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双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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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

虽然他们出城的时间，已经有些早，城门才刚刚被打开。

但把守城门的士兵并没有，过多过问，甚至没有巡问，为什么要带上卫寂，这个小孩子。

热情极了。

和过去，十分冷淡，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截然相反，这让准备呛他们几句。

装逼打脸一下的卫寂的愿望，落了空。

其实，就算是，他们还是如同，过去一样的冷淡，卫寂觉得，自己最后，估计也不会说什么。

毕竟，他们以后肯定得进进出出，低头不见抬头见，得罪了他们虽然一时爽快，但最后多多少少，肯定会有些麻烦。

为了一时的爽快，去做这种事，实在是有些，不太理智。

而且以前看不太起他们的人，其实不少。

今天他如果，他表现的太睚眦必报了，传出去，那些人可能都会害怕被报复，最后很可能也会造成不少麻烦。

所以，在他看来这种只能满足一时爽快，但却可能会带来后患的事，能不做就不做。

如果做了，那就把人弄死，把事作绝，不能留下活口，以免惹祸上身。

果然让他这种，考虑的太多，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五好青年，去做装逼打脸的事，实在是有些难为他了。

卫寂一边想着，一边看向了四周，看着空旷的天地，感受着迎面吹来的，清新的风。

他除了年幼之时，刚刚被流放来的时候，是在外面待过的。

但两年后，孝武下达轮台罪己诏，虽说皇帝是不可能错的，即使是下达了罪己诏，也不会给他们平反，只会将错就错下去。

但至少他们不用再做苦役了。

之后他的大父三人，凭借着武者的本领，立下了些许功劳，成了斗石小吏，能够住进城中后。

他就再也没能再出来过。

因而在再次见到，这片广阔的天地，感受着久违的自由，难免有些激动。

此时天色已晚，道路三三两两有着背着柴火回家的人，有的比卫寂还要小的多，但背的柴火却一点也不少。

垄墒纵横，被划分成一块块的土地上，或是有地的农民，或是投靠的佃农，亦或者是，卖身为质的奴隶。

他们无论男女，不分老幼，皆无衣物蔽体。

事实上，他们瘦骨嶙峋，肌肉干瘪的没有人的样子，也分不太出男女来。

他们靠着，铁器，但更多的是木头骨头青铜制成的，简陋的农具，侍奉着土地。

看到从城内，出来的卫寂两人，他们抬起起头来。

年老的人眼里并没有，太多神彩，而年轻的人眼里，满是羡慕和向往。

城池内的百姓，有高大的城墙保护，但城池外的一大片的田野，却是直接暴露在，野兽和敌人的獠牙之中的。

城外不是没有防御设施，但这些设施是简陋的，它们起到的作用，更多的是，阻击敌人。

将敌人更多的有生力量，留着城外，减少对城内的破坏。

而这样做的结果，城外有了防御设施，反而遭受了比没有防御设施，更为严重的破坏。

虽然，城内的百姓，厌烦于无法出城，只能终身待在城内。

但城外的人，确实极为羡慕的，很多城外的年轻人，都极为渴望进入城内。

只是，这种渴望大多数，都是落空了的。

一块土地不过方寸，从头走到尾也不过百余步，但一个农夫，走上一辈子，也是走不出去的。

这都是命，大汉终究只是一个封建的王朝。

卫寂曾在这里待过，看着他们，眼神中有些说不清的情绪，在里面。

或是同情，或是怎样，但他也做不了什么，这是一个时代的悲哀，非人力所能改变。

况且他自己都自身难保了，又能为他们做些什么。

卫寂虽然一直在，左顾右盼，心不在焉，但汶山高大的身影，还是越来越近了。

汶山山系，纵横数百里，其中山高谷深，丛林树木茂密无比，不知隐藏着多少的，强大妖兽。

而且其中，有很多被孝武皇帝打败，遁入其中的羌人部落。

尤其是，汶山主峰，雪宝顶中，更是高境大妖，扎堆出没，而且有大量的羌人盘踞。

传闻雪宝顶是羌人的圣地，上面有着羌人先祖，留下的强大的武器，和众多宝物。

可以抵挡万军。

但这也就是传闻而已，要是羌人真的有这种东西，也不会被打的灭了国了。

不论，这种传闻是真是假，都跟他们没有什么关系。

他们这次去的双耳峰，只是汶山的外围，一个很小的山峰罢了，并没有什么大的妖兽。

一个时辰后，在天色昏暗下来后，卫寂他们也到底了此行的目的地，双耳峰。

他们踏入其中，地上有着层层叠叠的树叶，踩上去。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周围满是数丈高的，高大的树木，无数的泛着铁青色的粗壮的藤蔓，缠绕着树干，与树冠虬结，遮天蔽日，让树林显得颇为昏暗，到处都是树林，遮蔽下的阴影。

仿佛蕴藏着无数的敌人。

风在其中穿梭，不时发出尖锐的怪啸。

随着他们的愈发深入，周围树木变得愈发的高大，藤蔓也愈发的粗壮起来。

看了看，将天空遮蔽的，只能透过几缕微弱光芒的，无数泛着铁色的藤蔓。

卫渊提醒道：“双耳峰虽说只是，一个很小的山峰，但其中妖物的数量依旧不少”

“接下来的路途一定要小心些，不要离开，我的身边太远。”

他顿了顿又说道：“小心些，山野草木精怪虽少，但也并不是没有，这些藤蔓，这么多，里面很可能有什么活物。”

卫寂答应道：“我知道了父亲。”

有那么多的穿越者前辈，惨痛的经验在，他自然知道，万事不要莽不要逞能的道理。

卫渊点头说道：“嗯，遇到了妖兽，你就躲在我的身后，如果妖兽的实力较弱，我就留给你练练。”

“如果妖兽的实力很强，我就打个半死你再打杀了它，不过现在咱们还在，双耳山外围，周围大概没有什么成气候的妖兽。”

但话音刚落，卫寂旁边的一棵粗壮的大树上的，条条藤蔓中，突然有一条猛然弹起，泛着铁青色的，藤蔓尖端，猛然朝卫寂刺出。

那尖锐的破空声，让人毫不怀疑，它足以将人捅个对穿。

听到声响，卫寂愣了一下，想要拔刀，但等他反应过来时，身体却已经，不由自主的退后几步，躲到了父亲身后。

卫渊并未言语，提醒卫寂小心什么的，在藤蔓弹起的那一刻，他便抽出刀来。

斩马刀上的，金文被瞬间点亮，刀身上，泛起银色的质感，变得坚硬。

百余斤的战马大刀挥舞，地上层层叠叠的树叶，被吹动着，飞起席卷开来。

刀光微闪，在一阵刺耳尖锐的金属碰撞声中，藤蔓被斩成两节，连同着，那棵高大的古树，也被拦腰截断。

高大的古树倒下，发出一声巨大的轰鸣。

其上的那株被，斩断的藤蔓，如同活物一般抽动着，流出绿色的粘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