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清晰的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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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在这里啊，我找你找了半天呢。”训练室的大门突然打开，一道魅惑的女音在训练室响起。

“贝尔摩德？！你这个女人过来做什么？！”基安蒂看到贝尔摩德就不爽，脾气火爆的她可不管贝尔摩德在那位面前的地位，该呛照样呛。

“Hello，ti。”贝尔摩德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打招呼。

“你还没走。”琴酒从射击台上下来，他很清楚贝尔摩德过来的原因，之所以把邮件发给贝尔摩德，就是因为琴酒本人对于温泉和钻石都没兴趣，与其自找没趣还不如扔过贝尔摩德让她去玩。

“你是主办人不是吗？”贝尔摩德笑意盈盈，手搭在琴酒肩膀上，故意挑拨科伦和基安蒂，“琴酒邀请我们去泡温泉，你们去吗？”

琴酒：“……”

贝尔摩德你说清楚，他什么时候邀请你们了？

“请客吗？”科伦突然出声问道。

琴酒愣了一下，虽然科伦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总感觉知道了科伦的什么不得了的爱好，“我请。”

于是，去泡温泉的人由一开始的贝尔摩德波本变成了琴酒贝尔摩德波本基安蒂科伦伏特加基尔，既然科伦和基安蒂都要去，那伏特加肯定也得问一下，还有自从已经辞职目前嫌疑未消得不到重用的基尔。

温泉餐厅是一家标准的日式分割的餐厅，一进去是玄关和走廊，离门口最近的是一间和室，榻榻米中央的矮桌边整齐着放着坐垫，不远处的纸门拉开，室外的景色一览无余，这个套间就在一楼，附带着一个不小的庭院。

“这里的环境不错啊。”贝尔摩德微微挑眉。

七个人，四男三女，两个VIP包间就够用了，这家餐厅本来就不大，总共就两个VIP套房，琴酒一起预定了。

“去公共温泉还是私人温泉？”本就没带多少行李的一伙人很快就收拾好了，波本看向悠哉地靠在沙发上眼眸半阖的银发男子。

“当然是私人温泉，这里还有其他旅客，公共温泉不方便。”慵懒的女音在嫩白响起，贝尔摩德穿着浴衣靠在门边，屈起手指敲了敲门框，“Gin，你该换衣服了。”

琴酒看了一眼已经换好衣服的波本，起身进卧室，十几秒后就穿着一个黑色浴衣出来了，对上房间里唯二两人错愕的目光，琴酒面无表情地离开。

私人温泉占地很大，容纳十几个人绰绰有余，琴酒靠在石壁上闭目养神，努力忽略占据着同一温泉的众人，不过一群杀手在一起很容易就看出来差别了。

在场所有人里只有琴酒和贝尔摩德身上干干净净，贝尔摩德浑身上下白皙细腻，就像是上等的绸缎，仅看皮肤状况更像是富贵人家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琴酒则是一种苍白色，唯有心脏上那一道干脆利落的疤痕，整体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消瘦、不健康。

“琴酒，你一个男的还祛疤？”基安蒂看看自己身上狰狞的疤痕，又看了看琴酒干干净净的皮肤，环顾温泉里的人，哪怕是基尔、波本这种情报人员都避免不了身上留几道疤痕。

琴酒沉默了两秒，是什么东西给基安蒂他会去做祛疤这种事情的错觉，“体质原因。”他可不会在意自己身上有多少伤疤，真要算起来，他身上可以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到处都是密密麻麻深深浅浅的疤痕，凌虐致死的人都不一定会有那么密集的伤疤。

“那你心脏上的疤怎么还在？”基安蒂向来大大咧咧，在识琴酒眼色方面甚至还不如伏特加。

“所以我留下它费了不少劲。”琴酒语气淡淡，这道伤疤是他可以称之为“童年”阶段唯一留下的痕迹，琴酒都记不清自己弄伤自己多少次，每次快结疤的时候再次划破。

“这个伤疤有什么特别之处吗？”安室小卧底心里一动，开始打探消息，这位新任的行动组组长真的太神秘了，根本查不到多少有用的消息。

“只是为了记住一些人而已。”琴酒微微睁开眼睛，盯着温泉深处，从他的语气里根本听不出他对“一些人”的态度。

“仇人？”贝尔摩德摸索着下巴，猜测道，这个猜测的可能性的确最大。

琴酒抬了抬眼皮子，语气冷淡，“死人。”那些残留在记忆深处的人和事，琴酒大多数时间都不会想起他们，但是偶尔，当陷入深渊的他疯狂地想毁掉整个世界的时候，他们就会从记忆深处冒出来。

“小阵，世界很漂亮对吧？”

“你的能力可不是用来做坏事的。”

“音乐可以沟通世间万物。”

“……喜欢啊，也许世界很糟糕，但它总有好的一面不是吗？”

也正是因为这些埋藏在记忆深处的声音，才让琴酒成为了现在这个样子，既可救人于生死，也可杀人于无形，游走在光明黑暗之间，为光明不容，为黑暗排斥。

温泉并不能泡太久，所以十几分钟后大家就陆陆续续上岸了，琴酒换了身衣服，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床上，眼眸半阖，手机屏幕亮着，显示着最新发出去的邮件。

【……仁王之石是开启机关的钥匙，拿走会导致洪水……宝藏猎人毒老鼠被捕……——Gin】

【知道了。——BOSS】

“晚餐。”波本端着一个盘子来到琴酒面前，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还在亮屏的手机，只看到了那位先生的回复邮件。

琴酒坐起来接过盘子，温泉餐厅里提供的晚餐卖相不错，琴酒慢吞吞地咀嚼食物，已经黑屏的手机不时响一声，屏幕上显示有新邮件，琴酒都没去打开。

虽然是VIP套房，每个套房只有两个卧室，也就是说，得两人一起睡。

女性那边很好分配，基安蒂和贝尔摩德不可能共处一室，就看基尔愿意去哪边了，至于男性这边，波本有心和琴酒待在一起打探消息，所以一开始就很干脆地将换洗衣服放下了。

和一名顶级杀手共处一室的确很挑战人的定性，波本看着靠在沙发上一手撑着头一手拿着手机的琴酒，组织里关于琴酒的消息只能从一些老成员口中打听，Top-Killer的名号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直属于那位先生，任务完成率是恐怖的100%，实力深不可测。

可是无论传言如何，波本在琴酒身上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危险性，就比如现在，银发青年双腿交叠，脸上带着几分烦躁，手速很快地点击着手机屏幕——这样只能说明，琴酒的隐匿本领同样是超一流的，能够完美地隐藏自己的危险。

琴酒实力越强，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越不是什么好事，没人愿意有一个强有力的敌人。

只不过波本也从老成员那里打听到，琴酒虽然看着冷冰冰的，但是只要你不惹他，他不会无缘无故找你麻烦，或者说，基本上没见过琴酒去找谁的麻烦，也不会背后给你使绊子，比绝大多数组织成员都好相处。

看见琴酒放下手机，波本才试探性地说起一个话题，“琴酒，你真的只有20岁？”

“如果你说的是身体年龄的话。”琴酒语气淡淡，至于心理年龄和出生的实际年龄？天知地知我知琴酒知。

“这么小就能成为高层啊。”波本状似不经意地感叹一句，如果能让琴酒这种人进入公安系统，那绝对是被上级宠着的存在！

“黑暗世界不看年龄，”琴酒活动着右手手腕，年龄也不是他能控制的，“又不是那些国家机构。”

“那些机构还真是讨厌，”波本为了融入黑暗不惜黑自己的老东家，混迹黑暗的人，对于那些国家机构肯定都没什么好感，违法乱纪的事情干的越多，对于维护秩序的人就越是厌烦，“没有那些烦人的家伙的话，我们的行动就会更容易吧。”

闻言，琴酒轻笑一声，与其说是笑，倒不如说是从胸膛里发出的轻哼，“社会需要他们维持秩序，我们这种人数量太多了也是麻烦。”

波本表情一滞，紫灰色的眼眸中带着几分不可思议，“你不觉得他们该死？”

“也许有的人该死。”琴酒言简意赅，那种机构里也难免会出现几个人渣败类，那种人对于社会的危害不亚于一个大型犯罪组织。

“那你虐杀卧底不是因为讨厌国家机构？”波本忍不住出声，他心里有一个可怕的猜想，琴酒和其他高智商犯罪者不同，琴酒很清楚自己在犯罪，但是他对此无动于衷，知法犯法！

琴酒微微挑眉，“我什么时候虐杀卧底了？”他杀死过卧底这一点他不否认，但是虐杀？

“之前我和基尔被怀疑是卧底的时候，你下手可一点都没留情。”波本列出证据。

“你称那为虐杀？”琴酒充其量就是对基尔开了一枪，顺便施加一点心理压力罢了，还有就是……

“我如果真的没留情，你现在不可能坐在这里和我说话，我不讨厌国家机构。”

琴酒的手段，体验过的人还没有什么都不交代的，当然，也没有活着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