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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艘裹满无数星尘的流体型宇宙飞船“飘泊者”,悄悄地滑入未知星系与冷澈外层空间的介质交点。
导航员站在透明的墙壁前,全身都浸浴在一大片浦公英花孢般细柔的冷蓝色雾晕,身心上下所有的感应端子似乎都与宇宙合而为一。他阖上眼睛,进入星际漫游者所共同拥抱的终极故乡。
“事实上,若说有『神』这种存在体,也是令人同情的形态。祂只能接纳,并且净化所信仰祂的种族之、恐惧以及罪恶,却无法得到比它本身更形而上的救赎。
结论:神是生物演进之低度思考型期的伪币造象,为了赦免自身而模拟出来的假想全能之保护者。”
正当他的意识完全放松,浮荡于窗外的虚邈真空,他忽然察觉到记忆波似乎被尖细的锤状物质轻轻挑起,输入这段话。
可怪的是,由于来者的态势如此曼妙狡黠,以至于他就像个傻瓜似的呆站着,茫然接受,剎那间忘记了反击的意念。
略微定神后,利奥拉才恍然撒菲儿的存在。属于撒菲儿的电子光束还在他脑中微弱地振动。他感到极端的厌恶──这等动作简直象是不请自入的肉身侵略。只是,无论是哪种雏形的不请自入,向来都是撒菲儿的拿手好戏。
“如果有下一次,我们就来个精神力场的十八般武艺比试。妳不是最爱看好戏,偶尔也该让自己演一演好戏吧”
利奥拉的声音既冷且硬,向来晶亮的银蓝眼色一反平常的冰清冷峻,灼热得让观者感到花火焚身,几乎迸出青色的火焰。每当他的脸色愈阴沈,眸子就愈炽亮,那通常是极端恼怒的表征。
只可惜,对方并不因此噤若寒蝉,恐怕还更加被取悦了。从声音的传达到身体的现形,撒菲儿带来的气氛都是质感冷艳的讥笑与揶揄。
“失敬了,我可不敢领教你的精神力场,光与闇的混血儿。只是,若非你大剌剌地神游物外我那小小的波动怎能影响到你你太不设防了,利奥拉。周期性的环游天外时间又到了吗”
每说一句话,撒菲儿的身体就形成一部分。起先是修长的四肢,再来是穿着桃红色紧身衣裙的躯干,最后是非笑似笑的面容。
本应该是个容色妍丽的少女,由于过度服用虚幻迷剂的缘故,显得苍凉万端的面容焕发出光阴为之错乱的矛盾魅力。
暗绿色的眼珠表面满布讽刺的荧光,再深一层却是无比的空洞。
利奥拉拨动一下银褐色的长发,回转过身。他知道撒菲儿最喜欢乘虚而入,没啥好争议的,但却生气自己那么容易就疏于防备──那种程度的精神波,本应该在他防护罩的表层就被击裂粉碎。
压抑下怒意,利奥拉以无动于衷的语气说:“马上你就可以领教到我的精神力场,重迭空间飞跃的程序即将开始。”
“太棒了,我可真是躬逢其盛,来得正是时候。重迭空间飞跃的本事是你的绝招之一哪。”
停顿一下,撒菲儿以更讥刺的语气说:“最划算的是由你来导航,真是节省了一整个亚光速航程的燃料。”
“如果你真的想要『观摩』,就闭上这张坏嘴,好好的看。对了,刚才你传送的那段讯息,摘自雅明思.l.h的著作《论不可知》里第十三章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总不是兴致一来,想要讨论起古代神学吧”
撒菲儿收敛起玩世的傲慢,严肃起来。她的神情像个空无所有的精灵。
“本人只是突生感触。这一路下来,你的作为可不就象是雅冥思.l.h所形容的『旷古世代之神』”
“这又是哪门子的读后感”利奥拉虽然语意淡然,却无法收押悄然流窜的不安感。
“想想看,一路上我们做的一大堆啰哩啰唆的举止──那些提供给c级进化度以下星球的生化资源,那些友善的科学技术指导,那些改良种族基因的手术。最不应该的是,你竟然妄加改造条件大相迳庭行星的生态环境,意图让它们调和为一个共生体系。这些妄行,不象是伟大造物者的全能行为吗”
撒菲儿的神情随着她的音调,愈来愈轻蔑而激烈。她的情意总是波生涛灭,就象是无法收敛的海啸大患一般。
“那么,你是觉得我的作法有误”
“倒也不是失误之类的错事,只是你未免侵越这些个本该自我生死的星系太甚。我们又不是拿着镰刀的太上使者,擅自决定了啥是蝗虫,就意兴勃发地把它砍死。”
利奥拉故做惊奇挑挑眉毛,嘴角现出一丝似笑非笑的痕迹。
“我们所做的,是精密测度及计算之后,在不会损害宇宙间物种平衡的情况下,所实施的改良辅助。而且,我们的运作机制不仅辅助物种的生存,而且也销毁不良的生命形态──你最受不了的r─星系,将生命袍子寄生在邻近星系的生物体内、以操纵寄生母体的躯壳为乐的『姑获鸟族』,不也根据宇宙公法第二十九条的制裁,将它们的老巢连根拔起,付之一炬”
他停顿了一下,稍带哄劝的说:“消灭那些朝向微型熵洞前进的种族,甚至是在成全它们呢!这些行为总不会使你心怀愧疚吧”
听出对方语意中纤毫毕露的调侃,撒菲儿轻哼一声,瞳孔里一片冷然。
“起初我的确很兴奋。能够手执生杀大权,恣意地统治我们所能到达的所有星系。但现在,我觉得这只不过是自我满足的精神粮食,而且剂量过轻。宇宙的平衡早有定数,即使我们创造得再多、毁灭得再多,我都无法不感到兴味索然,我们只不过是执行乏味任务的武器。”
她的语音逐渐迷惘,掺入无法遏止的渴意:“每个生命都有起点与结局,那是一泓完整的圆形。而我们的戏郄永远无法落幕──为什么我们就像几条有去无回的抛物线轨迹尤有甚者的是,甚至不明白这样的永恒赠礼从何而来如果我便是上帝,必然是个残废的上帝!
“我试过用很多说法来说服自己:涅盘极乐说、道德律、演化论、甚至那些可悲的『宗教』!如果我们无所不能,为何我无法治愈体内的空虚”
听到最后一句话,利奥拉心中一震。他可以强烈感受到撒菲儿此刻的欲求──饱涨的空洞以无法控制的速度高涨、繁衍,到最后将会把它的产生者吞个渣滓不賸。
利奥拉仍然静静站着,只不过他将百分之六十的念动波分生化散,温柔地潜进撒菲儿的意识,轻缓地清洗苦闷的情绪。
几分钟后,撒菲儿睁开原先紧闭的、睫毛颤抖的眼皮,俏皮地笑起来:“谢谢你,利奥拉。这真是一场技巧高明的念场按摩,比任何有机的接合都更畅快婍旎。”
“这是我应该做的,身为同伴的责任与情谊。”
利奥拉在面对计算机光幕的操控台躺好,不动声色地回答。
撒菲儿深深注视着他,带着少有的迷离困惑:“利奥拉,有时我真怀疑你自己是否就象是个失去记忆的造物者。你太完整了,所以你的阙陷永难补救。从来没有缺乏,又怎可能产生独特的『软弱』”
说完最后一个字,她的身体也分解完毕,远离导航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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