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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阳光洒在床铺上,照亮了整个清水村。
放羊的人,早在太阳升起之前,就赶着羊群向后山去了。
当羊群经过沐凡身边时,发出咩咩的声音。沐凡的竹筐里已经装了一半的草药,还都带着露珠。
沐凡一直用最新鲜的草药给沐老爷和沐兰做草药汤喝,对待他们,沐凡总是用自己最好的东西和自己最大的努力。
而且沐凡每天都可以看见最美的日出,以前的她总是在忙碌的工作里低头,原来天空这么美。也许对沐凡来说,她独自拥有的也只有这一片天空了。
下了山,沐凡马不停蹄的赶到药铺。把草药归类,保管好。林大夫每天看着沐凡这么勤奋,慢慢对她有了改观。
不仅是眼光,更多了些欣赏。
不过今天又多了一个人,沐凡的三叔——沐元。
沐凡看见沐元坐在药铺里,瞬间一天的好心情都没有了。
林大夫应付着沐元,沐元一脸嬉皮笑脸的跟林大夫攀谈着。眼见着沐凡进来了,沐元“腾”得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了,毕恭毕敬的看着沐凡。
走上前去,连忙把竹筐从沐凡身上卸下来。
沐凡就这样看着沐元的一举一动,沐元可从来没这样对待过她,就算沐爷爷也没这样。无事献殷勤!
“看把沐凡给累的,快坐下快坐下……”沐元簇拥着沐凡,想让她坐下。
林大夫看着这一幕有些好笑,沐凡的三叔的事迹他也听说了不少,只不过从来没听说他和沐凡的感情这样好。
也没见过叔叔怎么对待过自己的侄女。林大夫一笑而过,把沐凡的竹筐一捡,走到后院,不再有它。
沐元看见林大夫消失在后院,语气放慢了一拍。
“小凡啊,昨天那药方……”还没等沐元说完,沐凡闪到柜台后面,对着沐老爷子的药方找药了,对待沐元只是敷衍的态度,但并没有不善待。
沐凡仔细的找着药,对沐元的话没仔细听着,只是当沐元提到小雨对昨天好了很多之后,沐凡才接着话茬。
“小雨好了就好了。”沐凡不咸不谈的说着。
看着沐凡这个态度,沐元也失了耐心,只不过要个药方,用得着低三下气吗?
沐元也不再说些客套话,直接就告诉了沐凡,让她再给小雨配上几日的药量,直到小雨好了为止。
“那这钱怎么办?”沐凡只是随口问了一句,却是沐元最关心的问题。
沐元磨磨蹭蹭的说,没想到啊、便宜些啊、看在小雨的面子上之类的话……只是让沐凡听着心烦。但也没表现出来,还是忙着手里的活。
也谈谈的说了句,这是林大夫的店,她说了不算数。
还好沐凡当时想到了,用林大夫的名义盘下这家店,也用了林大夫的名字。除了挡住别人的闲话,还有一个就是挡住她这些亲戚的嘴。
不然迟早这家店不倒闭,也会被他们挖空,这是沐凡最不想看到的。只不过相信林大夫能处理好,沐凡没再多说什么。
沐元也有些为难的说,“你好歹在这帮忙,你去劝劝林大夫,看看能不能……”
沐凡打包好了最后一份药包,用线穿起来,提着出了柜台。
这时,林大夫提着沐凡的竹筐走到前厅,递到沐凡手里。沐凡笑着接过来,把药包小心放进去。
沐元拉着林大夫说着,林大夫只是轻轻一推沐元拉着的手,“沐兄弟,全免是真的不可能,我小本生意也得赚钱呐。这样吧,这药你去采,我来配,不收你的钱,总好了吧。”说完,给沐凡使了个眼色。
沐凡在心里偷偷发笑,要让她这个三叔干点活,不是要累死他啊。林大夫这一招用的好啊。
但没想到,沐元一口答应,没有疑虑。
“可我不认识草药啊。”沐元转头看向沐凡,向她求助。
沐凡本不想带着沐元,说着要一个识草药的学徒带着他。
沐元一听,满心欢喜,走出了药铺。
林大夫只是有些同情的看着沐凡,说不出两日,还是得要她带着她三叔。
沐凡也赞同,她三叔肯定会让学徒帮他的,就只能让学徒做好心理准备了。
第二日清晨,沐凡刚打了一盆水,准备洗漱。刚推开门,就看见一个身影从院门外闪过。沐凡放下盆子,追出去看,却发现是她的三叔。
见了鬼了,沐元怎么会在这?
沐凡仔细一回想,想起昨日沐元信誓旦旦的承诺了。看来沐元是动真格的了。
沐凡揉了揉眼睛,听到了沐雨的一声咳嗽,还想着,要给沐雨加上几味药了。或者还得自己去看看到底是什么病因了。
沐凡准备一番,做好了早点,出门了。
一路上的景色和其他的每个早上都是一样的。羊群、放牧人、几个采药的小学徒……清新的空气让沐凡的每个毛孔都打开了,漫步在树丛间,别是一番滋味。
采着采着,一声震天响的呼噜声,席卷而来。忽的又没了声音。
这是谁啊?一大早的。
沐凡小心翼翼的拨开路旁的草木丛,一个身形侧卧在草地上,脑袋枕着手肘,一顶大草帽盖在脸上,呼吸着,还传来一阵阵呼噜。
睡得挺香啊,不过这不是她三叔的筐子吗?
沐凡把草帽掀起一角,果然是她三叔!
还真行,嘴上满口答应,落在实处永远不正干。沐凡失望至极,转身就走,不远处就看见了那个带着沐元的小学徒。
小学徒看见沐凡,恭敬的作了一揖。紧接着就问可否看见沐元。
沐凡只是问小学徒,沐元为什么掉队了,没问其他。
“他说他有些不舒服,让我在这等他。”小学徒一脸无辜的回答沐凡,生怕沐凡责备他。
沐凡只是拍了拍他肩膀,让他先走,她来等。
只不过她才不会等。
等到沐元醒来,已经快到了晌午,劳作的人也都收拾收拾,准备回家吃饭。沐元也煞有其事的摘了几把无名的草把,放进筐子,走到药铺。
沐凡看着沐元进了药铺,从筐子里拿出几把草,放在柜台上,让林大夫给他配药。
林大夫往草把一看,没有一种可用的。
沐元当然知道这些都是些无名草,他只是装模作样,想让那个小学徒摘完,自己坐享其成而已。早上那个影子也是故意让沐凡看,以为他真的去采药了。
没成想,沐凡一个箭步,把柜台上的草拿起来。按形状分好,拿起标称,假模假样的配起药来。
沐元一看傻了眼,看见沐凡真的在配,一把按住了沐凡的胳膊。
“你在配什么药方?!”沐元怒气冲冲的看着沐凡。
沐凡把胳膊抽了出来,摆在柜台上。“当然是你女儿的药方。你采来的药,我们来配。昨日说好的,三叔你不会忘了吧。”
沐元哑口无言。
当然了,沐凡知道沐元肯定会偷懒,那她将计就计,真的用他拿来的药。她就不信沐元真的会把这药方送到他女儿的嘴里。
沐元一咬牙,扬手把那些草打翻在地,气冲冲的冲出药铺。
哼,要治你还不容易。沐凡叫着几个学徒收拾收拾,继续开店。
第三日、第四日一直到第七日,沐元没再耍什么花样,老实的把该采的草药都完整放好。沐凡也把该加上的药都加上了,没有什么保留。
就连林大夫前两天刚从温楚轩那里的药都用上了。小雨的这断断续续的咳嗽也总算是好了,沐凡看着沐兰也开心了许多。
林大夫有些不解,沐凡和她三叔三婶的关系那么僵,为什么却对他们的独女如此之好,连名贵的药都用上了。
林大夫也曾问过沐凡,沐凡只是笑笑,说孩子是无辜的。
他不信,没理由。沐凡只好说,沐兰和沐雨的关系很好,她不想让沐兰担心。
“况且,沐雨这孩子心地善良,我愿意帮她。”沐凡坦诚地说,不加任何掩饰。
确实,沐雨不同于她娘亲的伪善,是真的单纯。在那样的环境下长起来,沐雨能如此懂事,也算是奇迹。她只是想让沐雨不要变,可是最终还是得靠她自己。
等到沐凡在药铺里忙完,已经是下午了。太阳还是斜在头上,照着沐凡的身影逐渐拉长。
一进院,就看见张小乔烧着水,手里一个大蒲扇,炉子上咕噜噜不知道烧的什么。有些清香,还有点鸡汤的味道。
张小乔转过脸去,好像没看见沐凡似的。放下蒲扇,用铁丝勾住罐子就往屋里去了,炉子上的火蹭蹭的冒着,沐凡不能坐视不管,拿了个盖子掩了掩。
一会儿,还得用火烧饭呢。
傍晚时分,院里热闹了起来,沐兰和沐雨放学回来了,院子里多了些童声,年纪相仿,自然有很多悄悄话讲,尤其是女孩子之间。
不过,沐雨一进门,张小乔就从屋里走出来,拉着沐雨往屋里走。
沐兰呆呆的站在院子里,看见沐凡,开心的跑过去。
“姐姐,今天学校里……”
沐兰在沐凡身边叽叽喳喳的说着学校里的事,像只小麻雀一样。可是沐雨只能在窗户看着沐兰和沐凡,虽然她家今天有鸡汤喝,但是她一点也不开心。
为什么没有鸡汤比有鸡汤的开心呢?
小小的沐雨想不通这个问题,她只想和沐兰一起讨论学校,并不想喝鸡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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