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拉板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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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玉女双腮含春,眉宇含情的样子,险些撞到门边的云白杨。
云姝婳一把拉过云白杨,再看云玉女的样子,心头嘎登下。
她虽说没有谈过恋爱,可没有吃过大肉也见到过猪跑呀,电视女主这样的模样,用四字能概括:春心泛滥呀!
云姝婳悚然。
她知道,他们这村,小娃娃打打闹闹的,对男女大防反倒是不咋重视。可她小姑妈这年纪的女孩,要是私下跟汉子有什么纠葛,逮住了就身败名裂。
自然她是21世纪人,反倒非常支持自由恋爱……可,小姑妈你这样奔放真好么?
虽说云玉女对他们二房也不咋好,如今脑袋上还戴着原身她母亲的遗物,但凭本心来讲,云姝婳并不盼望看见一个豆蔻女孩单单因为恋爱就给打上耻辱烙印。
但是……该咋提醒呀?
云姝婳犹疑。
云玉女这时才看见门边的云姝婳姐弟三个人,再瞧栅栏,眉峰一挑,说:“果真是白眼狼,围上栅栏干嘛,怕我偷你家东西么?”
原先在担忧的云姝婳:“……”
云玉女甩甩手,撇下个白眼走了。
云樱花开口说:“长姐,小姑妈一向拿在手中的帕子仿佛丢了,因此她才心情不好罢?”
云姝婳:“……”
但愿不是她想的那样,把帕子给人家当作什么定情信物吧?!
云白杨也说:“小姑妈颈子上还有块红了呢……怪了,大冬季哪来的蚊子?”
云姝婳:“……”
但愿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云徐氏近来非常憋屈,长孙和她说叫她不要去找二房的茬,她也尽可能听了。
可有时在外边看见二房家那毛丫头,一回回往仙女岭跑,净背些虎腔根归家,那东西压根不可以吃,这蠢样实在叫她心头控制不住自个的火气。
云徐氏就有一些蔫蔫的。
赶巧这几天她母家亲戚来瞧她,寻她拉家常,提起她们村的诡谲的事:“大妹妹,你还记不记的咱村东边的卫老头?”
云徐氏说:“就是那死了婆娘几十年的卫老头?”
云徐氏是隔门山头大门岭村村的,嫁到云家也有几十年,即使这样,她们村那卫老头,也是叫她记忆深刻。
云徐氏快出阁时,卫老头刚娶没有多长时间的婆娘便害病死了,卫老头不相信婆娘死了,抱了三日三夜谁都不叫人碰,尸首都臭了。最终还是他婆娘家里人看不过去,打他一顿,才让他婆娘入土为安。
这多年云徐氏也陆续听亲戚提过一嘴,说是卫老头打从婆娘死了就没有续娶,疯癫癫,说他婆娘压根没有死,乃至守坟结庐,哪都不乐意去。
这四方村落的,提起卫老头,都当蠢货。
父亲母亲留下来的富庶家底,非这样磋磨,过这样的没有婆娘又穷困的日子,也没有个后嗣,也不清楚把钱留下干嘛。
亲戚一拍大腿:“就是他!你猜咋着,今年他领回个逃荒女,成婚了!”
云徐氏不大感兴趣:“蠢货终究想开了呗,有什么稀奇的。”
亲戚有点激动,见云徐氏这态度,也不恼,凑来说:“娶老婆不稀奇,可要是娶个鬼呢?”
云徐氏给唬一跳,吓的坐直身,说:“青天白日的,可不要胡说!哪还可以娶鬼!”
亲戚说:“大妹妹,这可不是我说的,是卫老头说的。他逢人就说那女的是他去世了的娘子,还带那女人回他丈母娘家瞧瞧,给他大舅哥挥着棍子给撵出来了!”
云徐氏又失去兴趣:“是那卫蠢材又犯了癔病呗,拉个女人便说是自己娘子。”
亲戚继续说:“你听我说完,结果撵出来后,大舅哥又一看,诶哨,也吓着了,说和自己苦命妹子是有二分像。又听那卫老头说,这女人好几个习惯都和他娘子一模一样,肯定是娘子舍不的他,从阴间回来了!
云徐氏只觉身一寒:“你是说……鬼附身?”
亲戚见云徐氏终究信了,说:“可不是,你说这人要是转世,哪还记的前世的事呀。这肯定是那卫老头的娘子,见卫老头舍不的她,找个长的像的上身,否则这脾性可以一样么?”
提到脾性,云徐氏脑中好像有什么快速一闪。
亲戚说的兴起:“这卫老头是开心了,娘子终究回来了。他这天天的领着娘子四处转,可是你想,有个鬼附身的,在你前边,你慌不慌。咱村人都烦他了。后边抗议的人多了,村长便出面。”
亲戚停了停,看见云徐氏感兴趣的向前凑,才含笑说:“村长从县府找了个神姑!他又叫好几个爷们把那娘子从卫老头那抢来,神姑端起一盆狗
血便泼那娘子身上!那娘子惊叫……咂咂,”亲戚压低声,“一听就是那种污秽东西给狗血镇住了的惨叫。后来那女人便恢复正常,说自己压根不认
得卫老头,叫他们放她走。”
云徐氏听的心头直嘭嘭跳:“你是说,鬼附身的东西,给一盆狗血泼走了?”
她终究想起她方才心头的那丝异样感是来自什么!
二房的云姝婳!
可不是么,打从那云姝婳给她撵出家门,就仿佛变个人一样,原先怯懦,如今都敢站她眼前嘲讽,还知道拿棋哥前程讲话,逼他们分家,这哪是当初那什么黄毛丫头能干出的事?
那不她长孙也问过她,云姝婳那丫头片子先前是不是也这模样,可见也起过疑!
这肯定是给鬼附身了,因此云姝婳那丫头片子前后变化才会那样大!
云徐氏愈想愈激动,心跳的近乎要跳出喉咙。
她听到亲戚的回应:“那种邪祟,历来最怕狗血,只须神姑出马,定会给驱走的。”
云徐氏送走亲戚,这事在心头翻来覆去,愈想愈觉的云姝婳不对劲,言行就不像是当初的丫头。要是撵走那作乱的鬼,先前那毛丫头还不是任她捏搓,长孙也不会再说什么!
她起来叫来幺儿云会禄,一说这事,云会禄不耐心烦:“那丫头片子可以作什么妖,母亲你就是想的多。”
云徐氏啪一下打儿子背上,说:“叫你去帮我寻人,你就帮我寻,哪来那样多废话。”讲完,又许儿子许多好处,云会禄这才笑嘻嘻应下,取了钱,出门去县里寻半仙了。
等幺儿请回半仙,云徐氏带幺儿和半仙上门时,发现二房家里唯有在院中喂鸡的云樱花和云白杨,云姝婳压根不在家,扑空的挫败感令云徐氏恼火起,拍门问云樱花:“贱丫头呢?”
云樱花有点怕,可还是护着云白杨,挺直腰杆,发抖的回云徐氏的话:“奶,我,我不清楚你说谁。”
云徐氏大怒:“你姐!”
云樱花说:“长姐去县里了。”
“那贱丫头去县里作什么!”云徐氏抓狂,在二房门边转几圈儿,“走,咱们去县里寻她!”
这几天,云姝婳把天门麦冬简单的炮烙,野梅也晒好,她一早就把天门麦冬和野梅分别装到几个兜儿中,花15文,叫村中去县里的大车载她一程。
马夫见她一个小娘子,还没有兜儿高,倒也心好,帮她把东西搬到车上,还问云姝婳要把东西运到哪,他帮送去。
云姝婳一想,发现回忆里属实没有什么具体地址,有点不好意思的一笑:“叔,你知道县里哪家药房收药么?送我去那就可以。”
马夫恍然:“装的是药呀。那我径直送你去济世药房,那家药房老板人不错,上回我老母亲病了,在他那抓的药,蛮好的。”
云姝婳感怀不尽的上车。
这大车拉的是个拉板车,四面漏风,云姝婳上车后,刚庆幸完自己今天穿的蛮厚,不多时就给大车晃的不轻,想吐。
车上还有个妇人,自云姝婳上车后便端详她,虽说不明显,可也叫人觉的不舒坦。
云姝婳白着脸,强忍不适,说:“婶子,也去县里?”
那妇人一怔,也轻笑:“姝婳不认得我了?也是,都许多年没有见到过你了。我是奕他母亲。”
原来是容奕的母亲。
云姝婳出自本能的露笑,结果又一颠簸,云姝婳面色一变,捂住嘴,半日缓不过神。
奕他母亲没有再说什么。
待云姝婳神情好些,奕他母亲才说:“我家奕他父亲死的早。”
云姝婳精神还有点不振,她模糊的想,恩,原主的父亲死的也早。
奕他母亲又说:“我一妇人,依靠卖针凿活计拉扯奕长大,蛮不易。”
云姝婳心头产生共鸣,我一个萝莉拉扯幺弟幺妹长大也蛮不易!
奕他母亲见云姝婳不讲话,有点急,说:“如今奕在隔村书堂念书,他往后肯定可以考个功名来,我不盼他如今因为其它的事分心,你明白么?”
云姝婳多聪明呀,再联想起当初村中那些哄的孩子讲,她立刻便明白奕他母亲的言外之意,啼笑皆非。
天,她还是个小萝莉,你想多了吧!
云姝婳坐直身体才想表明心迹,大车又颠簸,反胃袭来,云姝婳面色刹那间差成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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