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也许你们本就该恐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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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灵不神灵的不太好说，神经嘛……

这个林恩倒是有点发言权。

而且如果纯粹的以林恩的视角出发，一个神，和一个神经，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无非只在于，有没有人朝它参拜而已。

“我不太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如果你是在问这枚戒指的事情的话，那我就只能告诉你，这东西并不是一个神灵专属的，也并非出自我手。”

林恩亮起了自己手指上戴着的，那枚橙黄色的戒指，在自然光芒的照射下，那枚戒指正闪耀着奇特的光彩，看起来和林恩说的，不太一样的样子。

不过，戴安娜好像信了，也可以说，她还真就没太纠结这方面的事情。

“毕竟我们曾经是并肩作战的战友。”

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绷带，又把目光在小猫咪的身上掠过，戴安娜露出一个坦然的微笑：“虽然我们的并肩作战好像并不是我曾经想过的那样。

好了。”

戴安娜说着就站了起来，往门外走去：“关于神与人的事情，我想我们很快就会有彼此都能认同的答案出现了。

林恩，期待下次相见。”

说着，她又看向林恩头顶的小猫咪：“还有你。等我的伤养好一些之后，我们也有些事情要解决。”

“谁怕你呀！林恩！快打她！”

戴安娜笑着摇摇头，出了门。

林恩这时候才看见，这位天天荡秋千的戴安娜女士，居然是骑着摩托车来的。

这个交通工具还挺可以的哈，有种野性的美。

“不过戴安娜到底想说点什么啊？”

并肩作战，并不是她曾经想过的那样？

她想过什么？

林恩没想明白，只能暂时的认为，是戴安娜想过要和自己一起去对抗什么复生的古老神明之类的事情了吧。

“还真是难懂。”

想不通就不想，林恩一向都是这么做事的。

直接就往椅子上一坐，一仰，林恩的脑袋也还在疼，现在，是修养时间。

至于修养多久嘛，要看什么时候躺不住了再说。

…………

超级英雄们个个的都消失在公众面前，统一的开始了为期不定的修整和养伤的工作。

看起来好像问题已经解决了，皆大欢喜，普天同庆。

但是，三宫魔给人类社会带来的创伤可没那么容易就结束。

在他被送走之前，这位全身通红的大恶魔，可是真实的毁掉了人类的小半座城市，不算经济上的损失，光是人员的伤亡，就很难让这次事件能平稳的度过。

伤痛无比真实的波及到每一个人，无论他们是否经历了失去亲人的痛苦，在面对灾难的时候，那种无力和绝望的感觉，是每一个人都感同身受的。

即使没能亲身经历，但面对着那样的怪物，通过各种直播新闻和网络上流传的真真假假的视频，人类或主动或被动的迎接了这场恐惧的洗礼。

各种各样的新生邪教宣传着五花八门的灭世说在各地滋生。人类社会的武力在面对这样强大的灾难入侵时所展示出的无能也被各种质疑，甚至于……

有相当一部分人还顺带着质疑起了超级英雄们。

你们这些人的存在到底有什么用？

为什么你们没能保护住我们的同胞？

为什么你们平时总是出现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好像出门倒个垃圾都能遇见超级英雄在做事，但是遇到这种真正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却总是姗姗来迟？

谁来为我们普通民众的生命负责？

超级英雄这种东西是不是应该被行为规范化，被职业化，被合理的分配到各个城市之间？

超人为什么总在大都会出没，如果他生活在我们的城市，是不是这样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各种各样或奇葩或离谱或失了智一样的言论充斥着整个的网络世界，连现实生活也未能避免。

在战斗中作为主战场之一的，被毁坏的最为严重的那个城市出现了极为魔幻的一面。

在城市的某一端，有人举着牌子大喊：我们也需要超人、我们需要英雄、我们不该被抛弃……

在这座城市的另一个地方，同样有人举牌子，同样有人大喊：我们不需要狗屎的超级英雄、超级英雄都是骗子、是超级英雄导致了灾难发生……

这样的场面，别说那些一般的超级英雄没见过，就连蝙蝠侠和林恩这种级别的都没见过。

似乎有人在搅动风雨，有意的引导着什么，让一部分人跟着一起莫名其妙的就激动了起来，然后带动着更多的人，更多的人……

恐惧在蔓延，信任的链条逐渐崩断，社会上的各种乱象和犯罪与日俱增，然后滋生更多的恐惧，更多的不信任……

恶性循环。

蝙蝠侠是在修养了不过三五天之后，就被迫的从病床上爬了下来。

作为世界上有数的大城市，哥谭似乎在任何一个方面都有意去争一个第一，无论是好还是坏，无论是得到还是失去。比起好的，那必须是我们哥谭比你好，比起坏的，那我们哥谭可真是坏透了……

这场针对超级英雄的风波，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犹如传染病一样，随着网络上刮起的奇妙的风，席卷着来到了哥谭。

并，迅速的就超过了其他城市，乱成了一锅粥。

哥谭的犯罪率好像被绷紧、被压断的弹簧一样，嗖的一声就崩开了。

不过，这一次，蝙蝠侠发现，在那些家伙犯罪，伤害别人，刺痛这座城市的同时，哥谭人对蝙蝠侠这个图腾的情绪与日高涨。

但，并不是欢迎和喜爱。

而是厌恶，是声讨，是恐惧，是恨。

林恩并不在乎这些，林恩好像早就看见过这样的场面，好像一直在暗戳戳的期待着这样的场面。

是啊，林恩当然喜欢这样的场面，当然会期待着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曾经毫不掩饰的和蝙蝠侠说过自己的想法。

相比于蝙蝠侠不断的哥谭暗面的争斗，努力的蚕食、分化那些罪恶，一点一点的感化哥谭的人民的这种方式，林恩的方法更直接也更极端一些。

要么，我就不管。任他哥谭爱怎样就怎样，反正我自己死不掉就行。

要是愿意管，那就把哥谭整个打碎！砸烂！从泥土上抹除掉！

等这个黑暗的泥泞的哥谭消失了，成为故事中被浓墨重彩提及的一个“过去”的时候，再重建哥谭。

一个新生的哥谭，在林恩的眼中，好像比现在的哥谭更有被拯救的价值。

林恩不愿意做医生，他只想敲死一个苟延残喘的废人，然后用它的骨，用它的血，去滋养一个新生的婴儿。

曾几何时，蝙蝠侠因为林恩的这种想法而不止一次的怀疑林恩是不是真的彻底疯了。

但是，他的理智又在不断的告诉他，林恩的话，有可能是对的。

现在，林恩想要看到的场面正在萌芽，此时的林恩如果知道哥谭的变化，他恐怕不会担心，也绝不会失望失落，他会放声大笑，在哥谭的最高点，看着混乱的城市，纵声歌唱他最喜欢的歌。

林恩能这样做，但是蝙蝠侠不能这样做，布鲁斯韦恩不能这样做。

“阿尔弗雷德，外面现在怎么样了。”

头疼的状态经过几天的修整不光没有变好，反而变得更加的严重了一些。蝙蝠侠面对的问题如果能够量化，可能会是林恩的几百倍，同样的，他的压力和愁绪大概也会是一个类似的数字。

看着自家少爷连曾经白天浪去花天酒地，晚上熬夜拯救哥谭的气候都没出的黑眼圈现在已经挂在脸上，都快连到下巴上了，阿尔弗雷德说不心疼是假的，可他也知道，现在这种状况，想让自家少爷停下来，那是不可能的。

越是这种时候，蝙蝠侠就越会成为机器一样的存在。

无奈的在心底叹了一口气，阿尔弗雷德低声的说道：“哥谭现在的状况，和我们之前讨论的差不多。

哥谭市民……他们现在真的觉得，哥谭没有了蝙蝠侠，可能会更好。

少爷……”

“我知道。”

布鲁斯摇摇头，站了起来：“我知道应该怎么做。我知道，我必须这么做。”

目光变得更加坚毅，布鲁斯韦恩看向自己的老管家，老朋友，露出一个歉意的表情，轻轻摇摇头，开门走了出去。

阿尔弗雷德知道那个表情的含义，他知道布鲁斯韦恩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而不是出去外面混乱的街道上锄强扶弱，布鲁斯韦恩自己也知道，哥谭“永远”需要一个蝙蝠侠，而不是“现在”需要一个蝙蝠侠。

但他只能说一声抱歉，然后穿上那身衣服，那身战甲，然后又一次的像以前的无数次一样，走上哥谭深夜的街头，去做曾经一直在做，以后也会一直去做的事情。

谁让他是哥谭的一份子，谁让他想拯救哥谭呢。

布鲁斯韦恩沉默着来到了联通蝙蝠洞的地下室通道，沉默着给自己换上了战甲，沉默的驾驶着蝙蝠车离开了蝙蝠洞。

阿尔弗雷德站在窗前，从他这个角度，当然是看不见蝙蝠车，也看不见布鲁斯韦恩的，但他的目光好像不止穿透了玻璃，也穿透了深沉的黑夜和城市间楼宇的遮挡，看见了疲累的蝙蝠侠，看到了他的伤心、痛苦、身不由己……

“不应该这样的……”

阿尔弗雷德喃喃自语：“你们不能欺负唯一那个想要为你们做些什么的人……”

想到这，阿尔弗雷德眉头紧锁，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哥谭的超级英雄，不止蝙蝠侠自己，不过能为哥谭做些什么的，好像就不是太多了，阿尔弗雷德知道的，能够联系到的，貌似就只有一个了。

“林恩……”

阿尔弗雷德拨通了电话：“……帮帮布鲁斯吧，这是我以一个朋友，一个哥谭人的身份，对你的请求。”

……………………

蝙蝠侠从来没有和林恩有过因为哥谭的某种意向上的合作。

因为从方法论的角度来说，他们两个有着本质的矛盾与冲突，几乎是不可能相容的。

所以，蝙蝠侠可以对林恩的杀戮过甚视而不见，但不会请求林恩和他一起拯救哥谭。

林恩也可以对蝙蝠侠的固执、纠结、自我矛盾全当不知道，完全没劝过他做任何的改变。

这是某种“同行者”之间的默契，至于有没有比较的成分，这个还不太好说。

只是此时此刻，蝙蝠侠依然是一个人在战斗。

……

引擎的轰鸣声没有打破夜晚本该有的寂静，因为此时的街头比之以往还要略显混乱。

这可是哥谭，哥谭的混乱还能再次升级，这本来就是很离谱的事情，但哥谭就是这么神奇，一次一次的突破本来就不存在的底线。

哐！一个干瘪变形的铁皮垃圾桶砸在了减速中的蝙蝠车上。

火光掩映的街头混乱的小年轻们立刻爆发出一阵欢呼，他们在守护自己的“战斗成果”，顺便“勇敢”的向权威发起了进攻。

一个又一个的垃圾桶扔到了蝙蝠车上，欢呼声此起彼伏。

而坐在车里的蝙蝠侠满是胡茬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冷漠的真的就像一台机器。

“你们找错对手了。”

他低声自语到：“你们不该自甘堕落。”

轰！

轮胎和湿滑的地面剧烈摩擦，转起一股白烟，散发着难闻的味道。

蝙蝠车突然冲向几个并排在一起，燃烧着火焰的巨大铁桶，车里的蝙蝠侠猛打方向盘，蝙蝠车快速的甩尾，撞飞那些堆放着燃烧着的木柴的铁桶，把它们砸向一伙靠在墙边的社会小青年。

乌合之众，作鸟兽散，但仍然有倒霉鬼被铁桶砸中，痛苦的捂着自己折断的胳膊，大声的哀嚎着，留下不知是不是悔恨的眼泪。

一部分人头也不回的就转身逃跑了，像是黑夜中被惊到的老鼠一样，迅速的就消失在火光不在明亮了黑夜中。

另外的一部分色厉内荏的鼓起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捡起地上燃着的木块不断的大声怒骂着，往静止不动的蝙蝠车扔去，嘴里一直喊着，给自己，给游移不定的“同伴们”加油打气：“他不敢把我们怎么样的！他不敢杀人！我们还是未成年！我们没做错什么！”

“对。你们说的对。”

蝙蝠车的上盖打开，夹着肩膀，低着头的蝙蝠侠缓缓站起身来，抬起自己呓语的胡茬包裹的下巴，缓缓的说道：“……我不会杀了你们。但，我保证，你们会永远记住这个夜晚，记住你们是如何折断了手臂，记住……

你们曾经做下的，错误的选择。”

滋~！

钩锁穿透一个年轻人的肩膀，将他拖行着，拽到了蝙蝠侠的面前。

“也许……你们本就该恐惧我，而不是尊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