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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在百姓之鬼的逼问下,云晴双开始慌乱起来。
她的内心,也终于开始动摇了。
“不……你们怎么可以这样说!”
“我好歹……我好歹也曾经帮助过你们啊!”
云晴双施展用白龙神的力量不断的挣扎着,想要从这些百姓之鬼的身上挣脱。
可多番尝试之后,却不能成功。
她惊觉,这些百姓恶鬼,和那碎叶鬼城里的恶鬼不同。
这些鬼魂,竟然无法驱散,无法消灭。
他们就如跗骨之蛆,满脸贪婪和渴求的看着你!
就在这时,冬暝的声音,在她耳边幽幽传出!
“没用的,别忘记了。他们都已经被白龙所吞噬了。”
“原本,他们在白龙的体内,只能成为白龙的力量源泉!”
“也因此,他们人不人鬼不鬼,永世不得超生!”
“而你,又吞噬了白龙。”
“如此,就等于你吞噬了他们!”
“如今,这些成为了饕餮妖仆,而永世不得超生的百姓们,自然是要将这笔账算到你的头上了!”
“你摆脱不了他们,永生永世,也摆脱不了!”
“这就是你希望成的神!”
“到头来,你不过和白龙一样,只是得到了一股不属于人的力量,得到了可以毁灭一切的法力,却终究没能明白,自己到底错在了哪里!”
云晴双浑身一颤,目眦欲裂:
“我错了?”
“我错在哪里了!”
“我为了松阳县,为了永夜之后的他们,可以不用为吃穿发愁!”
“为了他们可以不用经历病痛的折磨!”
“我让他们有了信仰!我让他们有了归宿!”
“他们只需要一心向善就可以了!”
“我哪里对不起他们了!”
这一刻,冬暝的声音如同轰雷一般:
“你错就错在,你成全的,不是他们的慈悲!不是他们的善良!不是他们的无辜!”
“你成全的,不过是他们的贪婪!”
“云晴双!万事万物都需要付出代价!”
“你轻而易举的,用所谓的神迹,就让他们的身体不再残疾,不用再体会离别的痛苦!”
“但是,这些都是他们的业障!是他们要度过去的心魔!”
“你的手段,不过是帮助他们了解了,在面对心魔和业障的时候,不用自己努力,只需要求神拜佛!”
“如此,心魔不曾跨越,在心中越滚越大!”
“如此,贪嗔痴、九虫之毒,越来越多!”
“以至最后,欲壑难填!”
“终究……如同饕餮一般,贪婪无比,渴求这世间一切!”
“他们的孽,是他们自己的!”
“但却因你和白龙,而不断发酵!”
“你和白龙,就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听着冬暝的控诉,云晴双痛苦的大叫起来:
“不!不会的!”
“明明都有了这么强大的力量,怎么可能做不到!”
“我是神!”
“我是神啊!”
“他们应该感谢我才对啊!”
刹那间,百姓之鬼都愤怒的嚎叫起来:
“既然是神,就实现我们的愿望!”
“没错,我们的第一个愿望,是你实现的!”
“那你就要负责下去!”
“你不负责,那我们就永生永世的缠着你!”
“我们要纠缠你啊!”
“我要解脱!我不要成为怪物!”
“当初,是你让我的眼睛复明的!现在你也应该可以做到才对啊!”
这一刻,云晴双神情恍惚,她抱着自己的脑袋,发出凄厉的尖叫之声。
而在顷刻间,四周的百姓之鬼骤然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急冲而上的冬暝!
这一刻,冬暝手中拿着一朵盛开的无言花!
一朵,属于叶丹阳的执念之花!
“云晴双!”冬暝怒吼一声。
云晴双浑身一颤,下意识的看向了前方。
刹那间,冬暝已然置身于她的面前!
那盛开的无言花,在顷刻间落入其掌心之中。
无言花下,藤蔓轻轻缠绕着云晴双,带着一丝温柔的爱抚之色。
那阵阵散发的奇异香气,开始萦绕而出!
逐渐的,云晴双的意识开始变了。
隐隐的,她的面前,出现了一个人影。
“双儿……”
那人影一开始是恍惚的,但逐渐的,就开始有了清晰的五官和轮廓。
顷刻间,云晴双感觉头疼欲裂。
然而,她叫不出声。
或者,是某种本能,让她不愿意叫出声来。
她的心中,有了一丝害怕的情绪!
害怕……如果出声了,也许……眼前的人影就会消失。
而这个人影一旦消失……自己也许……会很遗憾的……
终于,那轮廓越发的清晰,甚至已经可以看到那传情的眉目和笑容。
“丹……丹阳……”
这一刻,云晴双身上的凶戾之气开始消散。
她恍惚的看着前方,踉跄了几步,旋即,昏死过去。
刹那间,黑龙苍海子出现在云晴双身后,他一脸复杂的看着怀中的云晴双。
冬暝看着祂,祂的眼中有遗憾,有怜悯,却唯独……没有情爱!
“苍海子,如果叶丹阳是黑龙,那你……又是谁?”
此时的苍海子,已然失去了一身的道行。
他如同一个普通的老人,看了冬暝一眼,叹息着摇了摇头。
冬暝见状,点点头:
“罢了,现在也不是询问这些的好时机。”
话音落,四周那染血的房屋,骤然开启了大门。
陈篁、不孤女、卢货郎,也纷纷走了出来。
不孤女的情况,似乎已经稳定下来。
卢货郎的眼中带着一丝疲惫之色。
冬暝担心的看着陈篁:“阁主,你的身体……”
陈篁摆了摆手,笑道:“放心吧,我已服用了药物,不妨事。”
三青鸟也落到了陈篁的肩膀上,有些担忧地蹭了蹭他。
此时,冬暝看向虚空之上的一片黑暗中:
“幻道师,给到云晴双入魔符咒的,便是你吧!”
这一刻,森冷的询问下,虚空之内,一阵扭曲。
旋即,幻道师现身。
这一刻,他的脸色不复刚才的沉稳,而是有种阴沉之色。
片刻之后:
“我终于知道……为何我的师姐,会败在你的手上了!”
冬暝冷冷一笑:
“她多番杀戮,尚且还有一丝向善之心。”
“可如今看来,你却和她不同!”
幻道师轻轻拍打着手中的书卷,微眯着双眼:
“但是……就算你们看出了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云晴双体内的神力,你们是没有办法去除的!”
“就算你们现在,用了某种神秘的花朵,让她昏睡过去,但是醒来之后呢?”
“她终归,会成为我所培育的最完美的‘人魔之种’!”
冬暝却并未焦急,也未发怒,而是反问道:
“其实,我很好奇。”
“按照道理来说,你真正的目的,便是通过让白龙组建白龙真道,坑害黑龙转移视线。”
“然后,在合适的时间之后,你会挑拨白龙和白龙真道,让他们内部产生混乱!”
“如此一来,当白龙的真面目曝光的时候,再加上你的符咒催动,云晴双就会入魔!”
“可是……这一切,你没有必要等到我们前来的时候再做!”
“如果我是你,我甚至会在得知有人要来调查此事的时候,暂时偃旗息鼓。”
“可是你却没有!”
“你反而在我们的调查,逐渐的已经清晰起来之后,你引爆了白龙真道的矛盾!”
“这与理不通!”
幻道师听完之后,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还不明白吗?”
“白龙真道,虽然是我培养‘人魔之种’的地方,但是……那只是无伤大雅的调剂品!”
冬暝眉心一跳,面目骤然冷冽下来:
“如此的死伤!”
“你竟然说,这只是调剂品!”
幻道师冷笑道:
“当然!”
“原本在你们到来之前,我就已经可以收割果实了!”
“但是,我们的老师说了,要试一试你的斤两!”
“如今,你们的底细,我差不多已经清楚了!”
说着,幻道师展开了手中的饿鬼道众生相:
“一个和白龙、饕餮有所关联的上古瑞兽化身,但是因为规则问题,动手便意味着折损寿元!”
“一个习得入梦道术的闲散江湖人士!”
“还有两个……夜行八部暗部成员!”
“呵呵……包括你们的手段,我已经全部知晓!”
“不过,如今看来,你们似乎也没办法去除‘人魔之种’。”
“那么,你们要怎么办呢?”
幻道师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
“似乎……今天我不单单可以收割到人魔之种,而且还能得到你们的情报呢……”
冬暝见状,不禁笑了:
“人魔之种?”
“虽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但是,你莫不是以为,我在这里听你长篇大论,真的就只是听听吧。”
此言一落,幻道师微微一愣。
他下意识的看向了云晴双,却见其眉心之上的入魔符咒,竟然在消失!
“这不可能!你们做了什么!”
冬暝摇摇头,一脸深意的看着他:
“你的确很有手段,你玩弄了一个城池的人,甚至连神性,都被你玩弄在手中!”
“但是……你还是忽略了,叶丹阳为了将云晴双恢复如初,所付出的……斑斑心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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