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黑暗祭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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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项考核，考验的是你们的内心。”安海王指向远处一座巨大的祭坛。

祭坛是四角锥体样式，四面都有一层层，上百层台阶一直到顶部。祭坛通体是青石组成，上面都有斑驳痕迹，显然存在历史非常久远了。

“这是黑暗祭坛，踏上祭坛台阶，仿佛陷入黑暗中……需要你们在黑暗中维持清醒，一步步往上走，走的越高便代表你们越加优秀。若是你们在黑暗中沉沦，那就代表了你们已经失败。”安海王还是很清楚的解释道

“好了，开始吧。”安海王说道。

孟凡等上百人立即分散开来，走到了黑暗祭坛的四个面，每个面都有二十几人，跟着就有人第一个登上第一层台阶。

一位天才一踩上石板，脚下的青石台阶立即有淡淡黑雾升起，渗透进那人体内。那人身体一颤，犹豫了下又继续往上走一步。其他人们也都一一登上台阶，脚下都有黑雾升腾渗透进体内。

“轰。”

孟凡也一脚迈上去，脚下的青石台阶也有淡淡黑雾升起，渗透进体内，并且迅速朝头脑位置蔓延。

这一刻孟凡觉得头脑眩晕，有一种做噩梦感觉，周围有很多妖王、凶戾的天妖门天妖们甚至背叛人族的神魔杀了过来，那些妖王、天妖们、神魔气息都十分恐怖。

孟凡觉得自己身体都变得僵化，仿佛移动起来都很吃力。

“走，继续走，都是幻象，幻象。”孟凡劝说着自己，强行命令自己的身体，可身体比十岁老人还僵化，要跨出一步都很吃力。

往上走了一步，脚下青石台阶渗透的黑雾更多了些，不断融入身体，在影响着身体，影响着魂魄，影响着一切。

幻象影响也在变强。

对身体影响更强，孟凡竭力掌控着身体再往上走。

……

每一个天才们走的都很慢，越往上越慢。

在第十一层台阶时，就有一名天才迈出一步后便停止在那，一动不动了，站在那足足五个呼吸时间后，黑雾在他头颅位置完全笼罩，他眼睛都变得一片漆黑，都看不到眼白了。

“第十一层就沉沦了？”安海王见状皱眉，“内心意志也太薄弱了，这样的意志，怎么可能修炼到‘魂之境’，怎可能成为‘大日境神魔’？”

刀法剑术技艺。

第一重‘合一境’，第二重‘势之境’，第三重‘意之境’。

比如孟凡如今追求的‘剑魂’，第四重就是‘魂之境’。

“呼。”安海王一挥手，无形力量包裹住那名天才，直接挪移到一旁地面上。

那天才脱离了黑暗祭坛，笼罩他头颅的黑雾也迅速回缩祭坛。

没了黑雾，天才恢复了清醒，才发现只有他一人在祭坛下面，他愣愣站在那：“最后一项考核，我是最差的一个？”

很快——

第十三层台阶，也有两名天才停下脚步，黑雾笼罩头颅下，都是眼睛变得漆黑没有眼白。他们也被挪移了下来。

“我元初山神魔，除非是战死，否则成长到后期，几乎都能成大日境神魔。”南云侯看着说道，“在参加考核时，他们都快二十岁了，至少得达到‘大日境神魔’所需内心意志的三成吧？连三成都没有，成大日境神魔希望就渺茫了。”

“潜力太差了。”其他神魔们也赞同。

任凭神魔根基强，任凭战斗天赋高，若是在最后一项考核太差，一般都会淘汰掉。

‘内心意志’是很特殊的。

有时候一名凡人，内心意志可能很高。

有时候，就是神魔，内心意志也不一定多惊人。

一个个天才停下脚步。

“至少得达到三十层，达不到三十层，内心意志都太弱。”这些神魔们都看着。

黑暗祭坛上面的一个个天才们，脚下都有黑雾升起渗透进他们体内。

其中按以往经验说，有很多站在祭坛最后的天才都是从来没服用过天地奇珍的，就是因为他们从小吃了许多苦，磨炼了意志。

一饮一啄，神魔根基雄厚的天才一般意志都不会台坚定。意志坚定的天才一般神魔根基不会很强。像孟凡这样神魔根基和意志都强的人，少之又少！

元初山肯定重视那些神魔根基强、境界又高、战斗天赋又高的天才们，希望他们在最后一项‘内心意志’方面别出现太致命短板。

一层层台阶，接连有天才倒下。

三十层，是元初山神魔们认为的一个最低界限。神魔根基强的其他天才们都过了这条最低界限，百名天才中有三十位没能达到三十层。

“这十名神魔根基强的，有一半在五十层以下。”神魔们平静看着，这在他们的预料当中，神魔根基和内心意志没任何关联。百名天才有六十一人没能达到五十层，十名神魔根基强的有五名没到五十层，这是很正常的比例。

时间流逝。

天才们在一步步往上走着。

龙云州田册，在第六十九层停下，也被挪移出了黑暗祭坛。

“嗯？”田册恢复清醒后，抬头就看见此刻黑暗祭坛上剩下的天才们最慢的也有七十层了，“黑暗祭坛上还剩下五位天才。”

他关注的天才中，也仅有孟凡还在黑暗祭坛上缓慢的行走，都很艰难。

孟凡感觉陷入了一场难以醒来的噩梦中，但又能感应到自己身体的存在。就仿佛那种半梦半醒状态。

“这都是幻象，都是假的。”

“继续走。”

孟凡努力维持清醒，强烈意志努力操控着身体，让身体继续行走。

幻象不断笼罩过来，让孟凡意识有一种坠落深渊的感觉，很多记忆都开始模糊，开始混淆真实记忆和幻象了，似乎幻象是真的？

“清醒，维持清醒。”孟凡意识在怒吼着。

“这点幻象都坚持不住？还要斩尽一切妖怪？更何谈日后成就永恒？”孟凡内心在怒吼。

他愤怒。

愤怒自己被幻象影响。

可再愤怒，记忆越加模糊，意识越加沉沦。幻象更加真实。

虽然他有元神可以抵挡黑雾的侵袭，但孟凡还是毅然决然的选择了放弃用元神抵挡。

因为登上黑暗祭坛的同时，也是在不断磨练的意志。

虽然他并不打算主修元神，但日后如果有条件能成为元神劫境的存在，那么意志的修炼也是十分关键的。

一旦意志不能承载元神世界，那么元神世界就会破碎。元神世界的破碎就让元神劫境没有了依托，自然就慢慢消失在时空长河里。

慢慢的，随着时间的流逝，黑暗祭坛上只有两个人了。

一位正是备受瞩目的孟凡，另一位是前几项都不出众，但意志十分顽强的黄色皮肤少女。

在黑屋的侵扰下，孟凡逐渐不能把控自己的意志，被黑雾拉进幻想里。

孟凡成了一个士兵，正在战场上和同伴们面临铺天盖地妖怪们的围攻，身边同伴一个个死去。

“挡不住的，挡不住的。我一个人怎么挡得住这么多妖怪，会被杀死的。”

孟凡和仅剩的同伴们在恐惧，妖怪们铺天盖地涌来数量不计其数，而自己人却寥寥无几。一个个同伴被撕碎，鲜血洒在自己身上。

惊恐绝望充斥心中。

终于，这战场上只剩下自己一人！同伴们都死光了，无数妖怪们狰狞着扑来。

没希望了！

完了！

“这怎么会是我？”

“这么软弱，这么畏惧！怎么会是我？”

一道怒吼在心中响起。

那是愤怒。

愤怒自身的软弱，愤怒这不是自己！

“我孟凡就是死，也得杀，能杀一个杀一个，能杀十个杀十个。”孟川意志在怒吼，“我孟凡，绝不会畏惧妖族！死也不会！”

孟凡意志在凝练，在摆脱这些幻象，对身体感应在变强。

孟凡恢复了部分清醒，记忆也清晰许多。

他记得，他还在黑暗祭坛上行走。

“继续走。”

“东宁府，大周王朝，整个沧元世界，那些弱小普通人都用身体去抵挡妖怪的利爪。”

孟凡意志在凝练着，继续一每往上一层台阶，都有新的黑雾融入身体，幻象继续加大。

重重幻象袭来，拽着孟川的意识，想要让孟川彻底沉沦。

“谁都休想阻挡我。”

他依旧在艰难前进，可随着前进，黑雾越加浓郁，幻象对肉身、意识的影响越来越大。

即便他的意志如刀，层层幻象笼罩下，意识也渐渐被蒙蔽。

记忆越加模糊，幻象越真实。甚至渐渐失去对肉身的感知。

“嗡。”

有无形力量在意识中浮现。

孟凡无奈清醒了，记忆完全恢复，彻底阻挡幻象的影响。

虽然他一直刻意没动用元神之力，可当最后沉沦的刹那，元神之力主动开始排斥那些黑雾了。

这一丝清醒，让他知道这些是幻象，可却无法击破。而且也感应不到肉身了。

整个人的意识，仿佛困在一个黑暗的囚笼里。

“彻底感应不到肉身，自然无法再往上走了，我应该失败了吧。”孟凡暗想道。

……

外界。

安海王他们个个都在遥遥看着，他们一直关注着孟凡。

五十层、六十层，七十层。

看着孟凡渐渐往上走，神魔们也渐渐轻松了，能过七十层在内心意志方面就极为出色了。

在第八十五层，孟凡停下了脚步。

“嗯？孟凡要停下了？”

“八十五层也不错了，排在此次考核天才的第二了。”

“要成大日境神魔，内心意志需要登上黑暗祭坛的一百零三层顶部！他如今十六岁就达到八十五层，接下来自然成长，三年后就能轻轻松松达到祭坛顶部。”

神魔们还是挺满意孟凡的成绩的。

黑雾又迅速脱离孟川身体，回缩进了黑暗祭坛。

没了黑雾，孟凡迅速恢复清醒，对肉身也恢复完全掌控。

“我被挪移了下来？”孟凡抬头看去，如今上面剩下一个黄皮肤的女子还在艰难攀登。

对于这位少女，孟凡还是很欣赏的。

最终那黄皮肤少女在九十七层停了下来。

黄皮肤少女苏桐之前的几项考核都很平庸，初选排名也是在第六十五位。可唯有这黑暗祭坛考核却是排在第一，走到匪夷所思的第九十七层，离登顶都不远了。

她是从来没服用过天地奇珍的，普通家族出身的，可也吃了很多苦头，历经艰辛才有今日。

“他们只是缺少了机缘，又没有家族助力。”孟凡看着黄皮肤少女苏桐不禁唏嘘。

人的命运就是如此。

若是在大家族，从小锦衣玉食，天之骄子，修行条件也极好。经历的苦难少了，今日怕也走不到第九十七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