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锈钩之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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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布隆菲尔德西侧几栋建筑物中间的柏油路上，一场搏斗正在进行，双方分别是两具身上满是斑驳铁锈的战前安保机器人和以安迪与大熊为首的一群活人。

锈钩帮帮众们躲在花盆后面用手里的长枪短炮有一枪没一起枪的射击，少数的两个不知道是该称得上愚蠢还是勇敢的帮众端着枪准备冲上去协助大熊，然而机器人手臂上的激光加特林只是随意的一个扫射就将他们的肉体切成一堆熟透的碎肉块，有了这两个前车之鉴，掠夺者们再也不敢冲出掩体。

已经用手里铁爪切断眼前机器人一只手臂的大熊本想再接再厉，不料机器人在他动作僵直的一瞬间猛然一个低头前冲，下半身的履带疯狂转动，强大的动能直接将大熊这个高大强壮的两米多高超级变种人撞的一个趔趄，所幸他反应迅速一条腿向后踏出去顶住了压力才没有被这机器人一套连招撞翻在地来回践踏。

距离太近无法继续射击的安保机器人干脆改为近战，将手臂狠狠的砸向大熊的脑袋，两下就把大熊砸的头破血流，这可激发了他的凶性，一声咆哮以后他双臂鼓起将这沉重的金属造物一把举起，履带离地后无法提供移动力量的机器人徒劳的在空中空转它的履带，随后就被重重丢了出去。

机器人砸在了水泥地上，它立即尝试爬起来，但刚一动弹就重新躺好。

一声巨响从身旁传来，大熊转头一看，却看见安迪戴着一个奇怪的金属拳套一拳就打在了另外一具安保机器人的脑袋上，它的脑袋顿时粉碎融化了，一些火花和电弧四散开来，有黑烟冒出。

吉莉安的声音却在后方传来。

“别打那些机器人的脑袋，那只是它们的主光学传感器，没了那脑袋也影响不了什么的！”

安迪一愣，这才发觉他下意识的犯了个错误，绝大多数生物的头部都是大脑所在的位置，一旦摧毁这个最重要的神经中枢，对方也即当场死亡，但机器人却不是生物，虽然被设计成这种有点类似于人形的模样，其头部却未必像是人类的那么重要，甚至可以说这就是一个陷阱。

果然，那机器人挥舞双臂将安迪打飞了出去。

“检测到冲击启动充气。”

赫尔忽然呼的一声略微膨胀起来，这吸收了很多力量，再加上外面贝蒂金属护甲的坚固，机器人凶狠的手臂横扫打击只让安迪在地上打了两个滚，他像是没事人一样随后就站了起来。

大熊本想过去支援，岂料刚才被他摔飞出去的那独臂机器人在腰部受损尝试爬起来几次都失败以后干脆以躺在地上的姿势伸出独臂朝着大熊发射激光，几道高温的红色激光直接打在了大熊的身上，在他那暗绿色的躯体上射出好几个洞，这些高能能量轻松的击穿了他身上的脆弱废铁护甲，灼穿了他厚实的皮肤和肌肉。

要是换成一个人类，此刻已经变为两节死于非命。

“唔！！——”

大熊痛呼一声，却诡异的先捂住了胸部，随后再举起手臂上的自制护盾几步冲了过去，用这面盾牌狠狠的砸在这机器人的躯体上，恐怖的力量配合这盾牌本身的重量砸的机器人火花四溅，本就锈蚀的外壳终于被砸出了一个口子，他伸出戴着金属爪套的右手一下伸了进去掏出来一个闪着电光的零件。

一把拽断那些连在上面的线路，在这个零件被掏出之后，机器人彻底一动不动了。

“”

他松了一口气，感觉被机器人射出的激光击中的腹部、腰部传来一阵阵痛楚，那些被灼烧出来的坑周围已经被高温烤熟烧焦，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超级变种人强大的愈合能力正在尝试将这些创伤复原，被激光灼烧到碳化的组织会在这一过程中产生阻碍，进而导致持续的剧痛。

又是一声巨响传来，大熊回头望去，看到安迪似乎是又用那拳套打出一拳，这次机器人的腹部被击中，直接发生了爆炸断为两节，安迪也被这爆炸搞的灰头土脸，咳嗽着从烟雾里走出来。

锈钩帮帮众们从花盆后面走出，为大熊的勇猛而欢呼，在他们看来，大熊赢得更加快速和体面，这无疑与一旁曾被打飞出去而且此刻正顶着一张黑脸在拍身上灰尘的安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大熊站在帮众之中简单的回应了两句，却有些沉默不语，安迪虽然看起来狼狈一些，但明显什么伤都没有负

二层大楼的顶层，一个窗口伸出一颗脑袋。

“老大问你们在搞什么？”

大熊抬起头回应。

“那两个机器人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发起疯来，已经被我们干掉了。”

问话的锈钩帮成员看了两眼地下的战斗痕迹和已经坏掉的两台机器人，用他那带着惊叹感情的目光朝着大熊比了个大拇指，而后将脑袋缩了回去。

让那些锈钩帮的帮众将两具机器人抬走拆解，大熊慢慢走到吉莉安和安迪面前。

“抱歉，这两个机器人一直都不动弹，谁也不知道它们其实还没坏掉，真是古怪。我建议你们立刻去见老大说明一下情况，但我没办法陪同了，我需要去处理一下。”

吉莉安试探着问了问大熊是否有事，他却坚定地说没有什么事。

看着大熊离开的背影，吉莉安脸上还是有些担忧。

安迪站在她旁边，出言打断了她的凝视。

“一会咱们去见你们的老大凯尔，有什么注意事项？这会有什么横生枝节的可能么？”

吉莉安的眼睛转了转。

“只有一点我之前也跟你说过了，千万不要揭穿他那些自作聪明的言论或者行为，不然他必定会因为恼羞成怒而大发雷霆，为此失去理智，这是我的亲身经历。另外就是不能威胁他，帮派内部如果威胁老大等同于宣告想要篡位，这意味着决斗的邀请，他可不会容许这么做的人还在他眼前活蹦乱跳，只要你不做这些凯尔还是一个可以沟通的人。”

交谈完毕后，两人朝着这栋白色的两层楼房走去，大门的牌匾上还标注着这建筑物的名字为：布隆菲尔德航天中心办公与通信大楼，看样子这栋建筑物就是这个航天中心的核心建筑了，而现在它多半是成为了锈钩帮帮众们的宿舍，从博物馆那里的破坏痕迹来推断，里面的情形估计也不怎么样。

安迪走入到一层里，一进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接待台，周围满是灰尘的家具被搞的一团糟糕，硕大的鱼缸里甚至还残存着一条干枯的死鱼，当然鱼缸本身已经被砸的粉碎，从那痕迹上判断这破坏是最近发生的，除了之外到处都丢着很多喝完的啤酒瓶、夕阳沙士瓶、威士忌瓶、残存着肉丝的骨头，几处熄灭的营火痕迹十分惹眼，翻倒在角落里的是一个被拆掉一半的真皮沙发，另一半大概已经在营火里变成了灰。

接待台的背景墙上被使用红色油漆喷涂了几个大大的单词，内容是“锈钩帮”一旁还画有一个钩子的图案，这就是掠夺者们的领地宣称标识了，在废土上是再常见不过。

两人从几乎无处下脚的大门口走入内部，走廊两侧是一些办公室，里面的终端机都被暴力的拆开砸坏，部件有很多都被拆走了，留下剩余的部分随意丢弃在这些房间里。

“这地方简直像是一个鬼城。”

安迪捂着鼻子躲避飞溅起来的灰尘，难以遏制的如此吐槽。

吉莉安无言以对，两人找到了楼梯走到了二楼，一楼实在是呆不下去。

一来到二楼，情况好了不少，至少地上没有奇怪的垃圾，那些家具大多数也没有被破坏的迹象，各处办公室还算干净，不过从物品的摆放和地上的杂物来看，明显已经变成了私人卧室，一些估计是被锈钩帮一路带过来的睡袋和帐篷也被布置在里面，与那些积满灰尘仍然时尚美观的战前桌椅对比起来实在是显得非常荒诞。

一个锈钩帮帮众醉醺醺的从沾着一些呕吐物的桌子上爬起来，他揉了揉通红的眼睛，确认是吉莉安以后欢呼着想要跑过来拥抱她，吉莉安被吓的战术后仰，多亏了安迪像是抓小鸡一样一把提起了他的后脖领子才避免了这个家伙把身上的呕吐物黏到吉莉安的衣服上去。

“你谁啊！”

这被提到半空的掠夺者两腿乱蹬了一阵，语气蛮横的回头质问，安迪黑着脸凑到他面前。

“你真想知道？想的话我这就告诉你。”

掠夺者被这么一吓顿时酒醒了一半，他抬起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憨笑起来。

“不了不了我猜你一定是吉莉安的朋友，想要加入的新人是吧？把我放下吧”

安迪这才将他放下，他和吉莉安打了个招呼后就赶紧躲到不远处的一个办公室里。

因为被声音吸引，又有几个锈钩帮从其他房间走出来，他们一见到吉莉安回来了都表现的非常高兴，纷纷走过来热情的打招呼，吉莉安也赶紧把安迪介绍给他们。

“我们那个聪-明-至-极的老大估计很高兴知道这件事吧，毕竟他一直在臭骂希德没用。”

一个帮众这么说了以后，其他人脸上都浮现出微妙的表情。

“是啊，不过他现在估计没空听别人讲话，因为他在忙着思考宇-宙-哲-理。”

“吉莉安，说起来你还不知道这事情吧”

安迪瞥了几眼，觉得他们心中似乎都对锈钩帮的老大锈钩凯尔明里暗里的有些看法，而吉莉安则好奇的追问那帮众什么事情是她现在还不知道的。

几人对视几眼，一个帮众开口诉说。

“凯尔在你失踪以后有一次他带队出去，劫了一伙商队，带回来一个女人，那女人叫杰洛琳，嗯现在他们两个的关系非常好，前一阵子那女人嚷着要看些‘够劲’的，所以凯尔一直在要求希德快点把反应堆的供电提升好启动那几个奇怪的金属蛋，再把他那个什么大火枪搞明白，到时候所有人一起在场观赏这东西到底有多酷，不过我觉得这些都只是为了”

吉莉安脸上的表情有些凝固，不过片刻后她还是淡然的摇摇头。

“我知道了我只希望我还能劝说他不要胡搞。”

安迪抱着手臂站在一旁听着这些掠夺者圈子里的闹剧，心里连连叹息，他可不愿意掺和进去，如果这能让吉莉安同意早点踏上去蒂贝茨监狱的旅程那是再好不过了。

他已经在盘算等应付完了奥德修斯以后要做的事情，首先就是要回去苗圃看看弦的疗程有没有完成，如果完成了的话他就带着弦去胡佛大坝市定居，不再理会外面的破事，如果道奇市长说的那次本土短暂的恢复联系真的意味着不久后NcR的回归，那也就说明NcR终于平定了本土的所有战乱，到时候不如和弦一起回去新加州，去她家里那边看看，再之后

安迪的畅想被打断了，因为吉莉安正在摇晃他的手臂。

“帮帮我，安迪。”

“怎么了？”

“我得跟凯尔说清楚他再这么胡作非为下去不会有好结果的。”

“可他是锈钩帮的老大，难道这不会让他生气么？”

“我总得试试如果就这么看着大家走上歪路的话我是过意不去的如果能说服他的话，道奇市长不是也会开心么？”

安迪看着吉莉安，他的眉头微微皱起。

坦白说，不再从事贩卖垃圾而是力外出掠夺商队对于掠夺者而言并不能称得上是走上歪路，这就是他们原本赖以为生的主业，道奇市长的嘱托他也不是没有放在心上，这一趟其实只是过来摸摸情况，毕竟没办法带着吉莉安做什么，等送吉莉安去蒂贝茨监狱以后他再考虑处理锈钩帮的事情。

虽然对那个所谓的“锈钩凯尔”了解不多，但他是一个凤凰城出身的掠夺者头子，想要说服他弃暗从明，怕是不大可能。

叹了口气，安迪点点头。

“那咱们就去试试吧，不过你也明白的吉莉安，不论如何，如今我已经完成了对你的部承诺，是我把你救出保留地，也是我把你送回来的，所以之后你也要履行咱们前面的约定，这件事对我而言非常重要，看在我们的交情上现在我可以继续帮你一次，但是如果他不同意或者怎么样，我没办法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你也是。”

吉莉安纠结着点点头，两人在其他掠夺者的指引下往二层的东南方向走去，那里据说就是锈钩凯尔为自己选定的卧室。

两人最终在一个挂着“cEo办公室”牌子的门前止步，这是这一层最宽阔的一间屋子了，毫无疑问它现在的主人就是锈钩帮的首领凯尔了，而在这房间的对面还有一个一样宽阔的房间，由于门没有关闭，安迪顺便也看了一眼那房间。

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几乎占据了东面整整一面墙的面积，这让外面的阳光毫无保留的照射进来，安迪第一眼便被这窗外的景色吸引住了，这个方向上，屋子正对着那两具运载火箭所处的发射平台，而屋子内密密麻麻的都是终端机和其他复杂的高级电子设备，门口的牌子写明了这屋子是所谓的“控制中心”，在看过那巨大玻璃窗正对着的两个大家伙之后，这屋子是用来控制什么的已是不言自明。

锈钩帮帮众们应该不会靠近老大的屋子，所以这控制中心里面的破坏痕迹多半就是凯尔一人所为，一些酒瓶子被胡乱丢弃，珍贵的战前电子设备被使用喷漆画上了靶子的图案，然后被子弹射击或者用什么钝器砸的粉碎。

很明显，他完没有珍惜这些珍贵的战前遗物，只是将这里当作自己酒后发泄的游乐场。

看罢了这个控制中心，安迪和吉莉安对视一眼，推开了cEo办公室。

里面正中间居然摆着一张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搞来的松软大床，一男一女正躺在上面，那男的大概三十多岁，皮肤像是经过了风吹日晒有些黝黑粗糙，身材还算强健，一头杂乱的长发一看就是很久不洗了，嘴上留着一抹小胡子，此刻正搂着那女人躺在床上哈哈大笑，露出一口完好的牙齿。

这倒是罕见，大多数掠夺者因为极度糟糕的生活习惯牙齿都早早的严重损坏甚至掉了大半。

听到开门声，男人身体一僵，带着不爽表情的宽脸缓缓转过来，在看到吉莉安以后露出惊讶的神色，随后目光又转移到了安迪身上打量了他一会，松开怀里的女人缓缓从床上爬了起来。

被随意丢在地上的酒瓶子和空罐头在他下地时被碰的到处乱滚，一片叮叮当当的声音。

“啊咝嗯吉莉安？你还活着啊，你都不知道我在你失踪之后用多——桑心，就像是一只土狼被肿胀蝇叮了屁股以后又被一条野狗强了那么痛苦，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我的脑呆就像是大石头从天上掉下来砸到一样，七颜八色的，这些感觉就如同过去那些聪明人在书里写的一样。”

“我把熟透了的龙舌兰这样狠狠的迅驰；你这苦兮兮的窃贼，你从哪里偷来这因温，这颜色定时从我爱人的后脑勺取得，那后脑勺的眼色就是落日爆炸变种果蓝配上灰色黑夜月亮上的黄”

安迪听得嘴角一阵抽搐，虽然不知道他正在说的这诗是从什么地方看的，但是说错的单词已经可以堆满一箩筐了，其中还夹杂着一些完是他自己生造出来的长词难句，虽然有些准备，凯尔的离谱还是给了安迪极大的震撼，这些胡言乱语有什么意义呢？只是他希望显得他很聪明么？

躺在凯尔身后的女人露出不爽的表情。

“你昨天还说你很高兴那个你比她聪明一百倍的笨蛋吉莉安能自己滚开！”

这句话一下子让场面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安迪眼睁睁看着正与沉默的吉莉安对视的凯尔脸上逐渐戴上了一副痛苦面具，他的脸色在极短的时间里先是变红继而变白最后甚至有些发紫。

“哦，杰洛琳，你倔的你比我聪明是么？”

不等身后的女人回话，在安迪和吉莉安震惊的表情中，锈钩凯尔的左手猛然拔出一把手枪回头就是一枪托，大片的鲜血直接将白色的大床染的一片通红，随后他平静的用左手的铁钩将被打中了脑袋的女人身上穿的衣服勾住，随手顺着那破烂的窗户从二楼丢了出去。

“凯尔！”

吉莉安目睹了眼前的一幕激动到身体都在发抖，这当然不是因为她感觉高兴。

“你你”

凯尔甩了甩自己肮脏的长发像是打死一只苍蝇那样满脸平淡的走回来继续和吉莉安说话，两个锈钩帮帮众被声音吓了一跳，走过来看了一眼确认老大什么事情都没有以后又耸耸肩回到了远处去饮酒作乐了。

“哦，别这么激动么吉莉安，你明白吧，这都是为了你而坐的强大伟岸像是死亡爪抓岁铁皮一样，是我必须做的是吧？我真的为你回来感觉开鑫，都是那女人趁着你不再勾引我咯。”

他一副含情脉脉的表情慢慢走过来，吉莉安却只是连连摇头不断后退。

“你太过分了凯尔！你疯了么？你”

凯尔还想靠近，却被安迪一把推开，他愣愣的看着安迪和吉莉安，就在安迪时刻注意着他左手的那把手枪并准备掏枪干掉他时，他居然叹息着缓缓将手枪别了回去。

“好吧，我明白了，别生气了，嗯我好像最近药打多了点”

凯尔踢了踢地上的杂物，安迪看到其中一些垃圾像是被使用过的疯狂

“我只希望你帮帮忙好么，嘿，瞧瞧这里多厉害啊，你看到东边那两个尖头的大家伙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