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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瑜生他娘姓汤,名叫汤五莲,与汤山同村同族,血缘关系最近,在汤山出生之前,便嫁给枫林镇郊区合背村的陈姓屠夫。从小到大,汤山呼她为“姑姑”。
汤山和汤五莲也不算是直系亲属,只听年纪最长的老人说,百年以前同是一家。但血缘究竟有多近,因没留下家谱,无从查考。
汤山与陈瑜生的友谊,便是起因于这层远房表兄弟关系。小时候,陈瑜生常被其母带到村里走亲戚,汤山家住陈瑜生外婆家隔壁,两个孩子从穿开档裤时代便玩在一起。
后来汤五莲与陈瑜生他爹,也就是陈姓屠夫的关系日渐恶劣,回村的次数更频繁,每次住的时间也很长。而且,每一次都带着陈瑜生。
有一次,陈瑜生在外婆家整整住了半年,连书都是在汤山的学校里借读。半年时间里,陈瑜生与汤山几乎天天上山摘野果,下河捉泥鳅。
这一年,陈瑜生八岁,汤山六岁。汤山基本成了陈瑜生的跟班小弟。有什么事都是陈瑜生拿主意,当然,闯了什么祸,也是陈瑜生扛责任。
有一回,汤山流着鼻涕玩火,将人家一个稻草堆给烧了,告到两家大人处,汤山只知道蒙着眼睛哭,陈瑜生却拍拍胸脯说:
“火是我放的,要打打我吧。”
于是,他被外公打得屁股开花。还赔了人家两堆稻草才了事。
此后,汤山便死心踏地跟着陈瑜生做小弟。随着年龄见长,两人的友谊也见长。十几年来,两人偶有吵嘴,但从来没有彻底翻过脸。
汤山平常见着陈瑜生的娘汤五莲,嘴上叫的是“姑”,心里却也把她当成娘。
汤山自己的父母,夫妻关系一直很差,还在他两三岁的时候,其母便离家南下打工,一年到头基本不见人影。
所以,从法律上说,汤山有一个离家在外、常给他寄生活费的母亲;但从感情上说,他其实是个没娘的孩子。
汤山与父亲关系也很疏离。因为他爹是个酒鬼,一天大多数时间活在沉醉不醒的状态里。
汤山八岁那一年,被周伟良一脚踢下楼,摔坏了腿。他爹提着酒瓶子在学校发过一回怒,撒过一回泼,然后又酒气冲冲地回去了。
当时谁也没意识到摔得很严重,都以为小孩顶多就是关节扭了一下,稍作休息便能再次爬起来。
哪想到二十多天以后,汤山仍然无法站立走路。逐渐有人不断劝说他爹,应该送孩子去医院检查,否则一条腿残废可不是闹着玩的。
但汤山他爹喷着满嘴酒气,理直气壮地答道:
“摔了腿去什么医院?哪有这么容易残废?你看田里的青蛙,掰断腿,过几天不是照样活蹦乱跳的?”
如果照此下去,许多年以后的汤山,很可能真的就跟田里的青蛙一样,只能一蹦一跳了。
汤山还算是幸运的。摔断腿后的第二十五天,汤五莲带着陈瑜生回娘家,中午路过汤山家门口,看见汤山像只断腿的青蛙一样,正在单脚向外跳,不禁大吃一惊。
问清原由,知道已摔坏二十五天,左腿仍然不能着地,汤五莲立即双泪直流,叹道:
“这孩子腿怕要糟了。”
第二天,也就是汤山摔伤之后的第二十六天,五莲背着汤山走向城里医院,后面跟着奔跑的陈瑜生。那地方那年代,没有自行车,没有公交车,的士当然更没有了。出行全靠走路。
到医院已是下午,医生检查了汤山的腿之后,摘下口罩破口大骂:
“你怎么做妈的?摔了二十多天才来医院?知不知道孩子再生能力强,现在断口处可能已经长出新骨了?即便重新接上,也保不准落下什么后遗症。”
汤五莲听得泪流满面,完全忘了应该向人辨解,自己其实不是孩子的妈。
而汤山从这一刻开始,内心就真把她当成妈了。
不幸中的大幸,汤山留下的后遗症不算太严重,左腿略短,平常看不出来,剧烈跑步时有点摇摇晃晃,速度怎么也提不上去。
汤山读初一时,陈瑜生读初三。学校在枫林镇城郊,离汤山家三十里,离陈瑜生家三里。汤山住校,食堂饭菜难吃,自然而然地,他常在陈瑜生家蹭饭。
到了周末,汤山不回乡下,直接就把陈瑜生家当自己的家了。此时陈瑜生他爹,也就是陈屠夫已死,陈瑜生姐姐出嫁了。
汤五莲在菜市场卖菜,早出晚归,几乎每天都做好两个人的饭菜,热在锅里,相当于养着两个儿子。
汤山后来个子能长到一米七五,完全归功于这几年里汤五莲对他的悉心照料。
总而言之,汤山对自己的亲娘记忆模糊,他无论对谁谈论有关母亲的话题,脑袋里想着的,其实就是这位远房姑姑汤五莲。
现在,陈瑜生在电话里说,他娘住院了;听在汤山耳中,感觉就跟自己的娘住院差不多,因此他不顾面前的方塘正托腮等他下棋,立即从床上跳起身,对着电话说:
“我马上过来。”
方塘不明所以,对汤山中断这盘棋十分不满:
“棋还没下完呢,着急忙慌干什么去?像屁股着了火似的。”
汤山挂掉电话,口不择言地向方塘解释:
“我妈生病住院了,得立即赶过去。”
方塘吃了一惊,将面前的棋盘棋子一推,同样口不择言:
“那我陪你去。”
汤山以为她只不过随口说客气话,便也随口答道:
“不用了,我一个人过去就好。一会你妈叫你不见人影,回来弄不好又要挨揍。”
没想到方塘却较了真:
“我楼下有个电动摩托车,载你去方便快捷。否则,你坐公交或打的,路上遇到堵车怎么办?至于我妈,别管她了,我不在,她眼不见心不烦,反而不会把我怎么样。”
汤山见方塘一片真心,感动得热泪盈眶,但是否要让她去,他又有点犯难。刚才习惯性地说住院的是他妈,真把她带进医院,谎言立马就会被戳穿,解释起来就相当麻烦。
可是,如果由她开电动摩托载自己到医院,然后让她在门口等,或者干脆让她掉头而回,又显得过于生分,而且相当不近人情。
汤山期期艾艾地说:
“啊,不需要了,我妈,啊,其实也没那么严重。”
方塘却比他更焦急,跳下床,走过来在他胳膊上捅了一拳,瞪眼骂道:
“一个大男人,怎么关键时候婆婆妈妈的?赶紧下楼,到前门巷子里等我,我从后门把电动车推出来。”
汤山不能再说什么,只好依言下楼到前门去等。一会之后,方塘却在前方的拐角处,推着一部女式电动车向他招手。
汤山从小到大,自行车都没骑过几回,电动摩托车更不用说了,连摸都没摸过。所以,后来是方塘在前驾车,载着他朝医院奔去。
驶过几条街,方塘减慢车速,冷不丁地问汤山:
“杀手,你是不是在街头得罪了什么人?”
汤山愣了一会,才想起“杀手”这个外号,是那天请方塘吃饭,羞于承认自己是屠夫,换了个词戴在头上的。但对方塘的问题,他仍然有点懵,顺口答道:
“我可是个良民。人家得罪我还差不多,我能得罪谁?你为什么这么问?”
方塘重新将车速提上去,看了一眼后视镜说:
“后面有个染红毛的家伙,骑摩托车跟了我们好几条街。我们拐弯他也拐弯,我们闯红灯,他也闯红灯。”
汤山吃了一惊:
“不会吧?”
说着便转头往后看,果真有个红毛在后面两百米处,骑辆雅马哈不紧不慢地跟着。跟得很没技术含量,探头探脑,一看就是个坏人。
汤山告诉方塘:
“这人我在你家楼下见过好几次。他曾蹲在街角跟一大妈玩斗鸡眼。”
方塘叹口气:
“这人不住我家附近,却在我家楼下晃荡,明显别有所图。既然不是找你,那就是找我了。”
汤山满不在乎地说:
“你一女孩子,也不可能得罪不三不四的人。你想多了,弄不好人家只是偶然在我们的视线里出现过几次。再说这个破镇不大,很多流氓都看着眼熟。”
方塘又叹气:
“话虽这么说,其实你心里肯定也觉得不是偶然,对不对?行了,你也别安慰我。肯定是那个王八蛋捣的鬼。”
汤山一时没反应过来:
“哪个王八蛋?”
方塘沉吟了一下,才很不情愿地简单解释:
“前男友。我甩了他,估计他心有不甘。”
汤山一听,豪气顿生,指挥方塘:
“前面巷子口停车。”
方塘不明所以,却依言在巷子口停下,问:
“干什么?咱们还是急着去医院吧。”
汤山撸起袖子,咬牙切齿充好汉:
“分手了还对女孩子纠缠不休,我最看不惯这种人了。必须教训一下这个家伙。”
方塘这才知道他想干什么,刚要出言阻止,汤山却一个箭步跨出巷子口,双手叉腰往路边一站,像喝醉了酒专门给人找碴的武松。
恰在此时,红毛骑着摩托车赶到,忽见汤山叉腰站在正前方,吃了一惊,刹车不及,又不敢往路中间拐,情急之下,只好也转进了巷子里。
红毛惊魂未定。汤山要在方塘面前充英雄,冲上去抓住红毛的右胳膊,将其拽了下来,摩托车顺势倒在一边。
红毛大怒,右胳膊使劲一扭,想挣脱汤山的控制,左手同时握拳朝汤山头上砸去。没想到右胳膊没挣开分毫,左手又被汤山握住了腕部。
两年以来,汤山大多数日子在杀猪,而他的主要工作,便是双手抓住两条猪后腿,使整头猪不能胡乱踢腾。经过两年的残酷训练,他现在两手一握之力,非同小可。
红毛扭腰摆臀,使劲挣扎,但他只是表面上看起来嚣张无比,两手的力量却远不如两条猪腿,因此还是没挣动分毫,反被汤山顺势一甩,压在墙上。
红毛见汤山不言不语,一脸冷酷,两手一握之力又如少林“龙爪功”,心里便生惧意,但嘴上仍然相当嚣张:
“你他妈的敢动我?知不知道我大哥是谁?”
典型的庸俗黑帮片台词。汤山听着想笑,本打算嘲笑他一番。不料旁边的方塘忽然冲过来,闪电般扇了红毛一个耳光,又朝其红头发吐了口唾沫,骂道:
“王八蛋,有本事叫他自己来找我。看我不阉了他。”
红毛本来的任务是跟踪汤山,却被方塘打懵了,一时不知所措。方塘恶狠狠警告:
“再看到你出现在我身边五百米以内,就阉了你。”
红毛吓得屁股往后一缩,还是没搞清楚状况,呆立当场。
方塘不想事情闹大,拉着汤山离开,上车直奔医院。
红毛怔在当地很久没回神来,最后一边扶起摩托车,一边嘴里骂骂咧咧:
“他妈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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