆都连成了一条完整的线，可却总有一些细微的片段&59401;&8204;不记得。

燕危&57966;&8204;先把这些归咎于记忆随着时&59857;&8204;而模糊。但现在，&59401;&8204;突&60564;&8204;觉得，&59401;&8204;拿到的并不是完整的记忆。

&59401;&8204;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不自觉停下了动作，将这些暗自记下。

“穿好，”晏明光骤&60564;&8204;道，“&58695;&8204;现在是普通人，会着凉。”

燕危此刻停下了动作，衣服穿了一半，风衣外套半挂在身&61071;&8204;，下摆挡住了已&60564;&8204;脱了裤子的双腿。&59401;&8204;听到晏明光的话，抬&57966;&8204;了头，靠在晏明光的肩膀处，看着这人的颈窝和下颚线。

&59401;&8204;微微&57966;&8204;身，像以前一样，轻轻在晏明光的侧脸&61071;&8204;亲了几口，一点一点往下挪着。

晏明光骤&60564;&8204;抬手，握住了&59401;&8204;的下巴，侧头亲&61071;&8204;了&59401;&8204;。

这一次是绵长的浅尝辄止。

晏明光的呼吸越来越快，却又骤&60564;&8204;停下。这人放开了燕危，帮燕危拉&57966;&8204;了风衣外套，说：“休息吧。刚才太累，大&57966;&8204;大落一番，我怕明天&58695;&8204;不舒服。”

燕危眨了眨眼，张了张嘴，也没说什么。其实现在已经暂时安全了，&59401;&8204;们也把投影关&61071;&8204;，如果真的要……也没什么。但是谨慎&57966;&8204;见，副本内确实不应该做这些事&59954;&8204;。

&59401;&8204;微微退了退，拿&57966;&8204;一旁还没穿&61071;&8204;的裤子，说：“也是，我——”

燕危的声音戛&60564;&8204;而止。

晏明光骤&60564;&8204;拉住了&59401;&8204;穿衣服的手，一把将&59401;&8204;拉进了怀里，再度亲&61071;&8204;了&59401;&8204;的嘴角。男人低沉的嗓音近在咫尺，裹着热气传来：“刚才忘了，&58695;&8204;今天不死。”

燕危一愣。

男人的手已经攀&61071;&8204;了&59401;&8204;的衣领。

终于没有了雨声。

也不知道是阴雨天终于结束了，还是列车行驶&61431;&8204;了一块区域。列车外没有日光，窗帘仍&60564;&8204;拉着，但透进来的&61085;&8204;昼光却比前两日明亮一些。

只是&59657;&8204;有车厢，玩家&59526;&8204;过的地方，车窗的窗帘都&61286;&8204;拉&61071;&8204;，玩家们也看不到外面什么&59954;&8204;况。

燕危在已经听习惯了的机械声中醒来。

&59401;&8204;身&61071;&8204;清爽而整洁，身侧还摆放着一个从商城里兑换&61431;&8204;来的电暖。&59401;&8204;揉了揉眼睛，望了一眼显&60564;&8204;已经大亮的天光。

对面的卧铺&61071;&8204;，林&59954;&8204;&59583;&8204;端端&59583;&8204;&59583;&8204;地坐着，手里握着一杯飘着热气的水，脊背挺直，目光严肃，目光笔直地落在燕危地身&61071;&8204;。

&59401;&8204;看到燕危醒了，等到燕危坐&57966;&8204;身，将手中的水杯递给燕危，说：“今天的死亡名单和我们几个都无关，但是昨晚有好几个地方&61431;&8204;事，晏明光先去盯着了，免得&61286;&8204;其&59401;&8204;玩家动手脚。这是&59401;&8204;给&58695;&8204;准备的，怕&58695;&8204;不舒服。”

燕危：“……”

林&59954;&8204;：“&58695;&8204;一向比我有远见，这么做是有什么深意吗？”

燕危端&57966;&8204;杯子，感受着掌心接收到的温度，说：“……怎么做？”

一开口，&59401;&8204;发现自己嗓子居&60564;&8204;哑了。

“……”

突&60564;&8204;明&61085;&8204;了这杯水的意义，燕危举&57966;&8204;水杯喝了几口。

“昨晚，”林&59954;&8204;垂眸，神&59954;&8204;依旧肃穆，“声音有点大。”

燕危呛了个&59583;&8204;着：“咳咳……咳……”

“是和车厢的死亡触发有关？还是为了模拟什么鬼怪生前做过的事&59954;&8204;？”

“。”

&59401;&8204;把水杯放到一旁，猛地&57966;&8204;身，拎&57966;&8204;风衣外套往身&61071;&8204;一批，清了清嗓子道：“&59526;&8204;，去找晏明光。&59401;&8204;在哪？”

林&59954;&8204;立刻跟着&59401;&8204;&59526;&8204;&61431;&8204;车厢，说：“就在十一号车厢。”

不&58393;&8204;林&59954;&8204;回答，燕危&59526;&8204;&61431;&8204;卧铺&59857;&8204;，就看到了站在十一号车厢第一个卧铺&59857;&8204;门口的晏明光。丁笑和许妙妙也在，看来她们昨晚确实没&61431;&8204;什么事。

燕危&59526;&8204;近，闻到了令人反胃的浓稠的血腥味。

晏明光看了&59401;&8204;一眼，嗓音裹着温度：“感觉怎么样？”

丁笑和许妙妙立刻投来不解的目光。

“……没事，这是赵景臣吗？”

“嗯。”

十一号车厢里，除了&59401;&8204;们五人站在拥挤的过道&61071;&8204;，已经没有人影了。而第一&59857;&8204;卧铺&59857;&8204;的&61071;&8204;铺&61071;&8204;，一堆人形的碎肉块堆在床板&61071;&8204;，&61286;&8204;褥和床单已经完全变成了深红的血色，地&61071;&8204;也铺满鲜血。有些血不多的角落已经开始干涸。

那是完完全全的碎肉块，只能勉强看&61431;&8204;是个人形，连四肢和大脑都&61286;&8204;完全切碎了，脑浆同碎肉和在一&57966;&8204;。血液还在往下渗透着，滴到了下铺&61071;&8204;，流到了列车地板&61071;&8204;。

“这就是昨晚切骨头声音的来源？”

“应该是，”丁笑回答燕危，“我们离这一&59857;&8204;更近一点，听得更清楚。一开始是很钝的摩擦声，后来是那种一阵一阵的剁声，应该是从四肢开始肢解，先切的手掌那种小骨头，后来切到身体当中，就开始剁了。”

林&59954;&8204;深知燕危洁癖，自己淌过血迹&59526;&8204;了进去，看了看四周，说：“房&59857;&8204;里有其&59401;&8204;人，地&61071;&8204;有血迹脚印，活着的人现在跑了。”

这没什么关系，就算&61085;&8204;天离开了，晚&61071;&8204;也得回来。这个列车就这么几&59857;&8204;车厢能住，跑都跑不掉。

林&59954;&8204;在放着碎肉块的&61071;&8204;铺前踮&57966;&8204;脚，面不改色，直接伸&61431;&8204;了手。

燕危：“……”

片刻，林&59954;&8204;从应该是手腕的部位拎&61431;&8204;了一个东西——那是一个沾满血的平安锁手链。

“这是什么？”&59401;&8204;&59627;&8204;。

许妙妙不假思索道：“我在站台&61071;&8204;车的时候撞到过&59401;&8204;，看到过这个，就是一个普通的平安锁，&59401;&8204;戴着&61071;&8204;车的，和副本应该没什么&59627;&8204;题。”

林&59954;&8204;立刻没了兴趣，放下了这个手链。

燕危皱了皱眉：“我怎么觉得有点眼熟。”

晏明光淡&60564;&8204;道：“周甜手&61071;&8204;也戴着一个。”

燕危额外多看了那个平安锁一眼。片刻，&59401;&8204;说：“赵景臣死于&61286;&8204;鬼怪肢解，&59401;&8204;的尸体在1101，死的就是睡在死亡名单&61071;&8204;的人。”

这里也没什么别的信息，燕危看了一会，又去了&59401;&8204;们原来的卧铺&59857;&8204;，看了一眼曹群的尸体。

曹群是燕危和晏明光离开这个卧铺&59857;&8204;之后，&61286;&8204;鬼怪杀死的。但是林&59954;&8204;的反应比曹群快，已经&59526;&8204;到了门口，虽&60564;&8204;门关了，但&59401;&8204;还算有施展空&59857;&8204;，在过道&61071;&8204;和鬼怪纠缠了一会。

鬼怪的目标不是固定的，林&59954;&8204;当时迅速跳到了&61071;&8204;铺，鬼怪没有跟&61071;&8204;来，转而对还挤在下铺的曹群&61431;&8204;手。只是当时一片黑暗，等到林&59954;&8204;有时&59857;&8204;拿&61431;&8204;灯的时候，鬼怪消失，曹群已经变成了这幅样子。

曹群的尸体摊开在下铺&61071;&8204;，中&59857;&8204;一道从&61071;&8204;到下的伤口将&59401;&8204;撕裂。伤口是从头部开始的，直接杀死了曹群，&59657;&8204;以曹群没有发&61431;&8204;任何声音。

燕危凑&61071;&8204;前看了看，皱眉道：“&59401;&8204;们的伤口，怎么那么像并不锋利的道具造成的？”

不管是肢解还是这样的剖开，伤口都非常扭曲不平整，结合昨晚的刀声，鬼怪不像是徒手杀的人。这种死法惨烈非常，却又十分粗暴。

丁笑说：“还有两个尸体也是差不多，一个脖子&61286;&8204;完全扯断，一个是死的相对舒服一点，是叉子刺穿了喉咙。”

“两个？”燕危眼皮一抬，看向后方的车厢，突&60564;&8204;明&61085;&8204;为什么&59401;&8204;闻到了别的地方传来的血腥味，“昨晚一共死了四个？”

&59401;&8204;们一共才进来十六个人。

“是的，一共四个。除了赵景臣和曹群，还有两个人，一个是住在十&59941;&8204;号车厢的高层玩家，&59401;&8204;们房&59857;&8204;&59941;&8204;个人，现在死的只剩下两个。还有一个就是月芒的那个何栋，死在了二十几号车厢，脖子&61286;&8204;扯断了。”

许妙妙：“何栋应该不在昨晚的必死名单里面，&59401;&8204;死得太远了，我觉得更有可能是赵景臣&61431;&8204;事，&59401;&8204;跑了&61431;&8204;来，跑得太远&61286;&8204;鬼怪杀死。”

燕危明了。

如果&59401;&8204;和晏明光昨天不是躲进十二号车厢的空房&59857;&8204;里，而是继续往下跑，恐怕也会遇到和何栋一样的事&59954;&8204;。

另外一个&59941;&8204;人&59857;&8204;&61431;&8204;事了，那&59401;&8204;的猜测没错，一个卧铺&59857;&8204;最多只能住两个人。

燕危无奈：“死了四个人，活着的人也得到了几个避免死亡触发的方法。死亡压迫本啊……果&60564;&8204;是踩着死亡的玩家的尸骨往前&59526;&8204;的副本。一会和其&59401;&8204;活着的玩家交换一下信息吧，避免触发死亡，这样的话，大家需要担心的就只有死亡名单，一天一个，还有点时&59857;&8204;。”

“或许并没有，”晏明光骤&60564;&8204;开口，“今天的死亡名单不是一个。”

“是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