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人之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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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千恩万谢之后，重新回到后厨，看样子是准备给李剑几人多加几个菜。

王婉婷则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你这也叫主意？”

李剑惊讶道：“为什么不叫主意，不管多简单的主意，只要管用就是好主意。其实这个没什么麻烦的，只是掌柜的心思都放在如何招揽客人上，没有想到这层而已。”

龙傲雪的酒量远超李剑的想象，王婉婷喝的舌头都大了，她却依旧面不改色。

而且最夸张的是龙傲雪从始至终都没有停过，就连举杯的频率好像都没有变过，这才是真的可怕。

桌子上的三坛云酿已经见底，见龙傲雪还想让老板再拿一坛，李剑一把将她抬起的手按在桌子上道：“下次再喝行不行？”

龙傲雪看了看李剑道：“你按着我的手了。”

“我知道你喝酒厉害，我甘拜下风，这次先喝到这里好不好？等过两天我们再喝。”

龙傲雪几次想把手抽出来，最后却都没有成功，于是皱眉道：“我是说男女授受不亲，你按着我的手算什么？”

李剑连忙把手拿开道：“是我鲁莽了，不过能不能多吃点菜，不喝酒了？酒一喝多，再好的菜也吃不出好了。”

龙若兰点头道：“就听你的，这些小菜确实不错，不但爽口，而且还不用担心吃不下。”

龙若兰道：“想吃就让他做，他又不是不会做饭，而且做的比这个要强不少。”

龙傲雪闻言惊讶道：“你会做饭？”

李剑嘿嘿一笑：“勉强能吃而已。”

“那我们干嘛还要出来吃？”

王婉婷大着舌头道：“姐姐，都说了，这个时候出来吃饭不是为了吃饭，是为了热闹，谁知道他会把我们带到这里？而且还在屋里，要是在外面坐着，就算这里人少，也别有一番滋味。”

李剑看了看龙若兰：“以后别让她喝这么多酒，一个女孩子也不知道和谁学的，做点什么不好，偏偏学喝酒，以后你看着她点。”

王婉婷闻言道：“还不是为了你？”

李剑疑惑道：“我什么时候教你喝酒了？”

“你被关入侦缉司大牢，我想去看，可他们不让。那时候家里不要我了，大姐也不要我了，我只能借住在二姐家里。虽然是二姐，可那也是人家家里，你想过我心里什么滋味吗？”

李剑有些尴尬的说道：“今天傲雪来庐河，是大喜的日子，不说这些不高兴的好不好？”

王婉婷道：“我偏要说，你悄悄的走了，我却像傻子一样每天去侦缉司找他们要人。京城的人把我当成疯子，最后连家里人都不要我了，要不是二姐他们，我都不知道去哪里安身。后来还是韩天峰不忍心，让我跟着东方玉楼来到了庐河，可谁想到你却如此对我！要不是若兰姐心好，我现在在庐河也是一个笑话！我是个女孩子，为了你连脸都不要了，你有没有为我想过？”

见此情形，龙若兰把王婉婷揽到怀里轻声安慰，而龙傲雪则瞪大了眼睛看着李剑：“我实在看不出你有什么好，怎么女子为了你都这个样子？”

李剑刚想说话，龙若兰却瞪了他一眼：“闭嘴1

就在这时，王婉婷一阵干呕，看样子是想吐，龙若兰连忙对李剑说道：“扶着她出去。”

等李剑搀着王婉婷走到门外后，龙若兰皱眉道：“没想到你挺能装埃”

龙傲雪不解道：“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不知道？刚刚你的手抽了几次都没有抽出去，他就有那么大的手劲？”

说着话，龙若兰的手已经按在了龙傲雪手上。

龙傲雪叹了口气把手抽回去道：“他刚刚只是怕我喝多，不是有心的。”

龙若兰瞪着眼睛道：“他是无意的，你却是有心的，别忘了你今年多大了。名义上来说，你是我的母亲，有些心思你不能动。”

龙傲雪惊讶道：“你怎么能有这种心思？你的男人虽然在你心里好，可不是在所有人心里都好。”

龙若兰哼了一声：“是我有这种心思还是你有别的心思，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我只是提醒你而已。”

此时的李剑正在店外的偏僻之处帮王婉婷捶背，看她吐的脖子上青筋暴起，李剑心疼之余也有些无奈：以后必须改掉她这个毛病，要不然一旦哪天她自己出来了，喝多了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就在这时，顺着开阳街由远而近晃晃悠悠走来几个年轻人，他们步履蹒跚，一步三晃，明显喝的有些过量。

有酒鬼的地方就容易出事，这种人容易借着酒劲做出一些平常不敢做的事，所以李剑看到王婉婷吐个差不多后，扶着她就准备回去。

不想还没等转身，几人已经看到了他们两个，随后一路歪斜的快步走了过来：“站住，你是什么人，准备带这位醉酒的女子去往哪里？”

李剑皱了皱眉道：“我去哪里好像不用你们管吧？”

其中一人道：“你去哪里当然不用我们管，可你要是带着这位醉酒的姑娘去哪里就要我们管了。要是你将其带走，欲行不轨之事，那如何得了。”

看几人喝的有些高，李剑懒得与他们一般见识，扶着王婉婷就准备绕开他们回店里，却不想几人又拦住二人去路道：“想走可以，把这位姑娘留下。”

李剑似笑非笑道：“你们把她送回家？”

“当然？”

“她的家在哪里你们知道？”

其中一人有些轻佻的笑道：“等明日酒醒不就知道了嘛。”

此人话音刚落，李剑的巴掌已经打到了脸上，随着他重重摔倒在地，李剑骂道：“还以为你真的是好心，原来也是心怀不良之辈。”

紧接着李剑抬脚就踹，在其他几人一一放倒，还对其中一人狠狠吐了口唾沫。

此时龙若兰二人已在店门口，看着李剑一脸不忿，她掩嘴笑道：“还说怕我们闯祸，刚刚是谁在出手。”

李剑怒道：“年纪轻轻心思为何如此龌龊，难道这些人心里就没有一点保国安民的想法吗？这样的人护他们何用？”

龙傲雪道：“这样的人毕竟只是少数，大多数百姓还是良善之人。其实就算他们，平时可能也是大好青年，只是如今喝了点酒，才有此过激的想法。”

李剑冷冷道：“这才是他们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欲望，人之初，到底是善还是恶？”

话音刚落，不远处一个声音响起：“我看还是恶，不信的话你可以看看那些乱世，人可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李剑哼了一声道：“曾经的你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你不好好准备明天启程，跟着我来这里干嘛？”

逐渐走进的姬星笑着摇头道：“我可不是跟着你来的，而是王将军告诉我此地是庐河的一处特出存在，所以才来领略一番。不过谁想到刚到这里，竟然看到你在动手打人，这种侠义之举我这辈子还…”。

话没说完，姬星突然呆在那里，然后指着龙若兰二人道：“她们是怎么回事？”

李剑不耐烦的把姬星的胳膊按下去：“这样很不礼貌知道吗？没见过孪生姐妹吗？”

姬星这才缓过神，拱手道：“二位夫人，多有得罪，我今天才知道魏将军竟然有两位夫人，而且还是孪生姊妹。”

李剑一把捂住姬星的嘴道：“这是我夫人的姐姐。”

好在龙傲雪并没有把这话放在心上，反而伸手道：“既然是李剑的朋友，那就里面请吧。”

反倒是李剑皱眉道：“不好吧，我们这是家宴。”

龙傲雪瞪了李剑一眼道：“有什么不好的？”

此时，刚刚被李剑打倒在地的几人已经爬了起来，其中挨巴掌的那人从嘴里吐出两颗牙齿道：“小子，有本事你给我等着，敢对爷爷动手，我看你活的不耐烦了。”

望着几人的背影，李剑一脸阴沉：“庐河平定这才几天，就有人开始仗势欺人了。也许你说的对，人性本恶，平时看着你好我好大家好，是律法约束了人心，一旦律法不起作用了，这世间就会变成人间炼狱。”

龙傲雪闻言叹了口气：“我见过那种场景，比炼狱还不如。”

李剑摆了摆手：“这些以后再说，我们就这里等着，看看到底是什么人给了他们底气。一个郑凯的事还没有完，又冒出几个恶少。”

随后李剑又冲姬星笑道：“让你见笑了，原本在禹都时，是我看你们的笑话，结果今日自己成了笑话。”

虽然李剑脸上带着笑，可笑容让人看着心里发寒，就连龙傲雪也不禁吃了一惊：好重的戾气。

将姬星主仆三人让进店里，李剑吩咐店家收拾桌子重新上了一份酒菜，然后给自己斟了满满一碗云酿，谁都没让，一仰脖就灌了下去。

龙若兰有些担忧的说道：“要不先回去吧，这事明天再处理。”

李剑摇头道：“不行，在这里等他们，如果他们不回来就给我去查，看到底是什么人如此放肆。为了庐河，我扪心自问已经做到了最好，可到头来，这繁华之下竟然与前朝一般无二，若是如此，我劳心劳力又有什么用处？”

说完后也不理会众人，自己搬了把椅子出门坐在街上。

龙傲雪道：“让他发泄出来吧，憋在心里会憋坏的。”

龙若兰难得的没有和龙傲雪唱反调：“这些日子他心里确实很苦，这几人正好被撞上，估计不死也要脱层皮。”

姬星道：“二位，要不要我帮衬帮衬？他一个人好像没什么气势。”

龙若兰道：“不用，要是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了，还是跟着我们离开这里，回山庄算了。”

姬星闻言心中一动，本想开口，可看到龙若兰的面色不善，最终又闭上了嘴巴。

此时的店老板也知道几人并非常人，本想说点什么，却见龙若兰摆了摆手，所以就在柜台后没有动弹。

龙若兰指了指桌子上的酒菜对姬星道：“既然来了就尝尝吧，这可是庐河特有的美味。”

姬星笑着点头，不想龙傲雪却在一旁说道：“人之初，性本善还是恶？若是恶，守他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