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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贾家,王家这样的家族,一旦主事什么工程,必然会把门生故吏在这项目中赛个满满当当。
因此,工部、鸿胪寺不敢说是贾家王家的势力范围,毕竟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何况这两家也算不得顶尖的家族,但多少还是有批手毛的。
不然这主管项目不就白管了吗?
而工部和鸿胪寺又有交叉合作的机会,因此贾琏入住鸿胪寺就难免和贾家的旧部以及王家的旧部有瓜葛。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旁观的外人会怎么想,不好说的!
万一有人借着贾琏的名声,以贾家旧门人的身份做事,那是真的有人会信,会给行方便的。至少牵连上贾琏是不成问题!
再说,即便这样干不成什么大事,不会给贾琏造成多大的麻烦,贾琏也不想贾家和王家占了自己便宜。
因为,一旦拖后腿的猪队友和你牵扯上关系,那就是甩不掉的包袱。
所以,贾琏必须把态度表出来,并且时刻表出来,至少让大家知道,他有不惯着王家的态度。以后谁要是用着事牵扯自己,自己也好有个说法。
因此,此刻贾琏插了王都事还不说,还把肮渍不堪的筷子举了起来,对大家喊道。
“你们给我等着,这事不算完事;等我见了大都督,定要把这事向大都督说明,你们就等着算账吧!”
说这话的贾琏,何止是态度要表明啊,甚至还要狐假虎威一番!
一旁看热闹的张二河听了这话,暗道一声秒啊!自己这外甥确实不是什么扶不上墙的阿斗。
但凭运气可走不到他这一步啊!
这小子这番话,看上去是在利用自己的面子在和在场的所有人叫板,可实际上却是把五军都督府的当家人与此事的关系瞥了个干净。
他果然还是有脑子啊!
首先,贾琏难道不知道这事就是五军都督府的堂官做下的吗?
能说出“定要把这事向大都督说明”这话就证明他知道,可是他却要找这个让他暗无天日了好几天的人去告状。
难道他不明白什么叫“堂下何人状告本官”吗?
贾琏又不是傻子,自然是知道的。
可他还是这么说了!
那就等于告诉大家,这事至少我贾琏觉得和大都督无关,都是你们底下这群虫豸做下的好事,等我见到了正主绝对要告你们一状,进而让这事的性质变成了底下人欺上瞒下的行为。
如此,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有的回转。谁让他贾琏是受害人呢。
圆滑啊!
这个最被世俗瞧不起的词,却是混迹世俗最有用的法宝。
曾经的贾琏以为,忠心耿耿的和舅舅往前走,一条道走到黑是自己走上阳光大道的制胜法宝,舅舅这条大船必将带他走到辉煌。
可人心的变换,从来都是跟着经历的变化而改变的;书本上学到的知识、见识在没有和现实相结合的时候,永远无法转化成你的能力。
所以,不跌跟头人是学不乖的。
就像是现在,为什么贾琏要埋怨舅舅一句,然后闹事一番。
因为他突然明白了高老师和达康领导之间的区别,那就是你权谋能力再强也玩不过会战队的。高老师输就输在站错了队。
任你有通天的手段,选错了队伍,下场依旧凄惨。
而贾琏要做的,就是给自己选个队。
而埋怨何尝不是一种亲近的表现呢!
人嘛?不都是只会对亲近的人有脾气,而对外人很客气嘛。
所以,今天这一切都是贾琏对外展示的舞台!
至于贾琏真正的想法,那就需要在场的人去琢磨了。
反正好几天过去了,我贾琏还是这王家人嘴中的鸿胪寺小官,在场也没人知道我和张家的关系,就听说明问题的。
至少说明,张家、孙家并不愿意大肆宣扬和自己的关系!
那刻不行啊,我好不容易抱上的大树,还能让你跑了不成。
你不宣扬,那我贾琏可要四处宣扬了啊。
尤其是现在,明显是有了新的情况;并且这情况能让张家舅舅不顾影响的亲自来接自己。
那自己可要抓住机会,在这么一个人多眼杂的环境给自己展示的舞台了。
自己必须让所有人都知道,我贾琏是有靠山的。
这不,靠山来接我了。
至于以后怎么样,那就要看以后了。
贾琏甩开了手中的筷子,抛在了地上,快步的追上张二河,路上还不忘记踢开了那王家人丢在地上的白杆红缨枪。
这东西算不得制式武器,民间的行商艺人也多有带着防身的,贾琏也是通过王都事周围的人佩戴的都不是军中重武才想到自己安危不成问题的。
外围的人虽然拿着强弩,但也没有搭弦的举动,靠近的人又用的多是维系治安的武器,如红缨枪,戒尺之类的。
这场面可不是军中闹事该有的场面。
那么就说明自己没事。
可即便如此,也不得不小心一下,自己冲动下能干出出人预料的事来,谁敢保证这王家的家伙受此大辱不会也变得更激进啊。
一不小心我贾琏筷子爆了他,他一急眼给我一枪也够我受的。
张二河看着贾琏这凶横中带着小心的表现,忍不住嘴角上扬了一下;一时间真不明白,他是胆大啊,还是胆小。
贾琏见舅舅对自己之前的埋怨并没有什么不悦的表现,脸上堆着笑亲昵的道。
“舅舅,你可算来了!外甥我盼舅舅若枯草盼甘露,并无此水可还。在那暗无天日之地,以泪洗面,来期盼来世,报答舅舅的此生的提携之恩啊!”
此时的贾琏头脑轻扬,眼含泪珠,唇角微微上扬,明明是在委屈的逞强,却不知道自己正露出了那样谄媚的笑容。
张二河看着他这幅小人无节,弃本逐末,喜思其与,怒思其夺的样子,笑意更胜了;不愧是贾赦的种啊,果然是谁给骨头跟谁走。
上不得台面,上不得台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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