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酸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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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正教进兴隆镇当天古坷城就得到消息了,府尹转手就把卷宗送到大营来了。
北夏新皇宁甘登基后,朝中就分成两派,朝中老臣,各大世家主张北撤,以躲避南周。太后是世家出身,自然被拥立。
宁甘新登皇位,想一展雄心壮志,自然不原继续往北跑,可只有一些武将支持,自己生母早已亡故,满朝堂大臣都站在太后一边,所以只得迁都北撤。不过在朝中已然和后党势同水火。
这府尹便是后党一派,可洪元炳只因不是世家出身,又是武将,所以不得已只能站在帝党一面。
看着卷宗洪元炳就直咧嘴,要是就这几十人算个屁呀,随便喊队人马便给平了。
问题是这几十人后面可是有十余万人天正教,若是惹了那便是捅了马蜂窝,麻烦将无尽无休。
可是公文到这了,这个又是自己主管的,没办法,只能出兵。不过跟着又来个也不知道是不是好消息,京都来人了,皇上派来对付天正教的,说是西边红山的法师。
总算来个能一起背锅的了,要知道前几年天正教还没这么势大的时候就出兵围剿过两次,出动大军数万,都铩羽而归。
这法师法术怎么样不知道,派头可够足的,到了古坷城先修整了好几天,反正洪元炳也不急,等着吧。
终于这法师休息好了,坐着辆赤色八马大车出发了。洪元炳带着一千兵马在道边候着,见大车过来,洪元炳前去见礼,那车上的年轻人竟然只略微点点头。
洪元炳没说什么,边上手下的武将气的要炸锅。洪元炳连忙压制下去,心想如何都随你,只要你来打头阵就行。
兴隆镇外,四面八方开始有人员聚拢,都带着刀枪,聚拢一起竟然有数千人之多,镇民都远远的观看。
下午十分,人群中有人开始呼喊,不一会,人群开始集结,在道路两旁排开,人人面上都围着块方巾。
一个多时辰后洪元炳骑着马带着队伍出现,看见这数千人带着刀枪心里一阵发需,若是冲杀倒也不惧,毕竟这是正经的官军,不是那些泥腿子能比的。
可他知道,天正教厉害的人物就躲在里面,大头兵没事,自己可是妥妥的活靶子。
到了近前停住,大喝一声:“尔等刁民速速离去,不然以反叛论处”。
对面的人恍若听不到一样,一动不动。
“有何废话,还不命人冲杀”
后面大车上那个年轻法师不悦的对洪元炳喝道。
洪元炳无奈,对边上副将道:“驱散他们”
兵丁举起长枪开始往人群走去,前面一排人不但没退,反而挺胸而立。
兵丁举着长枪反到手抖起来,正犹豫却见前排人的后面露出一排弩箭,登时更不敢动了。
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人,站到路中央,边上有人拿出一件黑色斗篷给他披上,斗篷胸口处绣着一个天字,两边绣金色的麦穗。
“听闻有红山法师驾到,在下天正教石凡请赐教”
“哈哈哈,来让我见识下天正道法”
车上那年轻人怪笑着一跃而起,踩了下前面马背,腾在半空入大鸟一般。一挥掌,一道白光带着雷鸣之声击了过来。
白光落处却早没了石凡踪迹,正愕然间感觉后脑恶风响起,极力闪避却仍未躲开,后脑挨了一下,顿时眼冒金星。等回身出掌,那石凡早已避开。
边上众人看的清楚,这石凡身同鬼魅,手拎一短棒,绕着那法师游走。
一会功夫那法师便挨了四五棒,法冠也丢了,额头也肿了,嘴角也有血流了下来。
而法师劈了数掌都入泥牛入海,连石凡毛也没碰着,却击倒了一匹拉车的马。
马身上留下一焦黑的洞,直接一声嘶鸣便倒地抽搐,眼见的活不成了,众人这才知道这看似玩闹的比拼实际却是生死之搏。
石凡看似占尽上风,其实却早惊出一身冷汗,若不是教御事先告之若见雷法,不能接掌,不可使用铁器,自己早和那匹马一样下场了,即使这样,一近其身便感觉一阵苏麻。
那个法师更是憋屈,自己是红山这一代的佼佼者,可通天法力使不出来,本来心高气傲,想先行来此,闯个大大的名头,在小师妹面前炫耀,哪知会有如此结果。
正胡思乱想后背又挨了重重一棒,再也抗不住了,一口血喷出。
教御在石凡出来前告之对红山的人不要把事情做绝,得留些余地,所以石凡便后退十几步拱手道:“承让了”
那法师羞愤之极,也不答话,夺过一匹马上马便走了。这洪元炳一看,草,这屁法师,上来就挨了一顿揍,不过你跑了,我咋办
石凡见那法师走了便回头对洪元炳道:
“可是洪统领在下天正石凡,大人若是去兴隆镇巡查便自顾去,天正教恭请大人来巡查”
洪元炳心道:巡查个屁,我可是敢查但是知道天正教随然占了五府二十八县,却从不对官员动手,各府官员还是该干啥干啥。
只是手就别想伸那么长了,甚至一公堂上下都是天正教的,这政令下去,天正教认为对的便畅通无阻。
认为不对,便只在公堂上转悠,下面根本不执行。
估计自己带的队伍里就不知有多少是天正教的人,自己这边一举一动那边都清楚的很,只是这石凡现在说这话就是给自己个台阶下。
“嗯,本官就是巡查兴隆镇,尔等还不速速散去”
洪元炳装腔作势的喝了一声,石凡冲众人挥挥手,人群散开,让出道路。洪元炳带着队伍在兴隆镇转了一圈便匆匆回城。
石凡带着十几人去了兴隆镇,剩的人有人带队回去了。
王简和许安治带着新收的数百教徒迎了出来,半跪迎接教使。这石凡是教御亲传十三弟子之一,排行十二,身份尊贵,只在教御之下。
进了教堂,石凡坐下便问:“这兴隆镇情况怎样”
王简站一边道:
“回教使,一切还都好,大族就一个刘家,是退下的官员,养着十几个门客,二百甲士,不过一直没和咱们冲突,前两日解决教众纠纷涉及刘家以前侵占的几亩地,也是爽快的还了”
“嗯,刘家我知道,不足为惧,若是安分便不要树敌太多。还有一个叫赵石的什么底细”
“不知道,拜访一次,对咱们没什么敌意,反倒很友善,不过拉他入教却是不肯”
“究竟有多大本事别只是个武师,没得惹人嘲笑”
“不会,先过来探路的和他交过手,绝非一般武师”
“交手怎样这赵石什么水准”
“不知道,还没动手咱们的人就给踹飞了”
“哦咱们这边谁去的”
“十爷的弟子,赫环,气脉全通,已建丹府”
“嗯,那应该是有些门道的,下晌送个帖子,唤来我见见”
“哦…,这恐怕不行,此人甚是孤僻,从不见客,我俩也只见一回,应该只是想了解一下我教,再去便不见了”
“既然对我教无敌意那便存了结交之心,不见只是拿捏身价,无非想捞个高些的位置,送我的名贴去吧,一定会来的”
……
“这个教使是干什么的”
“大概相当与通天教大护法或者长待差不多吧”
“你当真不去”
“当然不去,若是他们教御上门来请或许还可以考虑一下”
“呦,这给你装的”官庭婉打开伸过来的咸猪手…
……
“不来怎么说的”
“回教使,更本没见到,就隔着门说了句不见客”
“没报我的名号”
“报了,人没理”
石凡气乐了,还真有这么狂的人,不过只是看他有些本事才来拉拢,以前也有不愿意往里面掺合的,不过都是婉言谢绝。
这么傲的倒没见过,想想算了,也没必要上赶子捧他。
赵石没见这个教使,但是一直都留意着,这官军没来前镇里信教的还是不多,虽然种种神奇之事多数人已经信了,但都在观望。
等官军一退,信教的立刻多了起来,等人多过一定数量,基本所有人便都信教了。
不参与进来也不行,教内人是报团的,物资分配调剂,处理纠纷,打压地主街痞,这是眼见的好处,不参与进来便势单力孤了。
天正教最吸引下层人的地方是赐圣水,号称包治百病。
这个却不是随便蒙骗人的,绝大多数人小病小灾的倒真是一喝就好。
赵石让田家媳妇讨了一些,回来仔细看看,原来就是当年给洪雁治伤时按裘正阳的方子自己熬的那个,性质类似于现在的消炎药。
原来倒真没看出这洪雁头脑如此清晰,赵石不禁感叹起来,很多人其实真就缺个机会,一旦有了,便会一飞冲天。
眼见着天正教在兴隆镇的地位扶摇直上,街上行人碰见身披斗篷的教士都让路行礼,这可不是惧怕,而是崇敬。
满镇没信教的就两户,一个刘老太爷,一个赵石,不过也没找这俩家麻烦。
不过人家没找麻烦,麻烦也会来,谁让赵石身边就有这么个大麻烦。
“小姐呢”
田家媳妇朝赵石叫老爷,可官庭婉偏偏让她叫自己小姐,这田家也闹不清俩人啥关系,也不敢问。
上午官庭婉没事便和田家媳妇一起出去买菜,可只见田家媳妇回来了,没见官庭婉。
“嗯……,小姐碰见个熟人…”田家媳妇支支吾吾的说。
她有个屁熟人,赵石从屋里出来:“在哪里呢”
“教堂里呢”
……
教堂门口人进进出出很是热闹,里面正对着门的大厅里摆着至高神的神像,单手立在胸前,盘坐在莲花宝座上。
当初赵石只是把前世的佛像简单对洪雁描述一下,不过看来还似模似样的。
院里有进香的,有讨圣水的,赵石转了一圈,没看见官庭婉,便往后面走。刚到门口,一名教士拦住赵石:
“这位兄弟有何事,后面不让进”
“哦,我找人,一位姑娘,刚刚进来的”
“后面是本教内院,不让进的,里面没有你找的人”
赵石运动气息仔细听,听到官庭婉说话的声音。
“她就在里面,麻烦你喊她一声,便说有人找”
那个教士看了赵石几眼,转身关门进了院。可赵石却听见脚步声只走了十几步便停下了。
一会便往回走,打开门:“里面没有你寻的姑娘,还是去旁出找吧”
赵石冷笑一下,抬腿一脚直接就给他踹飞了,进去寻着声音进了左边的小院。推门看见官庭婉和一名年轻的男子坐在院中说笑。
“你怎么过来了”
“嗯,感觉脑袋有点绿油油的,所以赶紧跑过来瞅瞅”
官庭婉虽然不知道绿油油是啥意思,却也明白不是什么好话。
“在下展元鹏,家父…”
“你爹是府尹,知道了,没和你说话”赵石认出这人是当日酒楼搭讪的那个。
“在下还是去年新科状元,方才只是和官小姐讨论诗文,莫要误会,不知阁下是…”
“我是谁你管不着,别在这装斯文,以后离她远点”
“那是为何官小姐又非你奴仆……哎呦…”
赵石见他喋喋不休,心头火起抓着他衣领一把给扔到花铺里:“因为我拳头比你大”
“走吧,还想再聊会不成”
官庭婉白了他一眼:“拈酸吃醋,还怕我能吃亏了不成”
“你还能沾啥便宜”
官庭婉回头看了一眼正奋力从花丛中往外爬的展元鹏:“还行,挺俏生的”
“滚蛋”赵石一脚踢向官庭婉的屁股,官庭婉也没躲,不轻不重的挨了一下。
“我是天正教的贵客,你有大麻烦了,等着被灭门吧……哎呦”
展元鹏再次被扔进花圃。
”走了,你和个文人动什么手…”
“难道我要是碰个女子还和她比生孩子再说,便是比诗文他也未必比我强……”
展元鹏再次爬出来,头也破了,衣服被刮的一条条的,自己一堂堂状元郎被人如此戏耍,悲愤至极,高声呼喊:
“来人呢!拦住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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