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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云州,朔金城外,一眼望不到边的队伍站得整整齐齐。
为首二人,一男一女。男的虽已至中年,但长得依旧是风度翩翩。至于女人,雍容华贵,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高贵气质。若是张子默在这里,定然不会感到陌生,这位正是南宫雨的三姑南宫薇。
至于男子,则是南宫雨的父亲,南宫正。
提起南宫家,旁人的第一反应一定是南宫家出美人,女的个个倾国倾城。可若是有人真的以为南宫家能一直稳居世家之位是靠女人,那就大错特错了。
与各家通婚的确能获得许多盟友,可成为盟友的前提,就是彼此的实力必须在一个层次上。南宫家向来低调,和各个世家的关系都很好,哪怕和同州的虞家也是如此,可这不代表着南宫家就没有足够的实力。当今皇帝如此喜爱南宫家的那位妃子,也不完全是因为其温柔娴静。
今日,南宫家几乎是倾巢而出,只为迎接一人。
千里之外,一辆并不招摇的马车缓缓朝着朔金城飞来,拉车的灵兽乃是一只气息惊人的貔貅,和驾车的那名银甲将军一样,都是天仙境修为。
而马车之后,还跟着三千羽林卫,个个都是军中翘楚。
如此阵容,哪怕马车很朴素,也没有人敢小瞧,就是傻子也能看出,这车里面一定是一位大人物。
马车内,南宫雨静静坐在侧边,低头不语,独自黯然神伤。
正前方那位蓝衣贵妇见状,轻声一叹,“我当年出嫁时,也是你这个模样,总想着不能嫁给自己心爱的人和死了有什么区别?可是风风雨雨几十年过来,却也不后悔当初的决定。我与陛下日久生情,如今陛下也待我很好。十七皇子聪明能干,自从几年前去山佥州后,深得陛下信赖,已经入朝为官。日后他起码也是一个亲王,跟着他不委屈。”
南宫雨扑到贵妇怀中,眼中雾气朦胧,“姑姑,我不想嫁给她。”
蓝衣贵妇,正是南宫雨的小姑南宫慧兰,也是当今贵妃。
南宫慧兰又是一叹,“我知道你有心上人,不瞒你说,姑姑年轻的时候也有心上人。可我们出身世家,婚事是不能自己做主的。享受了家族给我们带来的荣耀和富贵的同时,也要承担起一些责任。好了,马上要到了,别让你父亲看见你这个样子。你多年未归家,他们肯定都想你了,要开心一点。”
南宫家这才擦去泪珠,强颜欢笑。
当那马车落下后,朔金城外乌泱泱一大片全部跪了下去,“拜见淑贵妃!”
那天仙境的银甲将军将马登稳稳放好,单膝跪在一旁。跟在后面的皇甫睿棋连忙上前,也恭恭敬敬地候在一旁。这一趟,不仅是让南宫慧兰回家省亲,也是他来亲自拜见未来的岳父岳母。
南宫慧兰带着南宫雨缓缓下车,看着远方不禁一愣。
迎接的队伍,唯有一人没跪,那人站在城墙边,原本闭合的眼睛缓缓睁开,落在了南宫雨身上,充满慈爱。
南宫雨欣喜万分,“师父!”
南宫慧兰闻言,对明隐远远点头致意,随后便连忙上前扶起南宫正,“都平身吧,大哥,这礼小妹可受不住。”
南宫正笑道:“礼制不可乱,不能授人以柄。先论尊卑,再论亲情。小妹,多年不见,过得可还好?”
南宫慧兰嫣然一笑,“陛下待我很好,大哥不必担忧。”
南宫薇笑得十分优雅,“妹妹,好久不见,这次回来一定要多待一些时日,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
南宫慧兰微微颔首,刚抬手皇甫睿棋连忙上前,对南宫正躬身一拜,“见过南宫家主,我与小雨还未完婚,便先这样称呼您吧。”
南宫正连忙摆手,“殿下不必多礼,殿下一表人才,小女能嫁给殿下,是她三生修来的福气啊。”
一阵寒暄过后,南宫正这才看向南宫雨,虽说脸上充满无奈,却没有一点责备的意思,言语中尽是宠溺,“你这丫头,一走就是七年,你知不知你娘日日以泪洗面想你想得快要疯了?”
皇甫睿棋笑着为南宫雨开脱,一副未来夫君的架势,“家主勿怪,若不是在蜀山遇见小雨,恐怕我会后悔终生的。而且蜀山乃是剑修圣地,小雨在蜀山学剑也是好事。”
南宫雨对皇甫睿棋这样的称呼十分反感,可当着南宫正的父亲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拉住南宫正的手轻轻晃动,“爹,咱们回去再说吧,怎么能让姑姑在这里干等着?”
南宫正微微一笑,侧身相迎,“怪我,差点忘了礼节。贵妃,殿下,请。”
队伍浩浩荡荡进城,南宫雨告了个罪,快步走到明隐面前,躬身一拜,“见过师父。”
皇甫睿棋也留了下来,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魔族的事传回来之后,朝堂对于蜀山不再那么敌视,甚至是有点讨好,两方的关系比以前融洽了不少,而且这位毕竟是南宫雨的师父,以后和南宫雨成亲,也许还能借这位与蜀山打好关系,所以皇甫睿棋的态度自然是端正无比,一副晚生后辈的模样。
明隐微微点头,以一种淡然的态度回道:“有一事要告诉殿下,我的一身本事雨儿还没有学全,因此我特意向陛下多要了一年的时间,这一年我会待在南宫家教她,因此你们的婚事要延迟到明年九月了。陛下已经同意,圣旨过几日就到。”
南宫雨闻言,脸上的激动怎么也按捺不住。
皇甫睿棋一愣,面色没有任何不悦,点头应下:“当是如此,我知道前辈舍不得这个徒弟,成亲后小雨就没有多少时间侍奉您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一年让她多尽孝心也好。”
以如今朝堂对蜀山的态度,只要蜀山的要求不是太过分,皇座上那位都会答应。区区婚事延迟,自然是没有问题。皇甫睿棋即便心中有气,也不可能表现出来。
明隐大有深意地看了皇甫睿棋一眼,“我与雨儿有些话要说,殿下先去,我们稍后就来。”
皇甫睿棋很识趣地离去,恭敬的态度没有丝毫改变,但心中却多了一些疑惑,他总觉得此事太过蹊跷。
南宫雨终于放松下来,感激地看着明隐,“师父,谢谢您。”
明隐微微摇头,笑着摸了摸南宫雨的头,“你看起来好像很不开心,你在蜀山的时候可不这样。”
在自己师父面前,南宫雨终于装不下去了,沉默许久还是忍不住开口:“他知道了吗?”
明隐点头道:“他知道了,他现在有事脱不开身。这件事对蜀山很重要,只有他能办。”
南宫雨抓着脖子上张子默送的那个玉佩,眼神黯淡下来,“我知道了,没关系的,即便是他来也做不了什么,我不能害了他。师父请您告诉他,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嫁给皇甫睿棋的。我说过,我会等他的。”
张子默的真实身份,哪怕整个蜀山知道的人不多。南宫雨只以为张子默还是那个地位卑微的蜀山杂役,她根本没有想过张子默能改变什么。
她只想着,她这一辈子只嫁张子默,若真到了那一天,她会为张子默守身如玉。
既然这辈子等不到你,那就下辈子吧。
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女子,骨子里从不软弱。
明隐取出那个香囊递给南宫雨,歉然一笑,“许久没见你,光顾着说话了,差点把正事忘了。这是他给你的,他让我给你带句话,一切有他,不必担心。你要相信他,他说过会娶你,就一定会做到。等他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你一定会惊讶的。”
南宫雨将香囊凑近嗅了嗅,然后便将香囊死死抓在手中,重重点头,“师父您说的对,我不能怀疑他。他说过要娶我的,我等他。”
明隐笑着跟南宫雨进城,想了想,心中那些话还是没有说出口。
有师父在,你不想嫁,谁也不能勉强你,哪怕是皇帝也不行!
通天山脉另一边,鬼车慢慢落下,北冥墨霜一步跃下鬼车,看着天边那道熟悉的身影,不禁冷笑一声,这么着急想要知道自己有没有得手,如此沉不住气,一点帝王之气都没有。
北冥月痕飘然落下,满面笑容,“二妹,好久不见,这几年辛苦你了。以二妹的本事,肯定是拿到了太玄经,回去我就在父皇面前向你请功。”
北冥墨霜玩味儿一笑,“太玄经我没有拿到。”
北冥月痕故作惊讶,心中其实开心的不得了,“怎么会?以二妹你的本事,应当是十拿九稳才对。”
北冥月痕突然长叹一声,“二妹,如果没拿到太玄经的话,我这个做哥哥的也保不住你了。别忘了,你可是当着父皇的面立下了军令状的。”
北冥墨霜腾空而起,负手而立,“我自向父皇请罪便是。”
大荒城,皇宫大殿内,北冥墨霜站得挺拔,目视前方,看不出一丝慌乱。
这个表现落在北冥月痕眼中,则成了故作镇定。北冥墨霜此事没办成,往后将再无机会与他争夺皇储之位。
高台上,那个平淡的声音轻飘飘落下,到北冥墨霜耳边却如雷霆爆裂,“太玄经呢?”
北冥墨霜微微摇头,“没拿到。”
那个声音充满失望,“你当初立下了军令状,既然没拿到,便按军法从事吧。”
北冥月痕连忙跪下,头磕得砰砰作响,“父亲,二妹战功累累,一次失误断不至于如此啊,请您网开一面,饶了二妹吧!”
北冥月痕心中冷笑一声,他实在太了解自己这位父亲了,自己越是求情,父亲越会重重处罚北冥墨霜。虽不至于斩首,但一定会剥夺北冥墨霜所有兵权。
果不其然,那高台之上传来一声冷哼,“即日起,剥夺你所有兵权,下狱待审。”
两位黑甲魔族从殿外飞来,声音中没有任何感情,“公主,请。”
北冥墨霜眼中戏谑越来越重,“我若是不从呢?”
两名黑甲魔族没有任何话语,直接抬起宽大手掌,抓向北冥墨霜天灵盖,天仙境的修为展露无疑。
北冥月痕脸上越发焦急,心中却越发高兴,没想到北冥墨霜此时居然如此糊涂,越是反抗,父皇只会越愤怒,“二妹,不可如此,拒捕可是罪加一等啊!”
北冥墨霜眼中戏谑越来越浓,身上耀眼赤金光芒轻轻散开,便将那两名黑甲魔族弹开。
大殿瞬间安静了下来。
那两名魔族眼中充满惊讶,他们单对单的确不是北冥墨霜对手,可能在殿外待命,修为自然也是天仙境中的翘楚。若是放在以往,北冥墨霜绝不可能在他二人联手下反抗。可现在,北冥墨霜却应付的这么轻易。
北冥月痕眼神已经完全呆滞,不可思议地看着北冥墨霜身上那副赤金甲胄,那两名魔族认不出来,身为北冥家嫡系血脉的他又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临渊王朝帝王代代相传的甲胄,天魔神甲!
高台上,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响起,那始终独坐高台的黑袍帝王到了北冥墨霜身前,“这是……”
北冥拓山,当今临渊王朝的帝王,虽说是被坤禹帝立为皇储,可因为没有天魔神甲,一直饱受诟病。尤其是在当年支持北冥东璃的那些忠心耿耿的属下口中,更是不堪。
北冥拓山自然认得出这是天魔神甲,可他实在不敢相信这朝思暮想之物就在眼前。
那赤金光芒再次亮起,北冥墨霜立刻斩断自身与天魔神甲的联系,双手托着甲胄,低头道:“儿臣取回了天魔神甲,献给父皇。”
北冥拓山接过甲胄,双手竟有些颤抖,随后天魔神甲附身,赤金光芒拔地而起,直通天际,气息传至千里万里。所有感应到北冥拓山气息的魔族,纷纷跪拜。
有天魔神甲在身,他的帝王之位将不可动摇。而且凭借天魔神甲对魔族的压制,再也没有魔族可以违背他的意志。
这一刻,他才是临渊王朝真正的主宰。
大殿中,北冥墨霜缓缓跪下,双手合拢,“儿臣未能取回太玄经,请父皇治罪。”
北冥拓山复杂地看了北冥墨霜一眼,想到了当年那个将他压的喘不过气的妹妹,无奈一叹,“罢了,功过相抵,既往不咎。”
惩罚自然是不可能惩罚的,虽说没有带回太玄经,但拿回了天魔神甲,也算有个交代,若是惩罚,那些忠于北冥墨霜的手下必定不服。至于奖赏,更不可能了。再奖赏的话,北冥墨霜手中的权力可就太大了。
北冥墨霜躬身行了一礼,这才转身离去,嘴角渐渐出现一抹笑容。
这个结果,她早就料到了。她就是喜欢自己这位父亲和大哥这种忌惮她,又拿她没有办法的样子。
大殿再次静了下来。
北冥月痕终于回神,“父亲,那太玄经怎么办?”
北冥拓山隐于高台,声音又恢复平淡,“太玄经的事,你去办。她拿回了天魔神甲,我虽然不奖不赏,但她在其他人心中的地位会越来越高。你得做出点事情来,不然我如何立你为太子?”
北冥月痕恭声应下,心中却越发不安。北冥墨霜若非女儿身,恐怕早已被立为太子了。他这个妹妹,给他的压力实在太大了,与父亲当年面临的情况几乎一模一样。
出了大殿的北冥月痕突然忍不住幻想,当年的姑姑因为一个道士放弃了皇位,若是北冥墨霜也是如此,该有多好。
北冥月痕若是知道他的这位妹妹也喜欢上了一个道士,恐怕表情一定很精彩吧。
大荒城外,眼见北冥墨霜飞出,等候在此的一万黑煞军立刻单膝下跪,眼神越发狂热。
在他们心中,只认北冥墨霜。像这样的军队,临渊王朝还有很多。这才是北冥拓山一直忌惮北冥墨霜,却又不敢对北冥墨霜出手的真正原因。只有名正言顺,才可处罚北冥墨霜,不然必定会激起兵变。
当年北冥东璃离开,北冥拓山继位,临渊王朝军队大半皆反,若非坤禹帝余威尚在,临渊王朝恐怕早已崩塌。前车之鉴历历在目,不得不慎。
北冥墨霜平静地看了黑煞军诸多将士一眼,“无我调令,谁让你们来的?”
为首的武镇将军巫恒连忙道:“禀将军,一月后黑煞军换防,末将提前到来,虽然不合规矩,但也不算什么大事。”
北冥墨霜冷冷地看了巫恒一眼,“千里?你再往前一步,就是造反了。退回驻地,一月后再来。再有下次,两罪并罚。”
巫恒陪了个笑脸,抬手轻轻一挥,黑煞军立刻转身整齐飞去,这位已是天仙境在战场上杀人如麻的武镇将军,在北冥墨霜显得十分恭敬,甚至是恭顺。他自然不是为了换防,而是听闻北冥墨霜没有拿回太玄经,怕北冥墨霜被罚,这才提前来此接应。
北冥墨霜腾空而起,言语中没有丝毫责备,“来了也好,陪我去天门关看一看。”
巫恒一愣,“就我们两个?”
“你怕了?”
巫恒眼睛一眯,身上浓郁的杀气几乎是瞬间散开,此时的他才是那个让天启王朝无数修士胆寒的武镇将军,“将军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临渊王朝边境,有一雄关将临渊王朝与天启王朝分隔开。此处,便是鼎鼎大名的天门关,在天启王朝眼中,这是魔族的死地。因为自天门关建成开始,魔族便无法跨越一步。而随着历代天启皇帝的投入,天门关的关隘越来越多,逐渐向前推进,挤压魔族的生存空间。
天门关城墙上,十万修士大军枕戈待旦,城中还有百万大军严阵以待,城外高空上的斥候更是数不胜数,一有敌情,大军瞬间至。
城楼上,一独臂老者枯坐于此,受气机牵引,那一双浑浊的眼睛睁开,瞬间落在千里外的两道人影上。当看到那女子后,忍不住用仅存的一只手抓住那空荡荡的袖袍,神色一下子复杂了起来。
对于这名对手,他与之交手过多次,自然是熟悉不过。而让他心绪如此波动的真正原因,是因为每次看到这位,总会让她想到另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只差一点就攻破了天门关,更是有史以来第一个登上城楼的魔族,还断了他一臂。
这两位,实在太像了。
千里外,北冥墨霜盯着那老者身下的城楼,面无表情,“当年她就是从那个位置登上了天门关,只差一点就攻破天门关。巫恒,若是有一日我要带兵攻天门关,你觉得如何?”
巫恒单膝重重跪地,“末将愿做先锋!”
北冥墨霜取下发中木簪,紧紧握住,“一个天门关算什么?以后,我要打穿天启王朝,直接打到镇岳王朝。”
然后,去娶那个小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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