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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莫笑心中剧烈悸动,任何种惊才艳艳的年轻英杰,在这等兹事体大的条件下,都不由得踌躇与犹疑。
更遑论,君莫笑身负种种血海深仇。
而与他为敌的那些大敌们,各自背后的道统势力盘根错节,水深似海,不可触揣度,巍如泰山北斗!
堪称道统巨头!
而那些真正掌控着这些道统巨头的权力者,真正的罪魁祸首们,那些已知的,未知的,无一不是有着功参造化的旷世修为!
纵然之前他们秘密地拿下了一些人,但诸如李幽巍之类的人物,不过是一些不入真流的蝼蚁。
那些真正的大人物远没有浮出水面,这一切的一切都不过九牛一毛而已。
试问,那么多不可想象的大敌和道统巨头摆在面前,没有至高领域那等睥睨众生的逆天能为,何谈夷平狼域的虎狼万军?何谈登临狼居胥山,一尝封禅祭天的毕生夙愿?
更何尝追溯那不知被放逐至何地的故国故土?
很罕见的,君莫笑动摇了。
但下一刻,他清醒了,直接坚定地拒绝了:“不,我不会加入的。”
大魔神表情有些诧异,惊讶君莫笑会这么果决地作出选择,心中微微一动,略有几分赏识之意,便开口问:“为何?小子,本座虽为魔道中人,却是金口玉言,一言九鼎,可不像你们那些道貌岸然的正道人士,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地狱与狼域是太古时代便缔结下的利益联盟罢?而我与狼域势同水火,不死不休,我们哪一方都不会容纳彼此,而地狱之主已经收了狼域的狼嗣为亲传弟子,又怎可能容纳得下我?”
君莫笑头脑很清醒,直接道出地狱与狼域有着神秘未知的利益联盟关系,若让他和狼肆做利益竞逐,纵然他天资再高,也不可能让地狱冒着丧失一座巨头级道统的大势力的盟友,而去选择他。
到时候,无非是弃车保帅的结局。
“呵,小小年纪对道统之间的利益争斗倒是很清楚嘛。”大魔神淡淡一笑,而后便沉声道:“不过,这对于别人来说的确如此,但对我而言却是丝毫不足为道,你若拜师本座,便是本座的亲传弟子,本座许你一世太平,本座倒要看看地狱哪个不肖子孙,敢跟本座唱反调!“
大魔神大袖一挥,宽大焰袍猎猎抚动,神色孤傲不群,的确以他在地狱的地位,身为那一道统巨头的坐关者,虽不掌权在外,却是不可撼动的道统根基,这种道统的神魔坐关者,往往在自己的道统势力之中,往往有着说一不二的话语权,就连当世的道统之主,都莫敢拂逆之。
皆因坐关者对于道统的存在实在太重要了,道统可以没有主宰,却不可以没有重量级的坐关者,否则短至百年,长则千年,必然面临着被取代和夷平的下场!
君莫笑却是仍旧淡淡摇头道:“这只是其一……”
大魔神闻言,却是皱眉了,觉得君莫笑在他面前有些装高深了,便不耐烦得开口威胁道:“那其二呢?小子,你别跟本座这表现你的个性,你若不从,嘿嘿,魔道中人的手段你已经知道吧,我随便施点微末手段,将你强掳回去,打下本座的传承印记,届时任你再如何这那的,你依旧是本座的传人!
君莫笑就道:“其二就是……我的正牌师傅已经来了!”
大魔神惊疑道:“什么!?”
话音刚落,一声佛偈声便自虚空中响起,“阿弥陀佛……”
大魔神闻言,这股声音他分外熟稔,当即想到了某个人,旋即微微变了脸色,朝着虚空中的某处望去。
只见,那处虚空微微散开一圈涟漪,一名衣着朴素的行脚僧出现在那里,那僧者形貌朴实无华,气质却是透着一股谦谦君子一般的温和平淡,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莫名亲切感。
“阿弥陀佛,皇甫施主,我们好久不见啊。”
行脚僧出现后,也第一时间看向大魔神,双手合十就道。
“原来是你这老秃驴……本座就说能够在这暗中骗过这么多人,布下那两条大道规则,连本座都无法完全追溯出到源头真相,这样的手段堪称大道无象,若是你的话,却也不奇怪了。”大魔神看向那行脚僧,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双目泛起浓重的忌惮神色,幽幽道。
“莫笑,你离开吧。贫僧要陪故人好好叙叙旧,你在这里不甚方便。”
行脚僧却是没有接话,直接看向君莫笑,却是淡淡一笑,轻言细语道。
君莫笑满脸黑线,心中悱恻他,我要是能跑,我早就跑了,怎么我喜欢被人家砸啊。
行脚僧自然领会君莫笑的想法,却是笑而不语。
下一刻,君莫笑的身体,却是轻易地摆脱了大魔神的一念桎梏,徐徐地幻化为一群空灵的蝴蝶,向虚空中旋舞而去,彻底消失了……
“道家的庄周梦蝶……”大魔神目睹这一幕,忍不住神色微变,喃喃自语道。
但他却没有出手阻拦,他深知这位旧识的通玄之能,阻止他没有太大意义,更遑论他也不大想与这个人在这些无关小节上纠缠。
“如今这世上,除了当初那个时代的老家伙们,还有谁知道昔日释家禅宗震古烁今的九世佛皇,曾几何时,也是道家的古老先驱之一,本座记得我们就是在那个时候,结下这段孽缘的……独孤上善或独孤无名,那时候你是以这名字行走诸天的对么?”
大魔神眸光扫过那名行脚僧,行脚僧仍是淡淡一笑,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而大魔神的神色却是变得郑重起来,直接出口道破僧人的神秘身份。
“无妨,一切皆为前程往事,若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名讳之类,不过虚幻,你若想叫,那便呼唤贫僧为无名吧。”行脚僧淡淡开口道。
“独孤无名你说的不错,你并非从前的你,本座也并非从前的本座,我们都不完整,都不是那个唯一的真我,说起来你我都不过是主身的一道化身而已,纵然继承有主身的记忆,却也不完全是昔年的我们。”大魔神闻言也感慨莫名。
但他一对赤红双目中,仍有滔滔火光滋长:“不过,本座坚信,待有一日,主身回归,诸化身合一,本座将再复巅峰之上,届时皇甫至邪的大邪王之名,将再次威压整座荒土究极地!”
被叫做独孤无名的行脚僧不置可否,巅峰时期的他,的确强的无边,是荒芜时代的古神魔中,除却敕封纪元之主的四神圣以外,与他的全盛时期的主身,一同被举世公认为最强横的五尊古神魔之一。
曾在那个时代被统称为“五荒主”,各自主宰一座洪荒至界,这些洪荒至界,每一座都是至高世界,凌驾于三十三重天、十八层地狱之类的太古仙界之上,据说拥有就连神魔都垂涎三尺的无上造化。
但在荒芜时代终结后,这些洪荒至界就全部关闭了,至那以后,无任何神魔再寻迹到那些至高世界,那些至高世界仿佛神隐了一般,彻彻底底地消失在荒土之中。
有秘密传闻曾说,是掌控那些至高世界的荒芜之主们自身出现了大问题,不得已才封闭了至高世界。
如今,两尊荒芜之主的化身,在当世现身,若是这种消息传到外界,势必要引得各方道统巨头们内部掀起滔天巨震不可。
“哼,往事已不可追,但今日之事却是当下就要分出个结果!”大魔神的思绪从对过去的感怀拉回,直接就要让行脚僧给出个说法:“你布这一局,如此草蛇灰线,图谋甚大,怕是也意在本座手中这枚鬼玺罢,只是本座既然下场,哪怕是忍着喋血受创,也要吞下此物,若是想来抢,那便要试试我们这两尊化身,究竟谁更能接近全盛时的主身一些了……”
独孤无名闻言,却是淡淡摇头,温和开口道:“贫僧来此,无意与道友争夺造化,只是想要告知道友一桩真相而已。”
“哦?你想要说什么!?”大魔神面露狐疑,就问道。
“请随我来。”
独孤无名淡淡开口,旋即心念一动,便消失在了原处,大魔神何等修为,轻易便能锁定他的身迹,旋即也在原地消失,追溯他而去。
下一刻,两人均在棋盘山的上空出现。
旋即,独孤无名指向了棋盘山巅的那条楚河汉界的沟壑,便道:“皇甫施主,有重瞳的先天大玄通,可动用重瞳瞳力,一观山巅之上的那条沟壑……”。
“有何不可……”
大魔神也不废话,一对重瞳凝聚熠熠眸光,居高临下地远眺了过去。
一开始,大魔神并未看出什么值得一提的异样来,仅仅是沟壑之中内蕴乾坤秘境,算的一方福地。
但越是深看,大魔神越觉得惊悚,那道沟壑,不,与其说是沟壑,不如说是一条黑色长河,一条深不可测的黑色长河!
纵以大魔神这等先天重瞳辅以后天修炼的神通级瞳力,都无法彻底洞彻那条黑色长河的源头与根本!
“这怎么可能!”大魔神都有些不敢置信地自语道。
独孤无名微微点头,开口解释起来:“没错,以皇甫施主的神通瞳力来说,纵然在太古时代,放眼所有古神魔之中,能够在瞳力上超越你的也根本没有几人,但连你都无法看透这条长河,是否就意味着它是一座严重朝纲的神秘与诡异之地……”
大魔神收回瞳力,不敢再继续窥伺下去,他将眸光投入黑色长河之中,感觉非常地古怪,仿佛他在窥视这条长河的同时,也有未知的不明目光在同样窥视着他。
这非常的诡异与难以形容,让一向以神秘与禁忌的地狱坐关者,都觉得有些诡异难测。
“这就是那条凝渊偷渡而来的秘密通道么,这条黑色长河的源头应就是传说中最神秘也最凶险的究极地,北渊么?”
大魔神思绪泛滥,一瞬间想到了诸多可能性,面色也变得无比凝重起来,沉默许久,才开口问道。
“嗯……”独孤无名轻轻点头,也露出凝重表情,开口便道:“然而,这样深不可测的未知通道在这世间并不只有一条,地狱之下,天穹之上,乃至那座被远逐的北陆……都有着这样一条通道不是么,而且这世间也不止这些地方有,还其他的,所以其实你并不应该觉得陌生,因为地狱之底,你在坐关的地方,不就与此处一模一样么。”
大魔神闻言,也不加掩饰,直接承认道:“不错,本座的确不陌生,不过这条通道,凿得颇为深邃啊,比之地狱的那条更为接近归墟的主流了,算是一条大支流了。算算日子,这处通道口没有决堤,多半因为是那凝渊从主流私凿的,做了些遮蔽的手脚,否则被那些主流之中的鬼蜮东西追溯而来,怕是他就难过了。纵然是我们地狱,也需要倾尽一座巨头级道统之力镇压其上,才能享其红利,而他一个人就私用了这么多年,倒也真是一个野望吞天之辈。”
“现在又如何?”独孤无名像是赞同似的点点头,却又看向他,问道:“现在你还觉得地狱能够独吞下这枚鬼玺了么?”
到了此刻,大魔神像是终于明了了独孤无名暗中的算计一般,无可奈何地冷笑一声,开口道:“哼,这枚鬼玺虽然价值惊世,但背后的祸水也却着实不小,若那凝渊决意与我等撕破脸皮,当将这条通道告知北渊中的那些鬼蜮东西,发动大规模的出兵,这枚鬼玺浸染通道中的诡异过久,已然根深蒂固,一旦那些东西倾巢出动,这鬼玺便将是一道定位之锚,指哪打哪,是祸非福。”
独孤无名却仿佛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淡淡道:“但即便如此,你也绝不会放任一枚极致仙物,就这样流落在外对么?”
大魔神也直接承认道:“当然,这等极致仙物的惊世价值,与它所带来的滔天风险,呈微妙的正比!即便北渊的那些鬼蜮魍魉要抢回此物,但跨越过来的时间却异常漫长,起码需要万年光阴左右,这个时间差,足够地狱动用此物,获得许多可观利益了。”
独孤无名提出建议道:“既然如此,不如,你我二人将此物分为两半,一人手执半枚鬼玺,既能动用此等仙物,又可平担那滔天风险,如何?”
大魔神默然许久,看着手掌之中盘旋的鬼玺,既有贪婪的意味,又有忌惮的神色,一时间颇觉得鸡肋,留之虽有用,却可能招来巨祸无边,但弃之却是不能,正是进退维谷了。
最后,他心中却是下定了决断,目光扫过独孤无名,一对赤红双目却是有凶戾之意与忌惮之意同时传出,幽幽开口道:“从一开始,这整场局都是你在背后谋划么,一直就为了等待这最后的结果?他们、我们一大帮子人在那里鹬蚌相争,最后你这个渔翁却是惬意得利,想想真的很令人不爽啊,若是我再年轻一些,气盛一些,纵然拼着将来可能背负滔天劫果,也绝不遂了你的心愿……”
独孤无名却是摇摇头,坦率承认道:“也并非全局,最先提出此局构想,可是当世两个年轻人,贫僧只是负责观测全局以及亲为这最后的一步罢了。”
“呵,长江后浪推前浪啊,这后浪似乎颇为勇猛啊,怕不是我们这些旧时代的老家伙也会在某一天被拍死在沙滩上了……”
闻言,大魔神当即心领神会,颇有些忌惮意味地看向观海州某处,那里有两个在湖心垂钓的年轻帝子,却也在这一刻,心中如遭雷击,感受到有至高强者投来目光,却是不惧不畏,一样望了过去。
三人的目光跨越千山万海,短暂交接在一起,气氛一下子变得空前焦灼与凝重起来,一名神魔大强者的目光凝视,即便对于帝子来说,犹不是轻松的事情,依旧有着滔天的压力扑面而来。
两名年轻帝子内心空前紧张与凝然,两人握着钓竿的手都在流汗,怕大魔神真的无视一切,直取他二人而来。
纵然他们两人已踏上帝路,修至帝道绝巅,面对神魔亦有一搏之力,但大魔神何等凶狂,纵然神魔之中都打遍天下少有敌手,更遑论面对他们!
但面上却是八风不动,与大魔神就那么对视着,似乎下一刻三者便会掀起一场翻天覆地之战。
但终是没有。
大魔神最后还是收回咄咄目光,沉声开口道:“可。”
大魔神将鬼玺放开,任由其盘旋至空中,旋即只是眸光一凝,当即鬼玺便为重瞳瞳力斩过,一截为二,切口光滑如镜。
而那鬼玺中埋藏的两条大道规则,在此刻却也是直接被摧枯拉朽地磨灭干净。
两名年轻帝子手中的钓竿的鱼线在此刻也是啪叽一声,断裂开来。
两名帝子对视一眼,均面露苦笑。
纵然独孤无名目睹这一幕,也不由得赞叹大魔神修为之深,世所罕见。
如此极致仙物,一眼之力便断为两份,着实逆天。
之后,大魔神伸手一提,取走其中一半,再不留恋什么,心念一动,便远去了。
独孤无名也接过其中一半,远远地望着转身就走的大魔神,思绪良多。
最后,他默默地开口道:“一切都结束了,迷雾便此刻散去罢。”
轰。
顷刻间,此间万道万物顷刻间飘散成墨,犹如一副墨彩砌成的锦绣画卷一般,其间的万事万象皆在此刻回归画卷本相,独孤无名也从此间世界中跳脱出来。
这一切的一切,犹如一场一叶蔽目的大梦一般,将所有人所有事都收拢其中,编织成网,将所有人都欺骗了过去。
这赫然又是那副江山社稷图的功参造化之力!
此刻,独孤无名盘坐在龙血湖心,与两名年轻帝子相近对坐,而他们三人中央,那一半的鬼玺在空中徐徐飞旋。
年轻帝子二人终于长长呼出一口气,像是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他们无比感喟道:“这场局,到这里终是了了。”
独孤无名却并未有如释重负的感觉,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看着这半枚鬼玺,淡淡开口问道:“这半枚鬼玺和那条通道,不知两位帝子要如何处置?”。
两位帝子中,担任监国之位的太子监国,提出鬼玺的安置方法:“鬼玺与棋盘山的那条通道不可相近,否则两相呼应,那些通道里的东西将来的更快,我建议将其封入江山社稷图中,再送入社稷祠中,借铜山与神器之力镇厌。”
担任元帅之位,封地北荒的北荒王君不器,则提出进一步的解决方案:“至于那条通道,我们二人决定取铜山神铜铸一座新的棋盘棋俑镇压在上,由我二人执棋,我二人在,这天下便安!至于这新棋台的名字就唤作天下劫罢,虽是围棋术语,却着实说明此处要紧用意!”
闻言,独孤无名满意似的点点头,话语中既有称赞,也有担忧:“好,这后世出了你们两个年轻后生,这天下确实可以再安宁上一段时间了,只是大环境的大动乱趋势越发严重了,这座究极地的未来前景必然多灾多难啊。”
兄弟二人闻言,对视一眼,虽然他们也知晓一些各座究极地的惊天内幕,知道现在的情势并不乐观,心中早有计量,仍旧出言宽慰道:“前辈也不必过度悲观,纵然如此,我依旧坚信这个纪元不会就那样轻易被毁灭的,我们这些后浪和前辈们这些前浪联合在一起,将所有力量拧成一股绳,纵然真正的末法时代降临,亦无可惧!”
“不必宽慰贫僧,比起那些真正身处“前线”的旧人们,贫僧区区一具化身已经足够祥和平安的了,若真有一日,大劫降至,贫僧虽然自觉力量浅薄,却仍愿为荒土一战,不过那一天之前,人间的诸多事宜,就拜托给你们两位年轻人了。”
独孤无名闻言,却是淡淡摇头,一对平静无奇的双眸中,却泛着坚如磐石的信念,郑重作揖道。
两位年轻帝子也郑重作揖还礼道:“前辈大修,高风亮节,我等诚心敬佩。”
旋即,独孤无名淡淡一笑,便消失在原地,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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