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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狱长办公室装修得非常豪华,地上铺着高级的波斯地毯,黑渊走在上面一点脚步声都没有发出来。
房间被一个巨大的红木办公桌隔开,桌前摆着两张靠背椅,桌后是书柜。办公桌上放着不少文件,已经凌乱地散在桌面上,不用想肯定是胖子的杰作。
桌后的书柜占了整整一面墙,但此刻书柜里却没有放几本书,几乎所有的红木方格中被各种怪物雕像填充。
黑渊吃惊地看着书柜中的雕像,与他同样表情的应该就是屏幕前的鱼友了。
他们震惊是因为这个画风与监狱风云这个主题极其不符,监狱长办公室不是文件、刑具而是怪物雕像,怎么不让鱼友惊掉下巴。
黑渊觉得非常古怪,这一幕如此熟悉,在他家里,在三间空房间里,在墙上书柜里堆满了这类怪物手办。
...
“哇塞,这监狱长有这癖好!”
“监狱长不爱折磨囚犯,爱上收藏了,哈哈。”
“我的打开方式是不是错了?”
“谁还没点特殊爱好!!!”
...
弹幕再次爆屏。
黑渊数了数,书柜里一共有25个怪物雕像。他眉头紧皱,心中涌出一股古怪之感。还没来得及抓住那一丝灵感,警告声传来,他不得不返回监室。
鱼友们正在热烈地讨论怪物雕像的事,黑渊则利用这个时间整理思路。
被欺负的老人就是主线剧情,照片上隐藏的信息思民中学和小明进去的精神病院是支线剧情,手里又多了有奇怪收藏癖的监狱长这个支线,黑渊手上已经掌握了三条支线和一条主线剧情。几个剧情之间似乎有微弱的关联,又不互相影响。
会馆设计者的心思果然巧妙。
黑渊没有贸然去检查雕像,恐怕胖子就是看见雕像忍不住挪动碰了机关才吃了亏。
10分钟过得很快,监室门开启后黑渊迅速离开,再次寻找。在最后一间监室的墙上看见了一幅画。
墙上的画不是人物、不是风景、更不是静物,没有具体内容,它由无数线条和色块组成,看不出任何规律,有些抽象,画面整体颜色黑暗压抑,第一眼就让黑渊觉得很不舒服。正当他以为没有什么情况准备走出监室时,异象突发。
他站在画前,身体感到无比沉重,双脚无法挪动分毫,目光呆滞,表情惊惧。
画面中清晰流畅的线条开始缓慢蠕动起来,仿佛有了生命般在色块里游走。不知过了多久,色块也活了过来,那些暗沉色块与线条融合在一起,不停旋转。
耳边响起呢喃,呢喃渐渐转为嘈杂再到震耳欲聋,再渐渐变为呢喃,最后变成无数呓语,他烦躁地挥动双手,想打断它们。
发现无法阻挡,又紧紧捂着耳朵,但脑人的声音想附骨之蛆一样从手指的缝隙,从鼻孔、从眼角、从身体上每个毛孔钻进身体。
色块和线条不停旋转,最后变成一个黝黑的甬道。
...
黑九站在甬道前,脸上带着奇怪的笑容,然后,他抬起右手向黑渊招手,嘴咧得很开,露出洁白的牙齿。
“小渊,快过来。”
黑渊走向九爷爷,然后,黑九把藏在身后的尖刀捅进他的肚子,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黑九消失,一对中年夫妇站在甬道前,目光温柔地注视前方。他们同时抬起手向黑渊招手。
“小渊,快过来。”
黑渊知道那两人是自己从出生就双亡的父母,尽管肚子上鲜血喷涌,但他还是向两人走去。然后,两人抬手把黑渊向身后的悬崖推去。黑渊脚下一空,向下坠去。上方两人的笑容更大了。
他从地上爬起,忍着剧烈的疼痛看向前方黑暗。
一群不认识的人站在甬道前,一些面无表情,一些笑容诡异,一些哭泣同情,一些尖酸愤怒。他们同时抬起手向黑渊招手。
“孩子,快过来。”
黑渊没有走向他们,但这些人却不停靠近,然后,面无表情的开始愤怒刻薄,笑容诡异的开始痛哭流涕,哭泣同情的开始满面春风,尖酸愤怒的开始温柔平静。
人群消失,一个肥硕的男子站在甬道前,他佝偻着背,痛苦地捂着嘴,鲜红色的血从指缝里渗出来,另一只手艰难地抬起指着黑渊。
“黑渊,救我。”
黑渊冲了上去,胖子消失在原地。
甬道再次向后延伸,这一次,蓝兰美丽的身影出现,她缓缓转身看着黑渊,脸上挂着泪水,朱唇轻起,欲言又止。
黑渊毫不犹豫冲了过去,当他即将触碰到对方时,她像烟雾一样散去。
“蓝兰,蓝兰......”
黑渊疯狂大叫,双手挥舞希望眼前消散的雾影能重新凝聚在一起,可任由他如何努力,都无法聚拢一丝青烟。
从甬道深处出现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将他拖向黑暗。他拼命逃,拼命逃,就是抗拒不了。
就在他即将被拖进黑暗中,一片巨大的虚影自他身后显现,横亘在荒寂遥远大地上的裂缝竖了起来,像一只眼眸,寒冷毫无感情。
眼眸抬起瞬间,施加在黑渊身上的拖力便消失殆尽,甬道幻象再次旋转起来,越来越慢,越来越清晰,然后出现暗沉的色块和流畅的线条。
...
“黑渊。”
“黑渊。”
耳边传来胖子焦急的呼喊,黑渊从幻觉里清醒过来。
“兄弟你咋啦?喊了好多声都没反应,吓死人了。”胖子脸上带有余悸,他从未见过黑渊那样,两眼无神。
他一直喊他,最后还挥拳在他肩上打了两下才有了反应。一贯冷静理智的黑渊从来不会失态,可刚才的样子实在太吓人,就像灵魂出窍,失了神志。
黑渊花了几分钟才恢复平静,他再看了几眼墙上的画,而这一次它静静地舒展在斑驳的墙面,没有半丝异象。
看了一眼身边还在担心的胖子,黑渊艰难地扯出个久违的苦笑,他伸手把胖子拉到身边坐下,抬起右手指着墙面道:“你看看这画,有什么感觉?”
胖子依言坐下认真观看,十几秒后他对着黑渊摇了摇头。又十几秒后,胖子揉着瞪得发红的双眼,可怜巴巴地求饶道:“你到底让我看什么啊,不就是毕加索的抽象画嘛?能看出朵花来?”
“这不是毕加索的画。你看了没反应?”
“没啊,除了乱七八糟的线条和乌漆嘛黑的颜色,还有什么,这种监狱涂鸦不会有什么线索的,你刚才就是看这画那个了?”胖字想到魔怔两个字,收到黑渊送过来的眼刀子又把话咽了回去。
黑渊迅速调整情绪,他不想在鱼友面前讨论这个话题,立刻将刚才的一幕深深压进心底,看着胖子问道:“为什么被抓进去?”
“嘿别说了,我不是进了监狱长办公室嘛,你不知道,他办公室里是怪物雕像,黑渊,我记得在你家......”胖子心领神会,嘟哝道:“不就是碰了一下书柜上的雕像嘛,就把我弄进去,黑渊你不知道,那禁闭室好黑啊,一点光线都没有,安静地可怕。”胖子大呼小叫起来,语气中带着不满和委屈。
最佳戏精奖一定要给胖子一份。鱼友们最给力,调侃打赏不停。叫嚣着要胖子谈谈禁闭室的感受。
“有什么收获?”黑渊仍然保持言简意赅的冷酷风格,他头也不回,再一次盯着墙上的画看了起来,没有呓语,没有旋转,没有幻觉,也不再有疯狂的情绪涌动。
“禁闭室下应该有个通道,我猜想就是这个场景的特殊通道。”
黑渊这才转头看着胖子,虽然脸上没有表情,可眼里的赞许没有吝啬。
“需要什么道具?”
“禁闭室不大,地面中间位置有一面金属板,四个角上有螺丝固定,是十字口。我们找到的那个螺丝刀的把手要是能再找到前端就能打开通道离开。”
黑渊点点头,他并不打算从特殊通道离开。螺丝刀的前端现在还没着落,此时先不用考虑,目前最重要是搞清楚狱头居住的监室墙面手绘图里有没有线索。
“喂喂,我说你怎么不问问我关禁闭的时候难受不难受,害怕不害怕。”黑渊转身走出监室,胖子跟在他身后像个小媳妇一样抱怨,求安慰。
黑渊没有管这个戏精的表演,沉声问他:“那半张照片是在这里找到的?”
“对啊,就在手绘墙下这张铁床的枕头下找到的。这间房除了照片,没有找到别的线索,黑渊,你有什么发现吗?”胖子站到黑渊身后,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干什么。
“对了我想起来了。我进来搜证时还发现了另一幅涂鸦。”胖子说完整个人趴到地上,目光望向另一张铁床下黑暗的墙面。
监室两侧铁床的空间不算小,但胖子的身材趴在中间还是显得很吃力,他把两边膀子收了收,屁股撅着半趴在地上,抬起胖手指着一张铁床下黑暗处道:“喏,就在那里,很隐蔽,我也是偶然发现的。”
黑渊也蹲下去,打开手机电筒照了过去。
墙面角落,有一副小小的涂鸦,只有成年人巴掌大。不仔细看根本不会发现。那是一个只用简单线条绘制的画,画面上一个没有五官的小人被关在铁门后面,铁门由5根铁条组成,有些像老式铁窗的铁栏,更像监狱的铁门。旁边用中文歪歪扭扭的写着‘救我’两个文字。
黑渊又把上半身往地上贴近,朝床下挤了进去。监室铁床被紧紧固定在墙上,两人不能挪床,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看得更仔细些。黑渊打开手机电筒将涂鸦拍了下来。
小涂鸦画风非常简单,可以说很幼稚。
按道理,像鸿蒙馆这样规模的会馆不应该会发生游客胡乱涂鸦的情况,即便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也不会让这个涂鸦一直保存,黑渊查看了涂鸦的情况,有些年头,从绘制的颜料老化判断,这个涂鸦同这个场景里其它涂鸦手绘出现的时间一致,然而画风却大相径庭,还藏在如此隐秘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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