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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回白莲现世
楚江寒正要现身出去,却一时不知怎么答对,不免迟疑了一下。
却听见两个声音齐声道:“教主且慢,我二人有话要说!”
楚江寒悬着的心缓缓落下,暗处走出来二人,却是玄武徐道梓和神剑无敌薛宗昌。二人道:“教主且慢计较,我二人有话说!”
尚九天长叹一声,道:“你二人也知道了?”二人点头称是。
薛宗昌抚髯向前,道:“教主也知道,不久前武林中人聚会泰山,欲对我教不利,这其中多有来自各门各派的名家高手,教中兄弟传来消息,除了武林中号称泰山北斗的少林觉明方丈和疯丐吴姓名之外,还有近来极富盛名的神州七杰,乾坤一剑,于是各位堂主密意之下决定兵分几路,逐个瓦解。”
徐道梓接道:“正是。当时我们几个商议之下,决定先在蒲团洞布下机关阵法,由我潜上泰山以苦肉计引他们上钩。”尚九天闭目相听,一言不发。
徐道梓接着道:“另一路由薛、柳、成、罗四大护法,率八大朱雀使及新招的关外四雄等等一众高手埋伏与姑射山神女洞内。另外由朱雀堂住尚凤仪亲自出马,使计引神州七杰,乾坤一剑进入埋伏,想来个一网打尽……”话到此处,他止住了。
尚九天问道:“可这与这个丫头任性胡来有何关系?”
薛宗昌答道:“问题就出在这里:闲云庄的人虽然上钩,可上钩的偏偏是文采风流的玉箫剑。唉……教主,咱们都是过来人,这男欢女爱的事情,又如何说的清呢?”
徐道梓也道:“凤仪虽然做到了朱雀堂堂主的位子,可毕竟是咱们看着长大的,她的性子如何,咱们再也清楚不过了。”
尚九天听罢怒火冲天,道:“胡闹!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上官雄一一门心思要娶她,而我也早有意促成他二人的好事,凤仪是我的义女,这其中的干系哪里还用得着多言!”
徐道梓道:“教主用心良苦,我二人何尝不知,不过我两个仍有言要谏!”尚九天似有所觉,怒气也消了不少,点点头示意二人。
薛宗昌道:“教主请恕我直言:一直以来,上官堂主,宗堂主与尚堂主之间情情爱爱千丝万缕,他三个毕竟年轻,长此下去,难免不会产生不快,这对我圣教来说,实在不是什么好事儿……”
尚九天双目微闭,缓缓地点着头。
徐道梓道:“他三个年轻有为,武功才干都是上上之属,是咱们圣教的未来,三人的和睦相亲大于一切。为此属下二人商议过了,与其让三人纠缠不清,莫如由着凤仪一个任性胡来,如此还可断了另两个的后路,省的他们几个纠缠不清,再生嫌隙。”
尚九天听罢沉思良久,叹了口气道:“我本有意用凤仪笼络上官雄一,如此一来,可如何是好?”
徐道梓、薛宗昌齐声笑道:“教主,这把椅子难道还比不了一个美人的分量吗?”
尚九天闻言面色一变,先是咬牙切齿,接着长长叹了一口气,道:“若论才具,他倒是稍胜白元一筹,可要论诚府算计,倒是白元更为合适。”
徐道梓、薛宗昌也一时沉默,叹息不止。
良久,尚九天又道:“不过,此事老夫另有打算……”接着他笑而不语。徐道梓、薛宗昌面面相觑,也不再言语。
尚九天笑道:“难得你二人如此心系圣教基业,处处考虑周详,老哥哥我实在是感激不尽。”说着向二人抱拳施礼。二人诚惶诚恐,赶忙还礼口称不敢。
说着三人挽了手入了尚九天屋子。
楚江寒心中忌惮不敢靠近,小心翼翼返回了住所,经过沈毓窗下,听她呼吸匀称已然熟睡,心下大安,这才回屋和衣躺下。
他本不愿多关心白莲教中诸事,今夜所听所闻大多不再挂怀,也不作多想,心中只揣测今夜的黑衣人,暗中将黑衣人轻功身法与白莲教中的高人一一比对,实在不是薛宗昌徐道梓顶尖高手,又思索了半夜未果。又想到今夜在尚九天,薛宗昌和徐道梓眼皮底下未被发现,功力果然大增,心中略喜,方才入睡。
次日晨起,楚江寒暂搁下心中疑惑,像往常一样和沈毓去练功,又因醉心内功修习,不觉便过了数日。
这日晨起,忽江枫敲门道:“楚公子,教主早上吩咐下来了,请教中各首领群英堂议事,楚公子与沈大小姐是教主贵客,教主特意吩咐在下请二位也过去。”
楚江寒心中一动:莫非是日前尚凤仪闹的过分了,尚九天要当众处理?亦或是哪一个发现了黑衣人的下落了?他按下满腹疑云,回道:“知道了,我这就来。”
不一时,江枫引着楚江寒与沈毓来到群英堂。
但见各个束发新衣,穿戴庄严,黑压压挤满了数十位威风堂堂的男男女女,正是白莲教暗藏在江湖之中的各坛各分舵的骨干精英。
弥勒像下,尚九天高坐当中,身后站了薛、柳、成、罗,及新提拔的桑伯庸共五大护法。
上官雄一,徐道梓,以及尚凤仪分坐两边,高台前站了八个美艳的女子,乃是朱雀使。
台下乔二娘,刘三公,季海寿早就玄衣黑甲,领着青龙卫头前列队,在其后的或长活少打扮不一,俱都列队整齐,各个表情严肃毕恭毕敬。
楚江寒、沈毓二人略一拱手续礼,便由江枫引着,居然给让到了尚凤仪身边落座。楚江寒斜眼一瞧,尚凤仪居然做了妇人打扮,暗想她那夜所为,倒起了一分敬意来。
众人一阵朝拜,又向尚九天祷祝一番,方才安静。
尚九天笑道:“今日招大家来,是有几件事要吩咐。”
众人齐声道:“属下等恭候教主法旨。”
尚九天道:“日前老夫检阅了白虎军,是大为满意,这头一件事,是要奖励创建白虎军的白虎堂堂主上官雄一。”上官雄一从座上弹跳而起,翻身下拜,道:“为圣教主效命万死不辞,教主要谈什么奖励,属下万不敢当。”
尚九天笑着向前,一把扶起他,道:“上官堂主不必推却,自老夫归隐山林十余载,你为圣教呕心沥血,不惜与众人闹翻,又单枪匹马跑到这天涯海角之地,为我教创立了这支足以与朝廷抗衡的白虎军,若论这份功绩,便连老夫也不如啊。”
上官雄一面色大变,复又叩首在地,道:“教主如此称赞,属下诚惶诚恐。”尚九天又笑着扶起他,道:“本来呢,老夫打算为你保个媒让你娶妻成家,可转念一想,如此奖励你未免太轻了。”
他一撩披风,复又坐回原位,高声道:“老夫近来与的堂主护法们商议过了,老夫决定请上官雄一来做我圣教的副教主,总领教中一应大事。”上官雄一叩首在地,字正腔圆地高声道:“属下叩谢教主天恩。”
尚九天又道:“至于你所管的白虎堂中诸事物,我看便由江枫兄弟代理,你看如何呀?”上官雄一道:“属下凭教主做主。”
尚九天高声道:“江枫兄弟何在?”江枫近前跪地听命,尚九天道:“今日起,命你为白虎堂副堂主,代理白虎堂一切要务,如遇疑难,可直接向上官副教主请教。”江枫磕头如捣蒜,称谢不住。
众人一阵参拜,纷纷向上官雄一、江枫二人祝贺不止。
一阵喧闹甫毕,尚九天又振声道:“上官副教主,你告诉大家,本教圣物为何?”上官雄一高声回道:“本教圣物乃是圣莲令。”
尚九天又问道:“白莲令上有我圣教先贤所撰一联,你可记得呀?”
上官雄一回道:“淤泥源自混沌启,白莲一现盛世举。”
尚九天哈哈大笑,笑罢道:“不错。”又向玄武徐道梓问道:“徐堂主,你入教既久,且又身居玄武堂主之位,烦请你告诉大伙儿,本教圣物圣莲令何在呀?”
徐道梓起身回道:“本教圣物圣莲令乃弥勒佛祖之遗物,自宋方腊时最后现世外,便不知所踪,自宋金以来,复历前元,本教都不曾见过圣莲令。”他长叹一声,接着道:“淤泥源自混沌启,白莲一现盛世举。倘若本教圣莲令现世,那果真将要迎来太平盛世了。”
尚九天听罢哈哈大笑,道:“玄武堂主所言不错。诸位请看,这是什么?”只见他从怀中抛出一物,往台前一扔,那物巴掌大小通体晶莹,闪闪发光处,一朵白色的云朵摇摇升起,其状正如莲花。
楚江寒、沈毓二人也看了个目瞪口呆。
徐道梓、薛宗昌二人惊喜上前,围着那物来回看了三圈,忽然叩首在地,参拜不住,口道:“圣莲令……圣莲令。”
台下众闻言惊呼不住,纷纷参拜。
徐道梓、薛宗昌拜罢言道:“白莲现世,盛世将举,此乃天佑我圣教!天佑苍生。”
众教徒也都依言附和,群英堂上,一时欢呼如雷,久久不息。
上官雄一赞道:“教主神通广大,竟然将本教圣物都找回来了。”
尚九天道:“老夫昨夜得了一梦,梦见弥勒佛陀降世,他传下法旨来,道:当今主上无道,致使天下财富不均,人分贵贱,饥寒遍地,死病祸世,年年江河水患,岁岁蝗灾泛滥,御民者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小民百姓命如蝼蚁,堪称人间地狱……”言罢居然嚎啕大哭。
薛宗昌、徐道梓等见状上前来劝尚九天,哪知尚九天哭得越见伤心。
忽台下一个高声喊道:“如今白莲现世,不就是佛陀降旨,盛世将举吗?就请教主带领我圣教,开他一个太平盛世!”乃是青龙堂下一坛主。又有人高声叫道:“不错!白莲现世,盛世将举!”
众教徒闻言纷纷高喊:“白莲现世,盛世将举!白莲现世,盛世将举!”一时间呼喊一浪高过一浪,声震瓦砾,惊天动地。
尚九天大手一挥,接着言道:“弥勒佛祖在梦中言道,闽粤百姓多年来既受官府盘剥,又苦于倭患久矣,责问我自己吃饱穿暖了,如何不去解救?众位兄弟,你们说我该如何?”
又有人接道:“我白虎军中多是闽粤子弟,入了圣教,方养活了一家。弟子斗胆,请教主带领咱们圣教去闽粤内陆,救我父老乡亲脱离苦海。”
台下多是闽粤子弟,闻言齐齐跪地,哀求不住。
上官雄一道:“教主,眼下咱们圣教可谓人才济济,兵强马壮,教主神功盖世,各大堂主、护法也都是绝顶高手,更有青龙卫、朱雀使所向无敌,外加白虎军,教众子弟数万之众。如今圣莲令重现人间,白莲现世,盛世将举,更有佛祖托梦,教主理应顺天承命,普度众生。弟子斗胆,恳请教主下令,率领教众先取了闽粤之地,救我父老乡亲脱离苦海。”
众人又一阵呼应叩拜。
尚九天缓缓起身,道:“这就是老夫今天要说的第二件事。老夫决定择日进军闽粤,咱们拿下闽粤境,均分土地,使耕者有田,劳者有食,咱们共创一个太平盛世。”
众人齐齐山呼“教主英明。”
楚江寒始终冷眼旁观,见尚九天又要兴兵作乱,终于按耐不住,待要拍案而起,却被沈毓一把拦住。
尚九天道:“具体事宜,等老夫与诸位堂主护法商议之后再做布置。你等只需准备干粮饮水,随时待命。”
众人领命,各个精神抖擞,齐声称是。
尚九天狂笑不止,又道:“今日老夫还有第三件事要吩咐。”说着一挥手,那姓罗的护法依命上前,从怀里拿出个卷布,朗声读了下去:
“令曰:余自少年时入白莲圣教,凡五十年矣。掌教以来,赖内有兄弟辅佐,外有高贤用命,终使圣教南北一统,东西归治,方得今日之基业,幸甚至哉。然时有四季轮回,岁有春秋往复,余近来年迈昏聩,圣教千秋大业,自当新旧交替,生生不息也。是故颁令如下:余之百年身后,当由传人楚江寒继承圣教主之位,副教主上官雄一,并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堂主,东西南北中五极护法,并上下教众,当尽力辅佐,不得再生二心。凡我教众,如遇不从者,可戮力诛之。尚九天。”
上官雄一如闻晴天霹雳,面色霎时铁青,心中咒骂道:好你老贼,居然来这么一手,我只道你升我为副教主,是准备将来接替教主之位的,原来你这般防着我。先前的宗白元犯了忌讳,如今又弄来这样一个外人来做接班人,分明是想牵制我。来日方长,我倒要看看,等你老儿死后,这姓楚的到底坐不坐得了教主的位子。
楚江寒略一思量站起身来,道:“请恕晚辈难以遵命。”薛宗昌、徐道梓二人立马上前劝道:“楚老弟,你做了这白莲教主的位子,将来才是威震寰宇天下无敌了。”
楚江寒回道:“你们前者做乱川蜀,如今又想为祸闽粤,说什么解民倒悬救苦救难,我看是想列土封疆自立为王,刀兵一起便是尸横遍野,积骨入山,此等祸国殃民的教会,不入也罢。蒙尚教主抬爱,请恕在下万难遵命。”他这一番话说的字正腔圆,又声音洪亮,莫说沈毓,便是薛宗昌、徐道梓二人也为他捏了一把汗。
哪知尚九天忽然哈哈大笑,笑罢道:“我早知你会做此一说,连解决的办法都替你想好了!”
楚江寒冷哼一声,道:“那我到要听听。”
尚九天道:“办法很简单:咱们就按江湖的规矩,来个一对一,你若胜了我,就由着你来;你若输给我,便要一门心思为我圣教效力,准备将来当教主。”
楚江寒恼他言语逼人,道:“我若不从呢?”
尚九天笑指沈毓,道:“有沈姑娘在此,由不得你选择。”
楚江寒回头望望沈毓,见她一双美目盈盈欲滴,料她定然是在自责,悄悄伸手握住她一水柔葱,那双眸子里忽然精光一闪,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楚江寒生平第一次感到一种莫名的火焰由打手上传来,再到胸腔,乃至布满身,他第一次感到,这个柔弱的女子带给了他无限的力量:原来人与人之间,真的不需要语言就能沟通。
他亮开了嗓子,居然是一阵狂笑,台下一阵骚动,黑袍玄甲的青龙卫,居然抽出了刀剑。
“好!尚教主,你既然当着门生子弟的面亲自应了,那晚辈就斗胆一试。若我输了,自当为你效命,可若我侥幸赢个一招半式,就请尚教主放我二人离岛,不得阻拦!”说着躬身抱拳,向尚九天深深一礼。
尚九天纵声狂笑,笑罢道:“你既已学得了我的独门内功,便得了我的真传,自当算是我的传人了。若你今日能够取胜,我便放你离去。进招吧!”言罢纵身一跃,形如鬼魅,霎时间已到了台心。
楚江寒知道他的厉害,不敢大意,早运起内气,两臂摆开风灵掌的架势,脚下又暗暗踩了须弥三引步伐,正好俱都应了尚九天三才掌的攻势。
尚九天微微一笑,道:“不错!大有长进,比我预料的还要好些,看来也没辜负我传了你本事。”他说话间气定神闲,脚下使了个身法,身体猛窜上前来,右掌在前左掌在后,眨眼间已经攻来。
楚江寒尚未反应过来,已知掌力袭来,忙双掌齐发,一招“风卷残云”迎了上去。
接掌一瞬间,楚江寒才明白对方这三才掌的奥妙所在,对方左右两掌前后袭来,竟是先刚后柔两股劲力,这两股劲力一道强过一道,若非自己近来内功精进,着实难以招架。
更为了得的是,这三才掌配合着脚下玄妙身法,委实神鬼莫测,掌力才过,又从相反方向传来另一波掌力,先柔后刚,与前一波力道恰恰相反。若用时才的接力之法应对,非得立时伤在掌下。
楚江寒有心检验自己功力,竟然拼了一口气,又以一招“风卷残云”硬生生接下了先刚后柔,再阴后阳的四道劲力,一招既过,二人各都吃惊不小。
尚九天吃惊这小子近来修为精进,竟将崆峒派三十六路风灵掌使出了此等威力,又暗自窃喜自己果真未瞧错人,他在武学一道稍加指点便能有此成就,若在经营处事一面稍加历练,其心机手段,韬晦才具必然也无人能比,将来统领圣教,必能得心应手。
楚江寒却心知厉害,暗想若再用这般后发制人的打法,自己非吃亏不可。于是抢占先机变守为攻,紧接着一招“长风破浪”,只取尚九天面门。尚九天脚下游走闪身让过,曲臂出掌,向上一招化解了千钧巨力。
楚江寒低喝一声,紧接着一连出了“飞沙走石”、“风驰电掣”、“拏风跃云”三招,尚九天身如游龙,掌似行云,一一化开。
众教徒哪里有福分亲眼见过教主出手过招,一个个瞪大了眼珠子直瞧,大气也不敢多喘。
薛宗昌、徐道梓等为数不多者,追随尚九天既久,也未见过尚教主将绝学三才掌如此娓娓使开,一个个眉头紧锁。
转眼二人已斗了五十余招,薛宗昌、徐道梓等人武功绝顶,眼界也高,见教主尚不能取胜,心下暗暗焦急起来,精妙处竟无心思喝彩。
他二人时而观察场中二人之斗,时而面面相觑,不由得齐齐将目光转向沈毓,只间她一双眼只贴着楚江寒离也不离,两手都掐进了自己的肉里,显然不懂其中玄妙,只看了个心惊肉跳。
尚九天披风在身宛如巨雕,招式先由迅猛转为飘逸,继而由大开大合,双掌齐发,好似万马奔腾,气象森严势不可挡;楚江寒借着须弥三引的身法,掌势如风,但又多了几分轻灵机巧,躲三掌还两掌,上下左右,回转自如。
一时间楚江寒未露拜相,竟然又过了三十余招。
薛宗昌望着场中间,向徐道梓摇头不住,徐道梓牙关一紧暗叫不妙,他二人修为何等高明,深知前几招之内若拿不下楚江寒,再要分胜负可就在数百招之外了。尚教主武功固然较楚江寒更高深,可二人眼见斗了百招,仍未分输赢,足见这后辈除了功力深厚之外,临敌应变之机智足以与教主匹敌。要知高手过招,胜负之际千变万化,万一给他占得先机,侥幸赢了一招半式,可救大大的不妙了。
他二人略一交换眼神,当既心照不宣:万一教主落败,可就要在这丫头身上大注意了!若果真放走了二人,圣教进军闽粤的大计,可就又要受到威胁了。
楚江寒久战不败,除过近来功力精进外,还占了一个“巧”字。他深知尚九天三才掌之精妙,除过双掌之上的精妙招式外,还有脚下身法的玄妙,便忽发妙想,来个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仗着须弥三引的的轻功绝技,配合三十六路风灵掌,一番相斗下来,其威力,竟然不下于尚九天所使的三才掌。
三十六路风灵掌虽为崆峒派镇山掌法,单论精妙变化,终究不如三才掌,楚江寒穷极心思,才以掌法与尚九天斗了近百回合,虽未落败,却也黔驴技穷。
再看尚九天,招式如行云流水,三才掌变化无穷,双掌之下,掌力如涛涛江河,延绵不绝。楚江寒暗忖道:“我若想以掌法取胜,是万万不能了,看来只有使出一清仙师所传的七十二路丹阳剑法,外加我镇岳宝剑之利,才有取胜之机。”
尚九天掌势如风,又向前袭来,楚江寒见躲闪不及,举掌相迎,只在交掌一瞬间,尚九天单掌变双掌,又罩着左右两路袭来,楚江寒抬左臂架开对方右掌,闪身从一侧闪过,哪知尚九天左掌紧跟着脑门跟来,楚江寒只得回身又迎了一掌,身子直如树叶般飘开。
众教徒以为尚九天取胜,一喜之下俱都欢呼如雷。沈毓看不明白,只道楚江寒落败,心念他是否受伤,险些冲上前去。
哪知楚江寒身在半空,忽然一个翻身,落地处已抽出背后宝剑,落在地上稳如泰山。
楚江寒笑道:“既然掌法难分输赢,就请尚教主露几手剑法吧!”
尚九天一番急斗之下,早激起胸中狂性,等时狂笑不止,笑罢,道:“好!今日定要你心服口服!”
忽然传来一声刺耳的笑声,紧接着又道:“你二位就此住手吧!”
那声音似天边又在眼前,似童语又似龙吟,浑如恶鬼来索命,端的无常来勾魂。只惊得三才老人面色惨白,上官雄一胆战心惊,薛、柳、成、罗惶惶不安,桑、乔、刘、季倒退数步,青龙卫纷纷按剑,朱雀使个个拔刀,一时间群英堂鸦雀无声。
究竟来人是谁?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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