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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此话,所有叛军目光向着熊泽中望去。
这些叛军最小只有十五,最大四十左右。
年齿不一,想法不一样,有的想回家种地。
他们几乎都是差巴,当然对于种地轻车熟路。
“松干赞布时期,土地是哪里来的?”熊泽中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
这些差巴没有听说过,以前的土地制度。
他们土地几乎是从贵族哪里租赁的,自己即使有,也是贵族瞧不上的贫瘠之至的土地。
他们万万没有料到,松干赞布时代,土地还与现在不一样。
听到这里,他们一起抬头,望着卓嘎单增,想听听,究竟是怎么回事。
卓嘎单增不但是贵族,而且还是千夫长,见识当然是差巴不一样。
他脸一红,没有料到熊泽中竟然如此问他。
如果不是熊泽中这样问话,他可以拒绝回答。
但是熊泽中可是他以后的恩人,他千万不能得罪了。
他艰难吞了一下口水,不得不说出:“那时土地属于朝廷,平民及贵族从使用土地。”
“对,对。”熊泽中赞赏看了他一眼,此人果然敢作敢当,通过传声法器对着投降叛军说道,“以后所有土地收回朝廷。朝廷再把土地租给你们,地租是多少,平民只有一成。要知道,松干赞布时代,地租至少三成以上。赵家庄只收一成地租,给了你们此生幸福。”
听到此话,这些叛军马上跪下,一边磕首,一边对着箭楼纷纷叫喊:“文殊菩萨,文殊菩萨,文殊菩萨。”
他们一边叫喊,一边不禁热泪直流,贵族地租收多少,高达七成。
而赵家庄收地租多少,才一成,小圣人果然就是文殊菩萨,能够给予他们此生幸福。
如果说以前他们还不相信赵家庄,可是刚才与保安团交手,不得不相信赵家庄有这个实力。
能够攻进第二个瓮城的,个个都是精兵之中精兵。
精兵又如何,赵家庄只是用一种神秘兵器打了一下,就吓得他们投降。
赵家庄有如此实力,让投降的叛军有一个概念,统一吐蕃不是问题。
只要赵家庄打败叛军,统一吐蕃,他们的土地就可以从赵家庄手里得到土地。
赵家庄已经公开承诺了,土地地租只收一成。
幸福就在眼前,天堂就在眼前。
熊泽中其实在这里偷换一个概念,没有提出赞普,而是用赵家庄直接代替。
虽然差巴没有听出,但是只要是副千夫长以上的人,哪里没有听出来。
虽然听出,他们也只有认账,赵家庄实力不可战胜,小圣人更是文殊菩萨。
更何况,小圣人还是当今小赞普的姐夫。
甚至有人想到,如果小圣人与公主儿子成为以后的赞普,他们也不是不愿意接受。
赵家庄的实力摆在哪里,还能给吐蕃人实惠,也与松干赞布的后代有血缘关系,让他们不知不觉已经认同。
“将军,贵族如何租用赵家庄的土地?”但是卓嘎单增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对着熊泽中躬身一礼,提出关系他们这些贵族命运的问题。
其它几个副千夫长以上军官,听到此话,个个瞪大眼睛,竖起耳朵。
这些副千夫长,本身就是贵族,这个可是关系他们切身利益。
不但如此,就是百夫长们也同样竖起耳朵尖听,他们虽然不是贵族,但是也是准贵族。
熊泽中淡淡回答:“松干赞布时期,贵族可以租用更多的土地,但是地租要高些。赵家庄同样如此,不过地租下降为两成。”
“文殊菩萨,文殊菩萨。”听到这里,所有投降的叛军纷纷向着箭楼跪下,一边磕首,一边狂热地大喊。
看到所有叛军叫喊,熊泽中松了口气,把一尊较大的赵平塑像用绳子挂着,放在箭楼窗子外面,供这些叛军顶礼膜拜。
投降的叛军看到文殊菩萨的塑像,恨不得取下来,放在家里天天用香火供奉着。
史氏金翅雀鲷收兵,硝烟散尽,又是一天过去了。
小山上面的大本营,德勒看着被硝烟烟熏得发黑的城墙,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他做事一向小心翼翼,但是被曲礼指责没有魄力。
曲礼魄力足够大了,把手里一万兵马全线压上。
虽然攻上城墙,但是全部变成尸体;虽然攻进城门,但是全部失踪。
金顿三十多岁,是一个落魄文人,举人也没有考上。
不过他还是寒窗十年,墨水不多,倒是一肚子的坏水,被德勒聘为幕僚。
他为更是高兴,对着德勒拱手一礼说道:“将军,看来你的小心没有大错。”
“汉人不是说过,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曲礼对汉人没有了解基础上,就全部压上。现在好了,损失差不多四成。”德勒一边抚须胡子,一边哈哈大笑。
金顿偷偷打量曲礼的大本营一眼:一边拱手一礼,一边说道:“德勒的万夫长已经变成五千夫长,因为还有一千是伤兵。”
“你不错,让老夫小心一些,看来汉人说得有理,小心驶得万年船。”德勒一边继续抚须,一边开心哈哈大笑。
金顿虽然举人没有考上,但是兵书读得不少。
这个没有法子,胡人与吐蕃都没有科举。
他手无束鸡之力,当然不能上战场。
为了谋生,只好熟读兵书,才被德勒聘为幕僚。
“子停(金顿字),曲礼损失惨重,现在老夫怎么办?”两人开心一会儿,德勒脸上突然严肃起来,盯着金顿问道。
金顿想了想,才小心翼翼地说道:“将军,现在法王损失差不多三成,应该劝说让贵族上战场了。”
“老夫倒是有此意,可是法王不同意怎么办?”德勒围着案几转了几圈,停下之后望着金顿。
金顿又想了想,继续小心翼翼说道:“将军,贵族兵力远在法王之上,也观战两天,打法已经成熟,应该轮到他们攻城了。”
“贵族兵马确实不少,这个老夫知道。”德勒摇摇头,叹了口气,“可是他们是什么兵马,不少就是农夫而已,有的拿着锄头,有的还拿着木棍。”
“将军意思就是兵在于精而不在于多吗?”金顿没有料到,自己的将军竟然是一个死心眼,“蚂蚁多了还能够咬死大象。更何况农夫乃是少数。”
“老夫知道你的想法,老夫担心贵族用这个借口,让法王流血更多。”德勒打量金顿一眼,淡淡说道。
金顿点点头:“将军担心颇有道理,学生有一计,可以让贵族攻城。”
“子文,法王要求我们明日攻城,你有何计画?”在拉加大本营,拉加望着金士问道。
金士放下手里的茶杯,拱手一礼,望着拉加问道:“主翁,你是如何打算?”
“老夫当然不想这么快就攻城。”拉加叹了口气,一脸的不情愿。
金士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问道:“主翁,你是担心兵马受损,还是觉得法王损失不足?”
“保安团兵马虽然不多,但是杀伤力确实厉害,仅仅两天,法王就损失三成。”拉加心有余悸,摇摇头。
“主翁,学生觉得这倒是一个机会。”金士想了想,小心翼翼地说道。
拉加眉头紧锁,脸上明显不高兴。
他瞪了金士一眼:“你为何这样说,法王的兵马还在老夫之上,这个不是飞蛾扑火吗?”
“主翁,杀敌一万,自损三千,不知你听说过没有?”金士打量城墙一眼,侃侃而谈。
“杀敌一万,自损三千,这个倒是听说过,”拉加围着案几走了几圈,最后还是摇摇头,仰天望着营帐顶部,一脸茫然,“可是保安团占据城里优势,又有瓮城,不然法王怎么会损兵折将如此之多?”
金士鼓起如簧之舌,淡淡说道:“主翁,保安团虽然占据城坚之优势,但是它有一个最大的弱点,就是兵马太少,也不过两千。按照双方损失比例,法王损失六千,保安团一千八百。”
“那个,那个。”拉加想了想,最后还是摇摇头,“他们占据城坚之优势,不是这种算法。”
“那就按照保安团自己兵马来计算,两千兵马损失三成,也有六百,目前兵马对于他们而言,他们现在捉襟见肘。”金士拿下算盘,打了一下,得出结论。
算盘乃是东汉末数学家徐岳发明的,有人认为古代没有算盘,那是贻笑大方。
拉加看了看金士手里算盘,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子文,虽然汉人不多,但是他们兵器确实厉害,不得不考虑。”
“汉人虽然赢得暂时胜利,但是已经是疲惫之师。主翁正好趁此机会,一鼓作气,直接拿下青塘城。”金士指着案几上面的舆图,狠狠地挥手。
“疲惫之师,但是保安团中间休息一会儿,不是连续作战,”拉加一脸苦笑,还是摇摇头,望着法王的大本营,沉重叹气一声,“法王,你没有料到,你们如此打法,反而给了保安团一天休息时间。”
“那就不给保安团休息时间,昼夜进攻,看看保安团如何休息?”金士看了看舆图,脸上露出残酷的笑容。
拉加瞪大了眼睛,难以相信地看着金士:“子文,法王的兵马多,都不敢昼夜进攻,老夫如何能够做到这一点。”
说完,他的目光不禁露出怀疑的目光,难道这个是保安团派来的细作不成?
金士当然知道拉加想法,依旧按照自己想法说下去:“主翁,如果你只攻打一个城门,其余贵族则攻打其余三个城门,对着汉人不是有压倒之优势吗?”
“只攻打一个城门,这个可行不?”拉加陷入沉思之中,“那些贵族同意不?”
“他们还巴不得这样,不知主翁对攻打一个城门,还有信心不?”金士脸上露出微笑,拱手一礼问道。
“老夫觉得,一人攻打一个城门,其余贵族联合攻打三个城门,老夫吃亏不少呀。”拉加一边望着舆图,一边还是斤斤计较。
金士知道拉加其实已经心动,只是在计算得失的问题。
金士又是拱手一礼,提出相反建议:“与其两人联合攻打城门,反而不如主翁自己独自攻打城门。”
“子文,为何有如此说法?”拉加眼里又是疑惑的神色。
金士没有回答拉加提问,而是反问:“两人攻打,哪个是主攻?”
“当然是老夫。”拉加不容置疑,一边看着舆图,头也不抬地回答。
金士摇摇头,忍不住叹了口气:“主翁,如果有了功劳,如何分配?”
“老夫是主攻,当然主要功劳在老夫身上。”拉加继续望着舆图,断然回答。
金士摇摇头,耐心劝说:“主翁,战场有些事情难以预料,可以说是瞬息万变。万一主翁九牛二虎之力,却被别人捡漏,这个功劳如何分配?”
“这个,这个。”拉加一边望着舆图,忍不住一口喝下酥油茶,然后把茶杯狠狠地摔在地面。
拉加摔下杯子之后,坐在椅子上面,一边望着舆图,一边不禁叹气,眼睛红红的。
咣啷一声,还好这个地面不是石板,还没有变得粉碎。
亲兵急忙上前,把茶杯捡起,小心翼翼洗得干干净净,重新给拉加泡了一杯酥油茶。
金士拱手一礼,沉声说道:“法王雄心脖脖,结果青塘城折翼,如果主翁把青塘城拿下,以后法王与主翁哪个执牛耳?”
“子文,子文,你的意思是,老夫也有机会?”拉加顿时不淡定了,瞪大了眼睛,呼吸也沉重起来。
金士拱手一礼,一脸笑容:“所以学生觉得,主翁的机会来了。”
“让老夫好好想想。”拉加此时从座位起来,眼睛盯着舆图,目不转睛。
金士拱手一礼,眼里充满炽热:“主翁,只要你击败保安团,挟胜利之威望,统一青塘,统一吐蕃,不是问题。”
“胜败在此一举。”拉加粗大的手,狠狠地砸在案几上面。
砰砰一声,那个茶杯在案几跳了起来,又跌落在地面。
亲兵只好又上前,捡起茶杯,洗得干干净净,脸上不敢有一丝怨言。
金士声音充满了激情:“主翁,保安团已经是疲惫之师,而你不但兵强马壮,还以逸待劳,霸业可成矣。”
“老夫统一青塘之后,就封你为丞相。”拉加一边喝着酥油茶,一边哈哈大笑。
金士不禁大喜,郑重拱手一礼:“谢谢主翁,学生必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两人茶杯相碰,以茶代酒,接着哈哈大笑,仿佛青塘城已经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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