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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篇词曰:“
频指乾坤错,吟啸奈何天。清灵回落,才拙初梦道三千。点御阴阳兴变,悟彻玄机缥缈,一气化混元。云居未闲静,试剑且凭栏。
两相怜,多自在,不羡仙。思极成恨,辗转牵念意难安。本是浅缘无份,偏把情痴心就,泪语寄浮年。恩怨不曾断,人世几悲欢。”
一道神光贯通天地,叶凌自那传送阵坛上一步迈出,踏入了青霖城的地面。初次到青霖城已经是数年前的事,叶凌本为接取宗门任务,结果在这青霖城撞上妖圣大墓出世,倒是惹了许多事。
故地重游,叶凌反而没有了当年初次下山的神气与舒畅。
沿街而行,与路人擦肩而过,耳旁响彻叫卖之声,平添了许多烟火之气。
不多时,叶凌在一家面铺前驻足,他微微一笑,便坐下来叫伙计道:“一碗素面。”
“好嘞,素面一碗!”
说着话,伙计转身端上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来,不过看到叶凌却是一愣,随即笑道:“小道长,可是有好多年不曾来了。”
叶凌倒有些惊讶,问道:“你还记得我?”当年他初到青霖城,便是在这铺子里点了一碗面,因此今日再见,他才停下又要了面吃。
眼见得这伙计脸上多了几道皱纹,可热情依旧不减分毫:“那是自然,我这铺子平时都是些出苦力的人来,您这修道的,还是第一位,小人自是不曾忘记。”
叶凌释然一笑,道:“你家的面好,都是那些人没有我这样的口福。”
“有您小道长这句话,我这铺子保管越来越红火!”
二人相视一笑,便各自忙碌起来。萍水相逢,若能有些暖心的交际,这才让人生有了活下去的意义。
吃完了面,叶凌起身告辞,跟那伙计约定了日后还要再来。只是不知再来又是哪年春秋。
出离了青霖城,叶凌便向人打听了一个去处,径往城外一处大墓而去。那里埋葬着上代青霖城城主,宋英峰。
宋英峰为守护满城百姓,与僵尸力战而亡,身虽死而不倒。后来青霖城百姓自发为他修了墓葬,建了祠祭。
来到那大墓前,叶凌恭敬一礼,取酒拜祭道:“晚辈虽与城主素不相识,但敬重城主大义。晚辈更蒙老板娘他们相救数次,无以为报。”
拜祭过后,叶凌如了了一桩心愿般,心境放空许多,路上再不耽搁,直奔问天宗太虚峰。
当年,叶凌,吴情,白无御师兄弟三人自逐出宗,曾经约定:“若有变故,分散不见时,便回太虚峰汇合。”因此,叶凌了结了大乾王朝的诸多愁事后,便先回太虚峰,只希望三弟吴情或者师弟白无御能够记得当年之约。
归心似箭,路远时长,却没有丝毫疲倦,半分延误。
远远一片黄沙瀚海,北风扬尘。在那沙海中央,隐隐一片仙山宝洞,灵气氤氲,却不正是问天宗所在!
一别数载,恍如隔世。叶凌眼望问天宗,心底却不知泛起了何种滋味,面上竟也微微颤抖,不知是愁是喜,是悲是欢。
踏空而行,叶凌早不是凡俗之躯,可此时回面对问天宗,却有一股深深的惧怕。他只怕那太虚峰上空空如也,竟与当初离开后一般模样。
靠近问天宗山门,磅礴灵气扑面袭来,熟悉非常。只是那守山门的两个弟子见了叶凌,面露惊色。
叶凌飘然落地,拱手道:“敢问……贵宗太虚峰上,可有人在?”叶凌略一迟疑,他毕竟早不是问天宗弟子,故而如此发问。
那两个弟子打量叶凌一番,一人出言冷笑:“叶凌,你已经被逐出宗门,今日为何前来?”
“莫不是回心转意,想要摇尾乞怜,再请我问天宗收留?哈哈哈哈——”
二人嘲笑一番,满是不屑之色。
叶凌面无表情,他岂会为了几句恶语便有所异动,只是言道:“我只是想问此时太虚峰上可有人在?”
“在与不在,和你无关!”
远处数道身影走来,为首者竟是那赤火峰秦元朗。秦元朗两败于叶凌之手,道心蒙尘,现在仍没有踏入凌虚境。
眼见仇人正在面前,秦元朗心中大恨,面上冷笑道:“你已经不是问天宗弟子,宗门之事,岂容你随意打听?还不赶紧滚!”
叶凌立身不动,盯着秦元朗突然一笑道:“你烈火峰可还有不怕死的愿为你出头?”
此言一出,众人尽都变色,秦元朗更是勃然大怒道:“你这无宗无派的丧家之犬,还敢如此放肆!”
话音刚落,秦元朗周身道势一震,两掌烈火熊熊,随着他一声大喝,烈焰掌印呼啸而出,朝着叶凌袭来。
叶凌不躲不避,周身散出一道剑道锋芒。那锋芒之气无形无状,竟直接将这掌印劈开,落在秦元朗身上。
护体罡气瞬间崩碎,秦元朗吐出一口老血,身子倒飞出去,撞在山石之上。胸前道衣竟也有了一道口子,只是道体没有伤口。
“凌虚境!”
周围几人大为惊讶,他们想不到叶凌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已经达至凌虚境,实在匪夷所思。
不仅他们,饶是叶凌也微微一惊。他在圣灵教与太岳城面对的都是修为精深的强者大能,从未想到自己的实力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方才他不过是想防住掌印,并未要伤秦元朗。
问天宗内的一处山亭上,孟沛然,蓝恭月和楚凡阳三人立身眺望着山门处的冲突。
蓝恭月惊道:“他果然不是凡类,难怪能得陈师叔祖的青睐,这才多久啊,已经可以随手屠戮青幽境的秦元朗了。”
孟沛然眉头微皱,旋又恢复笑意,道:“若他要杀了秦元朗,楚兄可还袖手旁观?”
楚凡阳闻言也一笑,道:“宗门有门规,其上有峰主,长老,还是公事公办的好啊!”
孟沛然闻言笑而不语。这楚凡阳虽然天赋实力稍逊于火云,却是个机敏谨慎的人,不会轻易就受了挑拨,与人相斗。
蓝恭月道:“人越聚越多,不知该如何收场了。”
果不其然,山门处的动静惊动了不少门下弟子,他们纷纷前来,见了叶凌,大都诧异。
几个与秦元朗同来的赤火峰弟子趁机大喊道:“叶凌已经被逐出宗,此刻却打上山来,伤我同门,我等绝不可轻易放过他!”
“秦师兄被他所伤,还请各位师兄弟为秦师兄讨回公道!”
哪知此言一出,除了赤火峰弟子在咬牙切齿,怒视叶凌。其它峰的弟子大都冷眼旁观,不时冷笑嘲弄。
秦元朗两败于叶凌之手的事,早就成了问天八峰间的笑话,此刻见秦元朗又被叶凌所伤,更是乐得旁观。
秦元朗从地上站起来,见了众人嘲弄的眼神,更恨叶凌,大喊大叫道:“叶凌,我今天必要你跪在我面前磕头受死!”
话音刚落,又是一道剑气破空而至,眼见着便要落在秦元朗面上。可这剑气转瞬即至,根本不给他半点反应的机会。
可下一秒,却不想那剑气竟停在秦元朗面前,只差毫厘,便要切开他的皮肉。
叶凌冷冷的声音随之传来:“杀你不过易如反掌,你又何须一心求死?”
“呼——”
秦元朗直松了一口气,旋即身子瘫倒在地,目光黯淡。众人都知道,秦元朗经此一事,修为上恐再难精进,叶凌会是他今生今世抹不去的阴影。
眼见得秦元朗如此,旁边烈火峰弟子义愤填膺,一人开言道:“叶凌!我赤火峰与你有何冤仇,一而再再而三的杀害我峰之人,真当我烈火峰无人,任你宰割了吗?”
叶凌负手而立,目光迎上质问之人,语气平静的道:“我也有一问,我叶凌与你赤火峰有何冤仇,竟纠缠不休,非要致我以死地,难道我为求生而反抗,也有过错?”
“牙尖嘴利,强词夺理!”那人喝道:“叶凌,你今已经不是问天宗弟子,没有门规庇护,我等顷刻便能取你性命!”
话音未落,又是一道剑气破空杀来,不过那弟子修为实力高于秦元朗,急忙祭出一口铜钟,挡在身前。
却不料剑气依旧停在铜钟前,没有与之相触。叶凌道:“我与你并无冤仇,没必要坏你的道器,收起来吧,我今天不是来打架的。”
“既然不是来打架的,又如何这般盛气凌人?”
一道声音自远传来,自那宗门之中,走出一白衣青年,但见他眉分八彩,目若朗星,举手投足间烈火大道深沉炙热,烧灼虚空,看上去修为不弱。
赤火峰弟子见了,纷纷施礼道:“拜见师兄!”
旁边其它宗门弟子见了此人,也议论纷纷:“这不是王含圭么,十五代弟子也要对叶凌动手?”
“你莫不是忘了,叶凌是陈炎的徒弟,按照辈分可是十四代弟子啊!”
“他现在早不算问天宗的人了,现在又打上山门,谁都可以杀他。”
秦元朗等人乃是问天宗新一辈,十六代弟子,而叶凌因为拜入了太虚峰,要比他们高出两代的辈分。
眼前这王含圭便是十五代弟子,一身修为已经是凌虚境巅峰,而十六代弟子中,除了一些天赋异禀之人,大部分还没有踏入凌虚境的行列。
眼见王含圭到来,蓝恭月出言道:“想不到十五代的弟子都坐不住了,看来这叶凌真是惹了个好对头。”
孟沛然却面有惋惜之色,他知道王含圭怕不是叶凌的对手。不过只要叶凌敢镇压王含圭,那他就将面对更强的对手。
王含圭立于虚空之上,俯视着叶凌道:“区区蝼蚁,竟也敢在此造次,还不跪下,听候发落!”
叶凌闻言,不气反笑道:“若要来斗,何必找寻借口,直接出手便是。”
“安敢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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