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噬魂死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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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会长，老祖一向不喜欢人打扰，我就不进去了！”

在西门家住了几天，享尽了热情的招待后，西门破终于在今天领着楚冥到了山巅一座古塔前。

“楚会长，一切就拜托你了，如真能治好老祖，我西门破立誓只要还在世一天，就绝不与佣兵公会为敌！”

有了西门家家主的这句保证，那怎么着也得尽全力才行！

知道了西门家内部错综复杂的关系，楚冥心中内部的芥蒂本就减轻了不少，如今西门破明确表态后他就更不会有所保留。

推开古塔大门，清晨的阳光洒入，映照出一道苍老的背影。

老人一席灰衣，正对着墙壁上一幅看上去年岁久远的水墨画而坐。

楚枫反手关上了门，恭敬拱手道：“楚冥见过前辈！”

老人头也不回，轻轻点头算是回应，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开口道：“这画如何？”

楚冥抬头仔细打量起来，画工不算精细，内容也很简单，奔腾不息的江流上一个意气风发的男人正踩在水在舞剑，相隔不远飘着一艘画舫，一名女子身着盛装翘首立在甲板。男女甚至连视线都没交汇，但很自然的透着绵绵情意。

画中人物的轮廓勾勒得并不明显，根本看不出具体长相，但直觉告诉楚冥画中的男人就是眼前这位西门老祖。

“这位女前辈是您的红颜知己么？”

楚冥没有正面回答，他清楚老人想要看的也不是他对书画的鉴赏能力。

“曾经是——不过那时的我一心追寻武道，辜负了她的一往情深！”

每天对着此画缅怀，足见老人心中有情，可有些东西一旦失去是再也找不回来的。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楚冥有感而发，老人闻言后身躯却是猛地一颤。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说得好啊！想不到我西门敬城活了这么大年纪，竟没你一个后生看得透彻！”

老人终于回过了头，呈现在楚冥眼前的是一张遍布皱纹，如枯树皮般的苍老面容。

修为达到一定境界，容颜永固并非空想，以老人的实力境界，恢复年轻时的容貌易如反掌，但他却任由岁月在脸上留下这么多刻痕，或许是想用这种方式来忏悔年轻时的执迷。

“听说你治好了江飞虫？”

江飞虫？听见老人的话楚冥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哭笑不得地点了点头。江飞龙，江家老祖，与陆老太爷一样本源受创，的确是他在不久前出手治好的。

之前西门家和江家便闹得不可开交，莫非症结竟然在这两位老祖身上？

“我与那老东西置了这么多年的气，两家也因此斗个不停，没想到最后都需要你来治伤，恩恩怨怨也因你而化解，或许冥冥之中真有天意”

很显然楚冥猜对了，不过他也没不识好歹得去追问，这两家之间的恩怨对他来说也没寻根究底的必要。

老人感慨了一番后逐渐坐直了身躯，凝声开口道：“来吧小子，让我见识一下你们寒蝉门的医术究竟有多厉害！”

这老爷子迟暮之年却透着一股子老骥伏枥的霸气，让楚冥不由心生敬佩，神色也变得郑重起来。

“前辈，等下我的魂力要进入您识海查看，切记千万不要抵挡！”

识海乃是武者最脆弱的命脉，任由外人的魂力进入，与自缚手脚任人宰割无异。老人闻言并没有表现出抵触，只是云淡风轻得点了点头，单单是这魄力便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准备好之后楚枫释放出一缕魂力，畅通无阻进入老人的识海，仅仅一眼很快便发现了问题所在。

老人的神魂元婴中夹杂着大量阴寒黑气，别的医师对此肯定束手无策，但对楚冥而言却是小事一桩，只需要用九幽阴气吸收掉这些阴寒能量便可。

直接将九幽阴气渗入老人识海定会被其察觉，所以楚冥打算用另一种方法来解决，那便是将那些黑气带回他的识海再进行吸收。

此举对楚冥来说也有风险，如果这些黑气太过凶猛霸道，进入识海后第一时间给他灵魂元婴造成不可挽回的重创也不是不可能。

认真思索了一会儿之后楚冥还是决定一试，一来他对九幽阴气有足够的自信，二来他打算分次进行，这样可以把风险控制到最小。

决定了就做，楚冥当即控制着涌入老人识海的魂力慢慢靠近那些黑气，不断牵引之后，包裹着一小缕拉回自己的识海，紧接着马上用九幽阴气进行吸收。

可行！

如此往复了五六次，老人灵魂元婴上的黑气清除掉了约莫十分之一，楚冥也在这时停了下来。

那些黑气实在太过霸道，饶是有九幽阴气不断吸收，又有九幽冥火护体，楚冥仍觉遍体生寒，继续下去估计会吃不消。

“前辈，您识海中的黑气已经清除了一部分，剩下的得慢慢来！”

老人闻言点了点头，道：“虽然不知道你用的什么法子，可既然敢将这噬魂死气纳入自己的神魂，肯定有办法化解，不过老朽还是要嘱咐一句，切莫伤了自己，此乃肺腑之言！”

老人突兀的关怀让满腹疑惑的楚冥一时有些无所适从。

“是不是觉得我们不过初见，这般关心有些虚伪？”仿佛是看出了楚冥心中的疑窦一般，老人淡淡一笑，往下道：“就凭你之前那两句话，足见你不仅是个性情中人，看得更是比我老头子要通透！你愿意冒着风险为我疗伤，老夫又岂是那种不通人心之人？”

老人的神色一片真诚，楚冥即便未尽信却仍觉得暖心。

“前辈您说那些能量叫噬魂死气？听上去似乎很有来头？”

“你都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就敢往自己识海里带？”老人满脸无语，苦笑道：“真不知该说你艺高人胆大还是该说你虎！噬魂死气，乃是一种极为阴邪的能量，以此入武需得常年待在阴气极重的地方，通常是坟场，每天吸收死尸残魂和散发的阴气，将其炼作己用。”

这么邪门！难怪之前不仅感觉到阴冷，隐隐似乎还有怨念，敢情源头在这儿！

“那前辈如何会染上这东西？”

“这个说来就话长了，但归根究底与那日在江面上伏击你的那些家伙脱不了干系！”

“神殿！”

楚冥心中一惊。

“不错，神殿！神殿有一群人，修炼的正是这噬魂死气，我这伤便是早年与他们中的一人交手落下的！”

那得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意思是这神殿存在不是一天两天了？

“虽不知道你为何会招惹神殿，不过我要提醒你，他们在中州的势力只是冰山一角，真正的大本营在南原，而且实力远非你想象中那么简单，一定要多加提防！”

“多谢前辈，我会注意的！”

楚冥的确没想到曾在中州为祸一时的神殿主要力量竟然在南原，而当他离开古塔回到庄子时，等候多时的西门焕带来了一个让他更加震惊的消息。

“皇甫易？真是他？”

西门焕点了点头，道：“他自以为行迹隐藏得很好，但未免太小看了我西门家！咱们遇袭当天，他在紫云江附近出现过，有动机，有时间，绝不可能是巧合！所以父亲马上派人审问了二叔，炸出了勾结他设伏的人就是皇甫易！”

原来如此！皇甫易设伏，西门赞撤走西门家在周围的防护，配合得倒真是不错！

“真想不到盛名在外的炽火院长，竟然与神殿勾结！”一旁的南宫俊生不由得感叹道。

“不是勾结！”

楚冥和西门焕异口同声。

不是？南宫俊生愣了愣，随即脸色大变，道：“难道他本就是神殿的人？这怎么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楚冥轻呼了一口气，道：“那七杀在神殿的地位应该不低，如果是合作，双方根本不对等，这皇甫易不仅是神殿的人，而且绝不是普通的小兵走卒。只不过他对我的恨意也是真真切切的，与他神殿中人的身份应该无关，到现在我也没想明白究竟为什么”

西门焕闻言似乎颇为感兴趣，问道：“用不用我们帮你分析分析，旁观者清，或许能给你点启发也不一定。”

“怎么分析？”楚冥苦笑了一声，道：“我与他在会武之前压根儿就没打过交道，他与东湖各方势力也都是八竿子打不着，这些我手底下的人全都调查过了。”

“这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肯定是你做了什么惹恼他的事，又或者是得罪了什么对他很重要的人。”

这一点楚冥也想到过，可想来想去也不知道源头在哪儿。

在此之前惹过什么事？杀了上官皓和凌倩儿，收拾了花盗东竭兄弟俩，还有就是觊觎他战技的韩跃了。

韩跃？

楚枫忽然腾身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恍然间记得炽火学院参加会武的人里面有一个叫韩迁的韩迁、韩跃这可不像是巧合！

“西门兄，劳烦帮忙查一个人！”

西门焕淡淡一笑，点头道：“看来你还真想到什么了，说吧，查谁？”

“炽火学院，韩迁！”

直觉告诉楚冥，他应该是摸准方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