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布局陇右，取阳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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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石人在南郑，正与法正一起，商讨吴懿、吴班所部的安置事宜。

接到黄忠急报之后，立即乘船从沔水而上，往定军山而来。

韩遂要弃了阳安关，这对魏石来说，肯定是好消息。

沔水的上游，即是陇右。

要想保持汉中郡的安定，提前在陇右谋篇布局也是要所。

魏石甫见成公英，热情的连忙设宴招待。

成公英，复姓成公，单字一个英。

成公这个姓，很是罕见，但却是汉家姓氏，按通志记载：“成公氏，姬姓，卫成公之后，以谥为氏。”

魏石前一世，对此还颇有兴趣的研究了一番。

成公氏的名人也有好几個，比如《左传·昭公二十六年》记：王入于成周，晋师成公般戍周而还。

成公英心中本来忐忑，等魏石把成公氏的由来一一说起，并且提到成公氏是姬姓之后时，成公英一下子激动起来。

他是凉州金城人氏，祖上皆是汉人。

但因为成公这个姓氏，又出身于凉州，每遇中原显贵，就会被误认为是氏羌人，这让成公英很是受伤。

言谈甚欢之后，成公英心里最后一点余虑尽去。

三巡之后，成公英即将西凉骑兵撤出阳安关，并有意让关隘于魏石的合盘托出，甚至在话里，还隐隐的透露出韩遂要聚兵猛攻冀县的重要消息。

兵不血刃，拿下阳安关。

魏石当然乐意。

有阳安关在手，汉中的西大门就能掌握在自己手里。

这样的话，魏石只需要在阳安关驻一支精兵，就能保证南郑的安全，而不用像现在，还需要在定军山、天荡山一线多点部署军队，以防范有敌渗透进来破坏。

“成公将军，石听说，将军对沓中、西海一带的氏羌部落情况甚是熟悉，不知可否为石解答一二？”

“魏府君言重了，英也只是略知一些氏羌蛮夷的首领情况，比如杨千万，其部为白马羌一部，驻于仇池一带，与汉人颇是亲近；西海虽然高寒，但有湟水流经，水草丰美，为氏羌牧民天然的放牧草场，西海的马匹也是膘肥体壮，极是耐跑。”

成公英受宠若惊，在魏石的殷殷相劝下，一边频频举樽，一边说起陇右一带的实情来。

韩遂年迈，也不知道还有几年可活。

成公英心里也是七上八下，他想要找一个长久的靠山，但又不想被多疑的韩遂发现。

这一次前来黄忠营寨，能够与魏石见上一面，对他来说，也是极为难得的接触机会。

魏石对韩遂的结局自是清楚。

再过几年之后，先是韩遂、马超率领关中十部，与曹操大战于潼关，然后韩、马战败，韩遂退守凉州金城，又被夏侯渊给抄了后路。

总之一句话，韩遂是每况愈下，跟着他走，成公英也只能连吃败仗。

现在提前和成公英交好，倒是能够搏一些好感，等到韩遂连战连败之际，成公英沮丧绝望之下，有很大的可能率部来投。

就算成公英不来，也没关系。

魏石也有意再过几年，把陇右这块地方给先抢占了，再好好的经营一番，总不会坐等曹操打到凉州。

魏石与成公英谈得甚是合拍。

借着微醺的机会，魏石心念一动，提了一个请求。

“韦端、杨阜等人皆是凉州汉人中的精英，要是一下全没了，那大汉先辈，数百年前赴后续，开拓的疆土，就又要沦为胡虏的牧场了。”

“孙子兵法有曰：围师必阙，穷寇勿迫，成公将军也是汉人，相信也是知晓。若是可能的话，冀城之战中，成公将军遇到天水郡功曹姜冏，可否网开一面，留其一条性命。”

“征西将军若是问起，将军可回答，就说石愿以三百金，保全姜功曹一家性命。”

姜维幼年失父，只因姜冏早早战死。

若是能救得姜冏一次，也算是在姜维这边提前投资了。

这一次，韦端举事，在历史上是没有的。

魏石在汉中郡的崛起，引发了陇右汉人群豪的一次拥立朝廷的举事。

但对于韦端、杨阜、姜叙、赵昂等人接下来的前景，魏石并不看好。

正如成公英所说，陇右和凉州一带，汉胡之间的实力差距明显，就连韦端这些人之中，也有心向氐羌的异已势力。

比如，那个杀了王异儿子的梁双，就是氐人豪强。

而可笑的是，韦端、杨阜、赵昂这些人，还把梁双当作一大臂助，准备放在祁山营的一处重要关隘坚守。

这真是眼瞎到家了。

成公英对魏石提到姜冏有些惊异。

魏石崛起的经历，与陇右无半分关联，这个姜冏与汉中郡这边，也没有什么来往，也不知道魏石怎么会相中了他。

不过，三百金换一个人的性命。

倒是足够诚意。

顺手人情之事，成公英自然不会拒绝。

身为汉人后代，他对凉州氏羌诸胡坐大，也是心有忧虑。

瞒着韩遂私通韦端、杨阜，帮着凉州汉人反叛韩遂，成公英不敢，但救下姜冏一家子，这倒不是什么难事。

在辞别之际，成公英又和黄忠叙了一叙，两人约定，等他在阳安关燃起三堆火之后，黄忠就要在一刻之内带兵入关，不能有丝毫的迟疑。

阎行对撤出阳安关不满，说不准会有反复。

成公英不能不防着这一点。

若是两军间隔的时间过长，他也无法保证，在关隘另一边的张任，会不会得到消息。

黄忠拍着胸膛保证，他到时候亲自带队，召集精卒，第一个冲入关内。

七月十四日，丑时。

阳安关上的三堆火被断后的成公英点燃，在火势起后没多久，他就带着最后的百余骑出了关隘，直往祁山方向而去。

在他的前面，阎行已经黑着脸，早早的离开了。

韩遂、成公英与魏石之间的交易，他不感兴趣，虽然他娶了韩遂的女儿，算是韩遂的女婿，但从内心来说，阎行心中的明主，还是司空曹操。

黄忠领军冲入阳安关内。

城中的守卒，只剩下了不到一千被抛弃了的步卒，这些张鲁的五斗米教残余，在被张鲁抛弃之后，又一次被韩遂所放弃。

当他们看到来自汉中郡的魏石军进驻关内时，一个个竟然激动的跪在地上磕起头来。

阳安关上。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到关隘高处的城楼时，一面“汉中太守魏”的旌旗已经升起。

老将黄忠一手提刀，一手捋须，虎目炯炯，瞪着正在呐喊着想要杀上来的益州兵，好不威风自在。

“张公义，汝来迟了？哈哈。”

黄忠这一声喝罢，身后的众魏石军将士也齐声叫喊起来。

“黄汉升，汝有种的话，可敢出关搦战？”对面的益州军阵中，张任破口大骂，脸色已是黑得不能再黑。

他得到阳安关西凉贼要撤走的消息较晚，这还是白水关的守将高沛，从斥候那里得到的军报。

开始时，张任还不相信，以为是诱敌之计。

等到陇右一带韦端起事的情报证实之后，他才正式确认，阳安关的韩遂军是要撤退了。

这一番耽误下来，时间就已经过去了大半天。

当然，要是没有成公英的提前告知，张任在清早攻关也不算晚，但现在，黄忠已经率部入关，张任再想要夺关，却是难了。

“哈哈，搦战，对不住，这关隘之中的缴获军资，还没有清点完毕，吾等正忙？”黄忠哈哈一笑，大声道。

黄忠笑罢，遂任张任如何挑衅，只管置之不理。

他现在有险在守，根本不用担心张任强攻。

“黄汉升，汝欺人太甚，来人，给刘益州去信，再调援军攻隘。”

张任被黄忠气得脸色铁青，在怒骂了一个多时辰之后，口干舌燥只能悻悻回返营中。

屯积在阳安关、白水关、葭萌关一线的益州军，一共有将近八千余众，凭这些兵力要想拿下阳安关，势不可能。

无奈之下，张任只能再次请求刘璋调后方援兵到来。

可他却不知，刘璋此时因为庞羲刺杀刘瑁之事败露，正陷入到焦头烂额之中。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庞羲在刘瑁府邸外的一番骚操作，自诩为很是隐蔽，并无人知晓。

但他却忘了。

只要是人，就有劣根性。

庞羲招募来的叟兵之中，就有好色贪财之辈。

其中一个叟兵，在办事得了赏赐之后，先是躲藏了些日后，然后借机开溜，跑到成都的酒舍高乐起来。

有的人一吃酒过头，就容易胡言乱语。

这叟兵也是一样。

当他大着舌头，醉眼朦胧的说出，自己一箭射杀了刘瑁时，就有人向蜀郡太守王商禀报了这个惊人的消息。

“竟然是庞羲杀了刘瑁？”

王商从被捕获的叟兵口中，听到这个消息，大惊失色。

他一直以为，刘瑁之死与吴懿、吴班兄弟脱不开关系，现在却突然冒出庞羲指使杀人的消息，着实让他震惊不己。

庞羲和刘璋，已经结成了儿女亲家。

若是庞羲杀了刘瑁，难不成背后是刘璋指使。

王商心里，越想越是怀疑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