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9 青雾灰障地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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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玲儿惊讶“绿腰前辈也是吗？我先前见到那位姑娘，便觉得好生熟悉，却偏偏我从未见过她。”

绿腰深有体会的点点头道“我也同你一般感觉，你说那个大杀神带着个姑娘来干嘛，我瞧着那姑娘是个毫无灵力的普通人。”

陆玲儿赶忙道“嘘~那位姑娘没了五感，鬼面玉尊带着她是为了这果子来的，我已经答应抢一颗果子给他了。”

没了五感？绿腰闻言又多看了两眼慕天音，还是那奇怪的熟悉感，便对陆玲儿道“行，我同你一起。”

慕天音听到她们两个的话，因着昨天萧卿玉对她说的那番话只能装作听不见，安静的站在一旁。

夏护法带着约百十人这时也来到了结界外，待在人群不远处，萧卿玉看见那股神秘势力果然出现在这里，面上神色不明。

“你看，那些王八羔子也来了。”绿腰看着夏护法等人对陆玲儿嫌弃的说道。陆玲儿眼里也露出杀意来“最好不要惹事，不然……”

风遥护在燕含秋身边，绿腰看到后拿胳膊肘碰了一下陆玲儿“哎~你师兄怎么回事？怎么一直跟在燕含秋那个小娃娃身边？”

嗯，自从当年流云宗大战，绿腰现出了原型，这几个也就都知晓了绿腰乃是一名大妖，绿腰也不装着了，直接喊他们小娃娃。

陆玲儿闻言，笑嘻嘻道“绿腰前辈不是知晓吗？”“哟，你们九仙山啥时候请我喝喜酒？”绿腰闻言挑眉一笑喜笑颜开。

“嘘~前辈您小声点，还没定呢，等定下来定风遥师兄定然请您过来喝喜酒。”陆玲儿笑吟吟道。

两人说着，不知不觉已是日落西山，有九仙山弟子捡了柴火点起来火堆，众人拿出干粮充饥。

绿腰放出藤蔓从好几里外的林子里卷了几只兔子，陆玲儿几个烤好后递给了萧卿玉一只，萧卿玉便撕下一只兔腿递给慕天音。

慕天音吃了一口，很是酥脆，香味浓郁，只是遗憾尝不出什么味道。

绿腰时不时拿眼睛偷偷看一眼慕天音，见慕天音一直不怎么说话，心道‘真是个可怜的女子。’

入夜，除了守夜的弟子，大家都陷入熟睡，无人注意处白日里众人所见之结界缓缓散开，化作一阵雾气，向着周围四散而去。

早上，慕天音听得不知是谁惊喜的喊了一声“结界散了！”

于是，安静瞬间被打破，萧卿玉在慕天音掌心留下安心两个字便朝着五味果掠去，一时之间，前边抢到果子的人哈哈大笑，后边没抢到的欲从抢到的人手里抢回，数千人瞬间乱作一团。

慕天音看不见却听得见，忽而打斗声停止，接着便是众人又哭又笑的声音，仿佛时空变换一转眼打开了戏班子一般。

慕天音只觉得一阵眩晕，接着便看到她父神慈爱的看着她，笑着摸摸她的头“阿音又调皮了，那些灵兽阿音不喜欢，父神帮你寻你喜欢的，走，父神去带你去摘你最喜欢的果子。”

低下头，慕天音看到一颗颗红色的明桑果放在自己手心，一只金色的地蝉落在她的手腕，慕天音碰她翅膀一下，地蝉咯咯笑着飞走了，落在巨大的明桑果树上不见。

慕天音拿起一颗掌心的明桑果放进嘴里“好吃！”

“阿音喜欢，父神便让人每日都给你摘一些送过去。如今魔族与我族和平相处，往后便再也没有战乱，大荒可享万万年和平。”

她看着父神大笑着渐渐走远，嘴角的笑还未漾起，忽而眼前景色一变，她看到自己在神魔大战中战死，父神抱着她的尸体入了魔，杀光了所有神族最后力竭而亡。

慕天音大惊，眼前景色却又一转，她的父神被魔气侵蚀，众神欲围剿，她挡在父神身前，众神的神力却穿透她身躯向着她父神而去！

她看到她父神死在那银色神戟之下，看到众神选出了新的大荒帝君，看到众神合力杀了她，砍掉了她种在银河边上的那株桃花……

看着出现在眼前的种种，慕天音眼泪不由自己般往下掉，时隔这么多年，再见当时场景，却原来依旧心如刀割！

慕天音闭上眼睛，眼泪随着脸庞滑落，再睁眼，眼前已然是云鹤神山之景，她能看见了！

入眼所及，满目苍乱！

她看见有人哭得苍凉，有人笑的癫狂，有人哭着喊爹娘，有人笑着唤卿卿，有人长刀欲杀敌，有人拔剑欲自刎，有人大骂老天无眼，有人戏说人间荒唐……

看着眼前这般场景，又看着前方青色中隐隐发灰的大树，慕天音收起心中悲痛，心道‘这哪里是什么五味果树，明明是地涌子！’

地涌子，又名百味果，当年大荒不知有多少神君陨落在那棵地涌树下。

地涌子作为世间难见一奇物，能将人困在一个个轮回之中，让曾经的和经历正着反着进行无数种结局，如同世间百味，它有人世百态！所以，才有了百味果这个名字。

“不！阿音！”慕天音猛然听到有人大喊着她，声音凄怆悲凉，她听出这是玉殊的声音，转身朝着周围看去，密密麻麻全都是人，根本不知晓哪一个才是玉殊。

只能从声音传来的方向去寻，焦急的一边跑一边寻找，跑了好久，可那熟悉的声音再没传来，心中不由焦急，慌乱之余在经过一个痛苦抱着自己脑袋的红衣男子时猛地顿住，她闻到了那熟悉的淡淡竹子清香！

她看到他眼泪一直一直往下流，抱着头伤心欲绝，看到他眼里有黑色闪过，慕天音大惊，不能入魔！慌乱中上前一把抱住萧卿玉，熟悉的声音在萧卿玉的耳边响起“阿殊，阿殊……”

抱住他的刹那，慕天音突然被拉到了萧卿玉的幻境里，看到另一个自己被魔族用魔杖穿心而过，看到萧卿玉撕心裂肺的喊着‘不要！’

来不及多想幻境中的自己为什么会死，忙过去按住发狂的萧卿玉道“阿殊，阿殊，你看看我，你看我没死，我在你面前，我好好的，你快清醒过来，我一直都在！”

熟悉的声音终于让萧卿玉恢复一丝清明，待看到慕天音好好在他面前，不由得一把抱住慕天音，堂堂一个尊者红着眼睛哭的像个孩子“我看见你又死在我面前，我以为你又要离开我，又要抛下我！”

慕天音忙拍拍他的后背“不怕不怕，我在，我会永远陪着你！”

她不知萧卿玉说的又是什么意思，但看他如此情景，想来刚刚自己看到的场景定然是真的，不由想她被天道遮盖的记忆里到底曾发生了什么？她又为何会死于那魔杖之下？

不解之余，她感受到她的力量在恢复，抬起手，掌心神力一点一点汇成一团，最后涌入萧卿玉的身体，萧卿玉双眼慢慢恢复清明，慕天音松开他，笑着对他道“原来我在阿殊这里这么重要”说着抬手摸了摸萧卿玉的脑袋。

萧卿玉却一把抱住她道“阿音，我好想你！”

慕天音怔住，周围的声音在这一刻仿佛都消失不见，她的心跟着这句话难过了一瞬。

回神忽略自己心尖的异样，略显自然的往后退了两步，对着萧卿玉笑吟吟道“我能看见你，能听见你说话，能感受到你的怀抱，能闻到这世间的清香，阿殊，我全都好了！”

萧卿玉听到这声阿殊，神色带过了一抹失望，又见慕天音笑吟吟看着他，不由得眼里露出笑来。

慕天音见此，笑着问他“你会吹清心曲吗？”

“会”萧卿玉点头，看着眼前人默默，你曾吹过那么多遍，我早就已经学会了。

慕天音拿出一枚菩提叶递给他“这地涌年份不长，你拿着它一边走一边吹，听到清心曲的人应该能醒过来。”

萧卿玉笑着应下，捡起掉落脚下的红色鬼面戴在脸上，飞身到远处，悠扬的曲子响起，曲子穿过，身边三丈之内的人慢慢清醒过来，满目懵懂的看着周围，忽而又有人小声的笑，小声的哭……

陆玲儿也陷在流云宗那一战里，慕天音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就看见一个穿着粉衣，袖口绣着桃花的女子在原地声嘶力竭的哭着大喊“师叔——”

旁边则有个绿色衣裙的女子，双目无神的朝着自己过来竟伸手喊着‘抱抱抱抱’。

慕天音也拿出一枚菩提叶，神力夹杂着曲子和萧卿玉的重叠在一起，越来越多的人慢慢清醒过来，一刻钟后，数千人全部恢复了清明。

陆玲儿擦着自己的眼泪，将心中的悲伤通通收起，绿腰收回手怔怔的看着四周，寻找那个记忆中的身影，一点一点慢慢定格在慕天音身上。

有人忙去看手里的五味果，哪里有什么五味果的影子，青色的树上只挂了一颗青灰色的果子，有人反应过来去抢，却被玉琉璃抢先一步拿在手中。

玉琉璃嘴角噙着笑，落在绿腰身边将果子递给绿腰“喏，给你抢回来了！”说罢，眼中凶气毕现盯着那些蠢蠢欲动的人，众人忌惮兽宗和九仙山几个尊者实力，一时之间不少人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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