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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是难免的,躲得了这一次,难道还能躲第二次?”沐馥靠在车窗边:“我们只要踏入敌后,这种事情早晚就会发生。”
“你不在乎沐家,甚至是沐家列祖列宗的名声?”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沐馥笑道:“我们用力活着就好。”
一路到了沐家,只要是街边看见的人,就会有人知道沐家与日本人交好了。
这下,那些指指点点的再也不敢背后说沐家的事情。
“浅野先生,今天真是辛苦了。”刘黎茂笑道。
“不敢当,只是送你们这一程而已。”浅野将宵禁的章程递给他看:“这个是藤原先生特批,以后再怎么出行都不会担心。”
“谢谢藤原先生的关照。”沐馥礼貌接过:“今天时间太晚,我就不留先生了。”
她说着,将文件抱进了沐府。
“小姐,人家今天日本人来送?”冬子十分慌张,不会要出什么事情吧。
“不会,只是沐家更加的要被人骂成狗贼罢了。”沐馥语气平淡地说道:“这文件你拿到书房,以后对你们会有些用处。”
“是。”
沐馥交代完事情,就回房间去了,只留下湘姨在客厅发愣。
这事还没哄好呢?还是哄好了?
刘黎茂送别浅野先生后,进入客厅。
“湘姨怎么不去睡?还是说有什么事情要对我说?”
“这下夫人不赶你出来了吧。”
“最近军委大楼的事情比较多,我要忙到很晚,还是单独睡。”刘黎茂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妇人能不能关注我们什么时候睡在一起。
“可是,哪有夫妻不是真正睡在一起,老想着分房睡的。难道你与她……”湘姨急着探听他们的私密关系,没注意到眼上那种阴鸷的目光。
“你想哪里去了,我与他新婚燕尔,要不是新政府的事情,我们也不至于现在还不要孩子。”刘黎茂笑道:“这种事情你就别操心了,我心中有数。”
他们两个迟迟未住在一起,真是一件需要解决的事情。
以前湘姨没到沐家时,至少家里的人都清楚是怎么回事。
可是现在,湘姨是间谍,刘黎茂也总不能将人弄死。
这件事,他还是得跟沐馥打打商量才行。
要是知道我们是假扮夫妻,自己是单身,按照池田科长的尿性,不还得塞一个女人进来。
他想到这里,内心翻了个白眼,怎么这么多屁事。
刘黎茂进入书房,将冬子招了进来。
“这是岩井公馆给沐家特批的宵禁条子,以后我们出入倒是自由一些了。”
“你忘了,我们进入新政府工作,就相当于这一条规则不在我们执行范围内了吗?”张冬笑道:“看来是最近跟小姐吵架把你吵蒙了。”
“是吗?进入政府工作还有这么好的事情?”刘黎茂冷哼道:“也是,最近家里的事情太烦了。”
他拍了拍桌子,继续说道:“现如今,又加上了这么一条,恐怕以后的日子是越来越难混了。”
“江城那边给你特批的申请已经下来了,顾锦沣变成你的上级,共同接手申城的据点。”
“嗯。”刘黎茂点了点头:“那边的电台你也一并照看吧。”
“放心,这些事情我给你做得妥妥的。”张冬坐在沙发上:“这几个月的特训你没白教。”
“你的敌对经验欠缺,凡事也要有个敏感性。”刘黎茂话锋一转:“就是明天了吧。”
“对,明天弄好后,一切都准备就绪了。”
隔天晚上,张冬去替丁默湛提货后,直接开车去了苏州老家。
等他从那边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两个箱子。
冬子开车回到申城,天已经大亮。
他知道,这手上的两包东西是要分别送给两边不同的地方的。
等他结束这一切,就能回家休息了。
一家裁缝部门口,一个身穿长衫的干瘦中年男子在等着他。
“这是你们要的货,小心些。”
中年男子将东西接了过去,朝着张冬看去,暗自觉得这家伙的脸比较熟悉。
等他走后,中年男子对着一个青年说道:“我好像看到了我媳妇的脸。”
“你老糊涂了吧,都快三十年了,那孩子就算活在世上,也不可能在申城了吧。”青年男子说道:“你看到的那位是客人还是?”
“不是客人,他西装革履,有些像阔少爷。”中年男子摇了摇头:“或许是我老视眼了也说不定。”
中年男子原名黄芪材,是一名特工人员。
原先袁世凯复辟,倒行逆施,学生们全部组织起来打击他的罪行。妻子怕他们两个也活不了,就将还是襁褓中的婴儿随意丢在一家富贵人家门口。
而后大革命失败,之前的信仰消亡,才入了国民政府做特务。
他也是前几年才回到申城,想着要找回自己的孩子的,自己的夫人也在这几年折腾之中抑郁而亡。
刚才来送炸药的那个青年小伙子,面向好像自己的妻子。
不知道下一次,还有没有机会让我再见见这个人。
“李同,我们的计划没有问题吧。”
“放心,这一次绝对将他们一锅端了。那些走狗,全部都该死。”
“在任务没有完成前,别节外生枝。”黄芪材对着比自己儿子大一些的人提醒道:“今天将几包衣服送出去后,就可以收工了。”
他长叹一口气:“你不会还是要去买什么几十年的报纸吧。”
“这已经是我好几年的习惯了……也是我妻子临终前的心愿。”
“那好吧,这种事情也拦不住你,说白了都是大海捞针的事情。”李同帮他整理柜台上的衣服:“当初你将这个铺子承包下来的时候,我都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种手艺呢。”
“我只是老了,但不是废了。改天和你比一比手枪,我也可以超越你。”
“行,您真是老当益壮。”两人相互调侃着,好不热闹。
另一边,冬子去了军委大楼。
“不是说让你在家里休息吗?”
“不是怕你这边有事情找我吗?毕竟都没帮手。”张冬调侃道:“我刚看了一下行程表,我们两个都没事,一起回去吧。”
“不,你送我去岩井公馆,那边有事情在等着我。”
“你是怕我们的事情有什么意外,总之去一下放心,不然到时候两边都被端了,我们可没使唤的人了。”刘黎茂白了一眼:“拿着我的衣服,一起走吧。”
“行,我们走。”张冬嘀咕道:“这也太小心过了头。”
“我们在这里,首先要保全的是不能暴露自己,其次才能保护别人。”他看这模样,忍不住笑道:“你我差不多是同龄人,但是却没我经历的事情多。”
两人离开后,林祖昌又开始作妖了。
怎么他们的办公室经常喜欢锁上呢?就连秘书处长的桌面也是干干净净。
这种异常现场,从哪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奇怪。
身边的李秘书看着他可怜:“你身为日本人间谍这事,刘长官已经一清二楚了。”
他的意思就是你别想着再打歪主意了……
“可是他做什么事情,不是应该大大方方地方方地让人检查吗?为什么还要保密?”
“他能做的事情我们还不知道吗?”李秘书将每次的会议记录摆在桌面上:“这些,都是他做的,他是一个真心为申城百姓的好官。”
林祖昌恨不得想给他一拳,家里的那位老头子现在想着是如何保住他的腿。
可是自己这边再得不到消息,恐怕自己的腿就保不住了。
于是,他趁着拿文件的空档,离开了办公室。
林祖昌走在大马路上骂道:“怎么那个家伙的把柄就这么不好掌握,除了那件事,呀可是那件事要把自己也搭上呀。”
他叹了口气,在林荫道毫无目的地走着。
来送文件的唐乐刚好看到了这一幕,这家伙不是刘黎茂的秘书吗?
难道是因为被张冬抢了风头,所以才叹气的?
她想起了明天的试探行动,还没找到合适的鱼儿呢,这不就来了?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自己的下属想怎么收拾都行。
可是,别人的棋子却只有这么一个。
她朝着林祖昌的方向走去:“林秘书,在这里做什么呢?是被刘长官训斥了吗?”
“他最近的事情忙,哪有时间训斥我呀。尤其是他身边的那个张秘书长,基本上私密事都在他那边。”
“哦,说话这么咬牙切齿,想必是很恨他吧。”唐处长坐在藤椅上:“我给你一个机会去试探一下刘长官如何?不对,应该是试探张冬。”
“试探他?”林祖昌狐疑:“他身上没什么可挖的点,并不需要试探。”
“怎么会?他是刘长官的秘书,有些事情又只有他知道。我们试探他的身份,就能得出刘长官是什么身份了。”
“你觉得我是傻子吗?这种试探搞不好会丧命的。”
“据我所知,张冬这些年一直就在家里待着的。这些年也没展露过身手,想必也是个文弱男子罢了。”唐乐顿了顿,继续说道:“只要你将他引下楼,到我们专属准备的车子里,那你的任务就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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