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 搬家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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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会不会做无谓的安排,案发地点的正态分布曲线,符合‘谵妄’状态下病人无意识作案的特征。”
指正完毕,弥生雪见一边将折叠好的衣物放入衣柜,一边低声说明起来:“关于‘谵妄’,砂糖医生应该有向你说明吧?”
“根据基金会的玻尔兹曼大脑假设,处于‘低熵态’的人类在被病熵纠缠、上涨到‘高熵态’的过程中,会产生一种‘非人’的意识,与原本的人格处于‘量子叠加’的混沌状态……”
“基于和之国古代对‘黑厄病’的研究,称这种扭曲的意识状态为‘谵妄’。”
森川沉吟了一下,从“速成培训”的记忆中,调取出了相关知识。
就和追着二人跑了半个新宿地铁站的那位“婆婆”一样,处于谵妄状态下的黑厄病人,自我意识、认知和逻辑都处于混沌状态。
他们往往一边延续着原本的“生活轨迹”,一边在“获得病熵”的本能需求,以及自我欲望的驱使下,于无意识间造下滔天杀孽而不自知。
所以,与黑厄病相关的案件,连“犯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作案”,再加上无法用常理解释的“症候群”,让传统的侦查和审讯手段难以入手。
“同样是‘谵妄’状态的病人,会因为‘症候群’特性不同,‘诊断’难度也不一样。”
弥生雪见打开一箱标注着“衣物”的纸箱,表情凝固了一瞬之后,埋着头将里面的衣物一一折好,放入了衣柜:“这次任务的目标,显然是隐蔽性极强的那类病人,十分棘手。”
“那个,弥生小……咳咳……弥生,贴身衣物什么的,我自己收拾就好……”
森川这才注意到,对方将自己的衣物放入衣柜后,拿起了一叠男用贴身三角条纹短裤。
基金会的准备,似乎总是无微不至在这种无意义的地方。
“且不说这些都是新买没穿过的……作为同居状态的情侣,互相帮忙收纳贴身衣物,不是稀松平常的事吗?”
毫不介意地将那堆贴身衣物放置完毕,弥生雪见从书包里拿出了一本彩色书籍,一本正经地向森川晃了晃:“关于这一点,因为我没有恋爱经验,所以特地去买了‘参考书’。”
“参、参考书?为了任务的‘角色扮演’,你居然还做了这种功课……”
看着封面上“同居情侣100问”的标题,森川眼角微微抽搐。
眼前这位“三无少女”,要是放到学校里,一定是因为过度认真而被同学孤立而不自知的那种优等生。
“森先生,我们这边已经把东西全部搬上来了,请您清点一下。”
与此同时,山下幸夫和松田风太将最后两个箱子搬了进来。
为了符合“租期半年的私奔备考情侣”的身份,二人的行李以衣物、书籍为主,几乎没有什么大型物件。
“差不多是时候拜访下邻居们了,我和森先生负责一到二层,三到五层就由松田君陪同弥生小姐去吧。”
“是。”
这么说着,山下幸夫和松田风太各提一袋准备好的“伴手礼”,和二人分头朝楼上楼下的楼层走去。
自江户时代起,就有搬家后逐个给邻居上门打招呼,送红豆、年糕、荞麦面之类的“搬家礼”习俗。
二人伪装的“the1234”搬家公司,是日本最大的连锁搬家公司,以极致的服务和高昂的价格而闻名。
整个业务流程从上门踩点、物品分类、打包收纳方案制定、房屋清洁、物品复位一应俱全,甚至连旧家电处理、宽带迁移、邮局地址变更、安全隐患排查等业务都能代办,客户只需要签字确认和足额付费就能轻松入住。
帮忙准备并陪同送“搬家礼”这种小事,自然也囊括在内。
“您好,有人在家吗?冒昧打扰,这边是新搬来的住客,想要拜访一下……”
这栋老旧公寓,是每层四户通过走廊连接的结构,山下幸夫带着森川沿着一楼走廊开始逐个按门铃,却没有人回应。
“这间公寓入住率本就不高,住客以单身打工族为主,下午这个时间,应该都还在上班。”
但这并不妨碍两人将作为伴手礼的荞麦面放在门前。
未免礼物太贵重给邻居心理负担,一般会选取这种便宜但寓意好的实用物品。
“103……”
走廊尽头,积满尘埃、贴着黄色警用封条的房门,让森川若有所思:“这间房的住户,是失踪者之一的,肌肉酒吧服务员恭田克子。”
“记忆力不错。”
没料到自己在车上随口一提森川便已经记住了,原本打算介绍的山下幸夫愣了一愣、
“这是江东区出现的第一位‘人间蒸发’者,现场仍然保留着案发时的模样……”
低声说着,他故作不知地上前,准备敲门。
“您好,有人在家吗……”
毕竟,一名普通的搬家公司员工,可不清楚这间房内发生过的事。
“嘎吱……”
随着让人耳酸的铁锈摩擦声,身后102的房门应声打开。
“除了二楼那个书呆子,青绿庄的其他住户,白天一般都不在。还有,前面那一间最近没住人,不用去送了。”
满脸皱纹、一身黑袍的瘦高婆婆,自房门内探出半个身子。
“是深大寺的荞麦面?还真是有心了。”
将地上的伴手礼提起,她颤巍巍地向二人鞠了鞠躬。
“每次看到有活力的年轻人搬进来,老婆子也会想起很多忘了的美好回忆呢。”
“老身宫田氏,在竹绿庄住了几十年,有什么不熟悉的都可以来问我……”
午后的微风拂过走廊,将房间内陈旧刺鼻的檀香味带了出来。
“宫田婆婆你好,我是新搬来的住户森川,以后请多关照。”
森川含蓄地朝她点了点头,闲聊一般问道:“租房的时候,听中介说有租客因为债务问题不辞而别,原来就是这一间吗?“
“原本住那里的恭田君,听说是因为赌博,借了酒吧熟客很多钱,然后连夜逃掉了。”
打量着森川卷曲刘海下白净的脸,宫田婆婆慈祥一笑:“不过,也有可能是造下太多业障,被狂骨摄走了也说不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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