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以身相许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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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赵氏茶铺。

躺在床上的萧凡身体不断的抽搐、冒冷汗，嘴巴不停的微张突然喘着粗气，突然像受到什么惊吓，惊醒过来坐在床上。

厨房里正在忙碌的赵盼儿听到响动，出来询问道：“怎么了？”

“我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

“没事就好，你身体好点了么？”赵盼儿问到。

萧凡下床走了几步后说道：“嗯，睡了一晚，感觉好多了。”

萧凡感觉这具身体的体质简直好的出奇，明明受了那么重的伤，而且昨天还一副要死的样子，今天不但能动了，居然还能勉强下地走动。

“粥熬好了，我特意熬的莲子粥，你过来喝点。”说着便去厨房端了一个砂锅出来放在一张茶几上。

赵盼儿先是给萧凡盛了一碗，然后自己盛了一碗坐在对面。

看着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优雅的的赵盼儿坐在对面吃着东西，萧凡呆在了那里。

“怎么不吃啊？”发现萧凡不吃东西，呆呆的看着自己，赵盼儿便问道：“你看着我干嘛？我脸上有脏东西？”

萧凡赶紧吃了一口粥，心虚的夸道：“嗯，粥不错！”

“给钱！”

“没钱！”

“无赖！”

“吝啬！”

“好了，不开玩笑了，你赶紧吃，稍后给你换药。”

吃完饭后，赵盼儿放下碗筷去旁边的柜子里取出伤药和绷带。

赵盼儿等萧凡也放下碗筷后道：“你坐好别动，我来帮你换药了。”

“好。”萧凡坐着不动，任由赵盼儿帮他换药。

赵盼儿走过来，掀开萧凡的衣服，解下之前的绷带，看了看道：“恢复的还不错，伤口开始收紧了，里面也没化脓。”

萧凡看着认真帮自己上药包扎的赵盼儿的侧脸，想了想问道：“昨天孙大夫来之前，是你帮我清洗身体包扎伤口的么？”

赵盼儿闻言抬头奇怪的看了萧凡一眼，又继续低头帮他包扎，没好气的说道：“怎么？你还嫌我未经你的允许碰了你的贵体不成？”

“那倒没有，反正我又不吃亏。”萧凡无力的轻笑道。

赵盼儿闻言突然皱着眉头看着萧凡。

“对不起，我一时失言。”萧凡见状低头小声道歉。

“算了，你这伤得也挺重的，就不跟你计较了。”赵盼儿把金疮药和绷带往茶几上一放：“识字吧？这两瓶药放这了，你自己随便挑。”

萧凡闻言感觉自己好像又说错话了，一时不知道怎么应对，只能沉默。

赵盼儿往外走了几步，没听到回应，便回头面无表情的看着萧凡说道：“怎么？只准你调戏我，就不准我暗搓搓的损你是吧？”

“我太知道你们这种人了，嘴上说着失言，其实心里面还是看不起人，你后悔的，无非是把想说的心里话说出来了而已，”赵盼儿走近一步继续道：“商妇怎么了？就因为抛头露面就要受你们言语轻薄？被你们这些权贵之人看不起？你也不想想，昨天是谁救了你。”

萧凡看着说完就在边上抱头蹲着痛哭的赵盼儿，急忙道：“你别激动，我真的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再说就凭你救了我，我又怎么会看不起你呢？”

赵盼儿听到萧凡的话，抬起她那梨花带雨的脸一言不发的看着萧凡。

“这些话是你想对那些看不起你的人说的吧？说出来有没有舒服些？”萧凡说完就给赵盼儿递过去一条擦脸的毛巾。

赵盼儿接过毛巾擦干眼泪停止哭泣，对着萧凡说：“谢谢，对不起。是我太过激动，过于敏感了。”

“没事，不用跟我客气，就当刚刚的粥钱好了！”

“你还会讲笑话啊？”赵盼儿破涕为笑道。

“好了，你赶紧收拾一下，不然等下孙娘子过来看你这样子，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萧凡无奈的说道。

看着赵盼儿的表情，萧凡真的有些搞不懂女孩子的心情变化怎么能这么大？看来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女孩的心思还是不要去猜的好。

等赵盼儿去清理哭花的脸的时候，萧凡也顺手收拾起碗筷来。

刚收拾完没多久，孙三娘就到了。

看到萧凡已经能自己走动了，孙三娘便道：“萧公子，你这身子好的可够快的，这就能下地走动了？”

萧凡闻言笑道：“那是，有孙娘子和赵娘子的悉心照顾，好的能不快么？”

“三娘来了？”赵盼儿洗完碗筷从厨房出来说道：“那咱们把牌子挂出去，开门营业了。”

赵盼儿一手提着花篮一手拿着块木牌，走到孙三娘面前将木牌递给她，笑着说道：“三娘，我们今天比比，看看谁先开张！”

孙三娘走到门口把手里的“有茶可饮”的木牌挂在大门左侧，然后对赵盼儿说道：“那当然是盼儿你的茶了，到赵氏茶铺来喝茶的谁不是冲着你赵娘子的茶来的？”

赵盼儿则将一个插满鲜花的花篮挂在大门的右侧，笑道：“哪有，茶客们嘴上都说是冲着我的茶来的，其实啊，九成九是冲着你的果子来的！”

就在这时走来两个茶客，其中一个对着赵盼儿说道：“赵娘子，来一壶桂花饮。”

“好。”说完冲着孙三娘得意的微微抬头，轻挑眉头道：“我赢了。”

孙三娘则调笑道：“那是，谁敢和钱塘鼎鼎有名的卖茶文君赵娘子比啊!”

赵盼儿的手轻拍在孙三娘的背上：“你又笑话我。”

茶铺开门后，看着越来越多的茶客，萧凡也不再打扰赵盼儿和孙三娘，自己找了个角落，倚在栏杆上看着忙碌的赵盼儿。

“客官，您要点什么？”赵盼儿面带微笑的向客人询问到。

“赵娘子，给我们上两盏青凤髓，果子的话我要一份黄中饼、一份蜜饯雕花、一份梨条桃圈和一份碧涧豆儿糕。”一个中年文士模样的一边晃着手里的羽扇，一边向赵盼儿说自己要点的茶和果子。

“好，您稍等，马上来！”

说完，赵盼儿便掀起帘子进了厨房。一会工夫就出来把客人点的茶和果子送了过去。

刚上完茶水果子就听见另外一桌在一旁喊着：“赵娘子，给我来一壶谢元茶，在来一份豆儿果！”

“好的，马上!”

“客官，这是你要的谢元茶，这是你要的豆儿果。”赵盼儿一边上茶果一边向客人报上茶果的名字。

萧凡看到赵盼儿手里提着一把银壶走到一桌客人面前，然后单手将银壶举到最高，接着微微欠身倾斜，就只见壶内的茶水从壶嘴处有如银龙般游进茶客面前的茶盏中。

“这不光卖茶，掌柜的还卖自己做的各种饮子，瞧这就是掌柜的做的紫苏饮子！”

旁边茶客的话刚传到萧凡耳边，就只见赵盼儿舞动曼妙的身姿，转了一圈后用同样的手法给另一个茶客也添满了茶水。然后欠身行礼，对客人微微一笑道：“轻慢用！”待茶客回礼后便转身去给其它茶客添茶倒水。

赵盼儿不停的穿梭在茶客之中，不时的为茶客送上各色饮子、茶和果子，脸上永远挂着自信的微笑。

萧凡就这样背靠栏杆一直看着赵盼儿，看着踩着轻快的步伐在茶铺里不停游走。在她的额头脖颈上逐渐出现了不少细汗，连头发被汗水粘在上面也没有时间去打理，但脸上的笑容却从未间断。

于是萧凡起身去拿了一条毛巾，趁赵盼儿进厨房的功夫跟了进去，将毛巾递给她道：“来，擦擦汗，看你这忙的连歇一会的功夫都没有。”

赵盼儿接过毛巾，擦完汗后又还给萧凡，横了他一眼道：“无事献殷勤，难不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我连命都是你救的，我这给你拿个毛巾擦汗都要被你说成无事献殷情。照你这说法，那你救我性命算什么？又图我什么？你说我又该如何报答呢？”萧凡揶揄道：“小说话本里怎么写的来着？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以身相许可好？哈哈！”

“让你乱说，赶紧出去坐好，等下给你上点果子和茶水，别来捣乱了。”赵盼儿羞恼的将萧凡推出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