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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既来了这儿,苏三爷自然得先与主人家也就是西洋领事打个招呼应酬上几句,这是礼节,怠慢不得。
福臻自觉地寻了一处不引人注意又能瞧得见这位公子爷的地方候着,以备他谈完了事能及时过去与他会合。
大概她是陌生面孔,或者因着她衣着寒酸,也或者她是苏三爷带进来的人,总之一时间倒也没有人过来打扰她。
这正合了福臻的意。倒不是害怕,只是忧心万一有人过来跟她聊洋文她应付不了,失了那位公子爷的颜面可就不好了。
福臻将自己当做隐形人,静心仔细地留意场内各女宾身上的着装配饰,其面料,式样,纽扣,滚边……一一看过去,忽而开了一窍,她意识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要想赢得主顾们的垂青,她先前花在服装细节处的那些小心思是远远不够的,还须做得出旁人没有的独特的新潮款式。其实这样的想法之前不是没有考虑过,只不过顾虑太多总不敢真正着手去做。眼下这个机会实在难得,她忽然就生出了一种想要尝试的冲动。
“在等人么?”一个陌生的声音自她身旁传来。
福臻吓了一跳。这才发现身侧不知何时来的且不知从哪里冒出的一位年轻男士。好在对方是东方面孔说的是国语,只要语言上无障碍福臻就无所谓,再也不济装疯卖傻总会几招的。
“是1福臻点头承认。不然只身一人傻傻地立在这儿,看着就可疑。
“是在等苏三爷么?”这人扬了扬下巴,眼望着不远处正与人交谈的苏三爷。
“嗯1福臻淡淡地答。
只是这人对于福臻显而易见的不愿继续交谈的态度似乎并不在意,反倒用一对桃花眼上下打量着她,嘴角噙着笑,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你是裁缝?”
福臻莫名,更觉讶异。也不知道对方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听说你男士西服做得不错,连苏三爷那般挑剔的人都开了金口夸赞你。”
一听这话福臻当下有几分了然。自从宋师傅来了之后,除了苏三爷那个单子,她就没有再动手做过其他男士的西服。此人八九不离十是从他那儿听来的。
“这消息不大准确。”福臻不愿多作解释,只笑了笑,“是我们衣铺的宋师傅,他做男士西服做得好。”
福臻不明白对方与她说这些的用意。当然就更不会自作多情到以为对方想关照衣铺的生意。她是吃过这方面的苦头,上回是不得已而为之,如今她自然是不会再让衣铺陷入莫名其妙的麻烦当中。
那人笑笑,扬手招来侍者。“要喝点什么?”
“不了,谢谢1福臻客气地说。
对方拿了一杯酒,虚虚指了指她手上的那小碟糕点。“喜欢这个?”
这话不好答,但不答似也不好。“我对吃食不大讲究,所以也谈不上喜欢不喜欢。”福臻敷衍了一句。
那人笑。“那你喜欢什么?”
福臻笑了笑不作声。这个问题在陌生人之间实在是有些失礼了,福臻不打算再给对方留什么话题。
冷场至此,知趣的人通常都不会再做纠缠。然而这人脚下就像生了根似的连挪动的意思都没有,一手执着酒杯,一手闲闲地抄在裤袋里,身子微侧对着她,看上去好像跟她多熟似的。
福臻不喜对方的轻佻世故,却也不敢大着胆子让人离开。正打算客套两句往别处去,就听得对方忽然问了一句:“你是三爷的人吧?”
什么叫是三爷的人?三爷的什么人?这没头没脑的,谁听得懂。福臻微蹙着眉头,很是莫名其妙地瞅了瞅对方,“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不过不管是什么,应该都不是你认为的那样。”
“这么肯定?”
福臻叹了口气,“这不是肯不肯定的问题。”
“那是为什么?你不是说不明白我的意思吗?”
福臻不作声,忽然凝眸望着不远处一位穿着粉色旗袍的女宾客。
那人好奇地循着望过去,“怎么了?”
“你,”福臻看了对方一眼,小心又认真地问:“认得她吗?”
那人审视了那女子一番,满腹狐疑,“为什么这么问?”
“她方才朝这儿看了一眼。”福臻顿了顿,又添了一句:“我是很肯定不认得她的。”
“所以呢?”那人嗤笑一声,“这能说明什么?”
福臻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你还真能琢磨。”那人气极反笑,“八杆子打不着的事都能扯到一块儿去。”
福臻一点儿也不谦虚地“嗯”了一声。
那人懒于同女士计较,然而转眼见福臻视线仍不依不饶地盯在女宾客身上,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都说了是没影的事,你还盯着人做什么?”
福臻迟疑了一会儿,“她算是你的人吗?”
“这都没影的事算什么算碍…”那人语声一顿,蓦然反应过来,难以置信地瞪着福臻,“你居然敢捉弄我?”
福臻抿嘴微笑,不否认也不承认。“所以我方才说这不是肯定不肯定的问题,我想您现在一定能理解的是吧?”
那人张了张口像是想说什么,但最后只是摇头一叹,笑了起来。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福臻暗暗松了口气,没有人知道她此时有多后怕。这人衣饰阔绰富气逼人,显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好在脾气还算好没有和她计较。
苏三爷就在此时回首朝他们这儿看了过来。
那人气定神闲地抬高下颔,朝他举了举酒杯。
这个举动意味着什么不得而知,但福臻猜测应该是不怎么友好的,因为苏三爷并没有给予对方任何的回应。福臻隐约有种自己被这人作了棋子的感觉,是刻意来针对苏三爷的。
只是,为什么?与自己又何干?自己又有什么值得人利用?
“小裁缝,要不要同我打个赌。”那人转过头看向福臻,笑眯眯的样子跟老狐狸似的,看着就不怎么良善。
福臻心里不痛快,一点儿都不想回应他。
那人也不恼,自顾自地道:“若我现在把你掳走,你猜他会不会追过来?”
福臻眸光微冷,神色沉了下来。“我觉得您和我开这样的玩笑不大妥当。”
若说方才对此人还有些许的好感,那么这句话犹如冷水将福臻顷刻泼醒。“苏三爷是我们衣铺的老主顾,今日我来这儿是为着求三爷帮忙寻条门路揽些活儿的,仅此而已。三爷是什么样的身份,想必您应该比我更清楚。所以,还请您慎言。”
那人安静地看着福臻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期间甚而还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待福臻说完之后居然笑了起来。
神经病,都不知道有什么好乐的。福臻暗自腹腓。其实她极少会将情绪表露在面上,这回是真的气着了。
苏三爷那边终于谈完了事。
一走过来,便对那人冷冷道:“冯子岳,回头再找你算账。”
“嗯,我等着呢1那人不急不缓地呷了口酒,笑道:“不过苏三爷,有件事得先告诉你,今日我算是帮了你一个大忙,你最好先想想该怎么谢我1
苏三爷置若罔闻,对福臻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跟上。
途中,苏三爷告诉她领事夫人是位中国迷,喜好一切具有中国特色的东西,其中之一便是旗袍,另外又叮嘱了些注意事项。福臻暗暗记下,苏三爷帮她搭了桥牵了线,余下的便要靠她自己的了。
在一间纯中式布置的小客厅里,他们见着了领事夫人。这位身着杏色印花缎旗袍金发碧眼的西洋美人,正与几位宾客欣赏满壁的字画。
福臻原以为还要再等上一会儿,哪想一见着苏三爷,领事夫人便急急招手让他过去。
福臻虽然不晓得他们都谈些什么,但看情形像是邀苏三爷一同鉴赏。几人叽哩咕噜谈了一会儿,但见苏三爷朝外头扬了扬手,消失了好一会儿的钟洛捧着一个雕花檀香木的玻璃匣子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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